两个正要对君无邪出手的人听到声音,骤然止步,转身望来。
殷执事也在此时转身看向走来的李执事等人,眼里闪过一抹怒火。
这个姓李的,虽然平日与自己不怎么对付,但是同在杂事堂做执事,彼此间向来保持着一种默契,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冲突。
今天怎么会突然跳出来跟自己唱反调?
他这是想要巴结道学堂的庄执事,想要庇护这元初和苏清浅不成?
殷执事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李执事等人。
李执事几人也不说话,走到殷执事面前,目光逼视其双目。
一时之间,双方眼里的怒火在碰撞,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更紧张了。
弟子们噤若寒蝉,保持着沉默,紧张地关注着,心里不由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因为元初和苏清浅,两个执事之间要发生激烈冲突了不成?
看这样子,殷执事已是满眼怒火,而李执事等人的脸色也很难看。
双方直接就对立起来了。
“李执事你什么意思?”
殷执事被对方三个执事这般逼视着,眼神上的交锋败下阵来,沉声道:“元初公然在宗门内伤害同门,此事有目共睹!
本执事到来时,他依然还在对易家少爷进行伤害,铁证如山!
莫非,李执事想要强行包庇不成?
你们身为宗门管理者,应该公平公正,秉公执法,而不是包庇犯罪!
元初此等行为,目无管理,无视宗规,是对宗门律法的严重挑衅!”
“好啊,殷执事好威风,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身上。
你这执事当得可真是公平公正啊。”
李执事眼神冷漠,指向旁边的易家少爷,“他刚才说的话,我们几个听得清清楚楚!
真相究竟如何,莫非你这个旁观者比当事人还清楚不成?
只说今天清晨之事,易家少爷已经亲口承认,元初并未伤害他们,反而是助人为乐,指点他们修行上的事情,而你却在这里无理搅三分,甚至滥用权力!
除了此事,导致今日清晨之果的因由,殷执事你可查清楚了?
你身为执事,杂事堂的管理者,口口声声公平公正。
遇事不问缘由,不查真相,只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夹带着你的私心,就要将弟子拿下问罪!
无视宗门律法的究竟是元初这个弟子,还是你殷执事?”
“李执事,你休要胡说八道,往我身上泼脏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易家少爷是受到威胁不敢说实话,才会帮着元初做伪证!
现场这么多的弟子,他们可都有目共睹!
你们现在站出来强行庇护他,到底是何居心?”
殷执事克制住心里的怒火,看来这李执事等人是铁了心要保元初和苏清浅了。
“是吗?”
李执事看向在场的弟子们,“你们说说,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一部分弟子沉默,不敢与李执事的目光对视。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是管理层之间的争斗,背后甚至还有更大的人物在博弈。
自己这样的杂役弟子卷进去,恐怕连骨头都不剩。
不过依然有部分弟子站来出来,道:“我们看到元初重伤了易家少爷身边的人,然后又打伤了易家少爷!”
“是吗?我问你们,是易家少爷身边的人先对元初出手,还是元初先动的手!”
“这……”
“你们最好实话实说,你们要知道,在宗门发生的事情是可以通过手段追溯真相的。
如果你们做伪证,什么后果,心里应该很清楚!”
顿时,那部分出来作证的弟子沉默了。
“说!”
李执事陡然一声沉喝。
那些弟子身体不由一颤,将目光投向殷执事。
殷执事脸色阴沉,却也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如实说。
“这个……的确是易家少爷先让人对元初出手。
但是元初也不应该出手那么重……”
“这么说,元初的行为顶多算是自卫反击了?
他自卫反击,还让易家的人心服口服,让他们体会到了他的善良与仁厚。
如此正直纯良的青年,你殷执事的心到底是有多黑,才会昧着良心去冤枉他?”
“李执事,你这是在人身攻击!”
殷执事气得脸都绿了,怒道:“事出有因,易家的人为何会攻击元初,那是因为元初昨夜将易家的人本打了个半死!
整件事情的起因,都是由元初而起。
他是罪魁祸首,本执事先行将其拿下,再追溯真相,用证据来落实他的罪名,给他定罪,这有什么问题?”
“那我现在怀疑你滥用权力,是否可以先将你拿下,然后再去查真相,找证据?”
“你!李执事,你要知道,元初是第一嫌疑人,我们对嫌疑人有权进行控制!
如果查明真相,事情与他无关,本执事自会放了他!”
“他是不是第一嫌疑人,不是靠你的嘴说,而是要靠线索指向以及动机推测。
易家的人在元初的住所之外受伤,你就觉得元初是第一嫌疑人。
那么,我问你,其一,元初为什么要重伤他们,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其二,这个大坑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们觉得这是元初挖的,那么请解释解释,元初挖这个坑做什么。
他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初来乍到,如履薄冰,怎会搞出这么多的事情。
其三,易家的人,整整五个,深更半夜不在自己的住所,隔着几座山峰之远,跑到元初和苏清浅的住所附近来做什么,有何目的?”
“哼,你提出的这些疑问,也正是我的疑问。
不管怎么说,事情发生在元初和苏清浅的小院附近。
他们现在不能摆脱嫌疑,必须要控制起来!”
李执事听到殷执事这么说,他看向元初与其身后的苏清浅,温和地说道:“元初、苏清浅,你们过来,到我们身边来,随我们一起回执事会审堂。
你们放心,我们会调查事情的真相,绝对不会让你们蒙受不白之冤。”
说到这里,李执事看向殷执事,道:“人不会离开,我们带去会审堂去,而不是如你那般混账行径,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将弟子镇压起来!”
“李执事,你很好,到时候真相摆在眼前,看你还如何袒护于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不予余力地袒护元初和苏清浅,是因为道学堂的庄执事吗?
你要清楚,宗门内部关系复杂,可不要乱站队,不然恐怕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哈哈哈,殷执事,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好怕的。
我按照宗规办事,公平公正,谁也不惧!”
“好好好!”
殷执事气得都快冒烟了,拂袖而去。
李执事等人,这般行为,不说宗门某些人物,就易家怕是都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结下梁子,以后有他好果子吃。
“元初、苏清浅,你们没事吧?”
李执事满脸关切,看了那大坑以及附近那几个被带走的重伤弟子一眼,“你们才入门第一天,没有能睡个好觉,被人扰了清梦。
是我们杂事堂管理失职啊。”
“李执事言重了,我们昨晚睡得挺好的,就是今天早上被人给吵醒。
到底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来了这么多人围观,易家的人不问青红皂白,一来就出手,还对我下死手。
我不得不自卫还击。
现在这事情弄得,好像有点大?”
“大什么大,杂事堂的事都是小事,上面从来不过问。
不管什么问题,我们杂事堂都可以自己解决。
等到真相查明,一切自会见分晓。”
说到这里,李执事压低声音,“昨晚你们真的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没有,我和清浅都睡得挺沉的。”
君无邪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你们确定?”
李执事重复问了一遍。
“我们非常确定,李执事尽管放心。”
“那就好,走吧,随我们去会审堂。”
李执事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不再担忧。
他是真的担心昨晚的事情和那大坑与元初有关。
要是那样的话,到时候一追溯,真相浮现在众人眼前,他们想庇护元初和苏清浅都找不到理由。
众弟子纷纷散去,大家都跟着去了会审堂。
李执事带着君无邪和墨清漓离开时,路过那个大坑,不由驻足,凝视了片刻。
到了会审堂,殷执事和易家的人早已在这里等着了。
易家少爷的表情很是激动,甚至有些狰狞。
他看到君无邪到的时候,身体猛烈挣扎,想要冲过去,但是却被殷执事的人狠狠按住了。
殷执事和他的人都以为易家少爷迫于某种压力又要给元初求情。
不少弟子纷纷在会审堂聚集。
会审堂不在室内,而是一个露天场所。
四周是平坦的场地,中间则是一个会审台。
“大胆元初、苏清浅,到了会神堂你们还不跪下!”
殷执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如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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