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道年轻的身影走近。
一张与蒋翩枝七分相似的面孔,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之中。
这张脸,只比蒋翩枝看上去稍微成熟一点,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蒋封行的眼眶也红了,只是善于隐忍,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蒋千均直勾勾盯着面前出现在的身影,下意识上前,可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垂下了眼眶,脚步停顿下来,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这两年,我一直都在找您,您去哪了。”
“妈,二哥当年被你罚去金三角历练后,就急着回来见你了。”蒋行舟眼眶也有些红,不过他的嘴角是上扬的,挂着笑,毫不留情面地戳穿自己的二哥,说话时,他还朝着蒋千均瞥了一眼:“二哥知道你已经走了,伤心了好久。”
蒋千均垂着眼,没出声,只是垂在两侧的拳,握得更紧了。
顾向晚的目光一一在他们的身上扫过。
那张冷淡的面孔上掀起薄薄的笑,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蒋千均的肩:“走吧,我们进去说话。”
感受到母亲的触摸,蒋千均红着眼眶蓦地抬头:“您,原谅我了?”
当初,贺厉存之所以能将最后一根骨髓抽出,换给顾向晚。
蒋千均没少参与。
也是因为此,顾向晚醒来后,罚他去了金三角历练。
这一走,就是半年。
等蒋千均历练结束回来请罪时,顾向晚已经走了。
顾向晚望着蒋千均的表情,微笑:“你该请求原谅的人,不该是我。”
说话之时,顾向晚的目光落向翩枝。
蒋千均赤红着眼睛,也将目光落在翩枝身上:“小妹,你能原谅我吗,当初,我——”
“二哥,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我想,母亲这次回来,应该有事情要交代。”蒋翩枝打断二哥的话,过去的那些,她不想旧事重提,何况,这些年,二哥为了赎罪,没少暗中帮贺厉存在境外清楚外党。
况且。
她更知道。
当初的事,如果贺厉存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他。
如果他一定要做,同样也不可能有人能阻止他。
至于二哥,不过是顺从了贺厉存的意罢了,倒是显得他不近人情,好像成了那个最大的犯错者了。
兄妹两人对视,两年的隔阂,好像也在这一刻化解了。
蒋千均重重点头:“好。”
随着蒋封行带走,重新返回房间。
顾向晚走在后面,她望着翩枝看向自己又惊喜又期待又不真实的目光,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
随后。
顾向晚的目光,落在了走在最后一个的顾长明身上。
兄妹两人这次见面,是二十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上次,还是顾向晚车祸之前。
顾长明的眼眶早就已经红了,他望着她:“向晚,你一点都没变,我却已经老了。”
顾向晚脸上薄薄的笑意收敛了,眼底也出现了一层水雾:“哥。”
“你看我,我们兄妹团聚,是喜事,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顾长明失笑地抹了抹眼角的泪光,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顾向晚怀里抱着的瓷坛上,有些茫然:“这是?”
顾向晚没回答,她垂下眼皮:“哥,我们先进房间吧,我有话跟顾老爷子说。”
听到向晚对老爷子的称呼,顾长明的脸色沉了几分,点了点头:“好。”
病房之中。
顾老爷子此刻也已经满眼泪光了。
他盯着顾向晚的身影,泪眼婆娑:“向晚,好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
顾向晚的脸色已经冷了,她抱着瓷坛,在距离老爷子病床两米的位置停下了:“我这次来,是完成我母亲的遗愿的,她老人家希望死后能入顾家墓园。”
说到这句话时,顾向晚握着瓷坛的手,紧了紧。
显然,她对于母亲入顾家墓园,并不赞同。
顾老爷子诧异地望着她手上的瓷坛,表情从刚才见到顾向晚时候的欣喜,逐渐变成了落寞以及悔恨:“她,还留了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顾向晚没回话,她抬头,看向同在病房的顾家族长,按照年纪算,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哥。
顾向晚的眼神很冷清,她盯着他:“大哥,这些年的照拂,多谢。”
顾家族长一愣,旋即脸上又露出落寞与自嘲的笑,垂下了眼皮:“我母亲欠你们的,我该替母亲还,没什么谢与不谢的,你能叫我一声大哥,我很高兴。”
“大哥,这么多年,你就没怀疑过吗。”顾向晚盯着他,说下去:“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是苏锦瑟的儿子。”
苏锦瑟,是顾老爷子的第二任夫人,也是最后一任。
顾家族长神色变化起来,他重新抬头,错愕盯着顾向晚:“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向晚不再说话,只是摸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的日期,就是前几天,苏锦瑟刚刚去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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