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见刘琦对此事避而不谈,急道:“将军莫非以我间客乎?”
这年轻人,实在太沉不住气了!
诸葛瑾神色微变,看看四下,劝道:“公子慎言,需防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杨修不满道:“此乃合肥军营,又是中军大帐,左右必是刘将军心腹,难道还有他国细作不成?”
诸葛瑾也被杨修的孟浪震惊,忙转移话题问道:“刘将军为丞相送去贺礼,那凤梨酥乃江东独有之物,未知丞相评价如何?”
杨修憋着怒气,冷哼道:“被我吃了。”
“咳咳……”刘琦正喝了半口酒,闻言呛得只咳嗽,指着杨修说不出话来。
诸葛瑾大急道:“那是刘将军送于丞相的贺礼,你……你怎敢偷吃?”
“哪里是偷吃?”杨修剑眉微微一挑,颇有自得之色,淡淡道:“分明是丞相赏赐我等!”
刘和惊呼道:“一合酥?”
“你怎知道?”杨修也吃了一惊,错愕地看着刘琦,忽然明白了什么,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以为刘琦如此快得知消息,必是在曹操身边安排细作,所以也认定曹操在他身边有细作,故而出言提醒自己。
“呃……咳咳!”刘琦擦着嘴角问道:“如此说来,丞相麾下众文武都吃了?”
“不错!”杨修心中震惊不已,言行也收敛了许多,叹道:“尊夫人果然手艺不凡,可惜就是少了些,意犹未尽。”
“确实是少了些!”刘琦愣愣地看着酒杯,有些怅然若失。
早知道杨修在曹营,就该多送几盒才是,一人一口酥,那不是泥牛入海,下砒霜也被他们消化了。
杨修先见刘琦对自己见孙权无动于衷,又早知一合酥之事,以为刘琦早对曹营诸事了如指掌,愈发认定他便是兴汉之主,忍不住又试探道:“未知吴侯现在情况如何?”
“吴侯服丧在家,先生见过便知!”刘琦收敛心神,对陈到吩咐道:“杨先生远道而来,又不胜酒力,先送至馆驿歇息去吧!”
“我还没……”杨修正要争辩,忽然醒悟过来,旋即便推翻酒壶趴在嘴上,醉态迷离高叫道:“我还未醉,来来来,再吃三杯——”
陈到派两人架起杨修,将他抬出大堂,府衙正吃酒的随从们无不摇头大笑,杨修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文弱的轻狂书生,世家子弟,双方彼此都在鄙视。
刘琦命阚泽好好招待随从,与诸葛瑾从后堂转至书房,单独会见杨修。
杨修固然聪明博学,但世家子弟大都轻狂自傲,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虽有一腔热血,却不知人心险恶。
历史上就因为恃才放旷,几次犯了曹操之忌,年纪轻轻便被砍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显眼包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修已在门口焦急等待,刘琦一脚才踏进门,便道:“朝纲不振,曹贼弄权,兴汉之人,舍将军其谁?陛下和家父等一众臣属都在苦盼将军勤王呐!”
诸葛瑾随后将门关上,再次警告道:“公子虽有忠义之心,却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招致杀身大祸。”
“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焉能不急?”杨修慷慨道:“吾甘为社稷赴死,死又何惧?”
刘琦静静看着杨修,叹道:“匹夫之勇如何能成大事?若因此连累令尊及陛下臣属,你可承担得起?”
杨修面色涨红,大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将军之言尔,为何到此时反倒踟蹰不前?”
刘琦言道:“我也曾说过: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你可明白其中之意?若只凭一腔热血便可匡扶朝廷,王司徒、种大夫、董国舅诸公早已中兴汉室矣!”
杨修神情一滞,忽然跪倒在地,抱拳道:“在下此来,另有机密要事与将军商议:今朝中已有内应,将军若肯为外援,兴汉灭曹便在眼前!若有半句虚言,尸首分离,不得好死!”
“谋大事者不可意气用事!”刘琦上前扶起杨修,缓缓道:“吾素知尊父子皆汉室忠良,并非怀疑公子居心,而是劝诫公子要懂得自保之术,不忍看一位大汉忠良就此陨落。”
诸葛瑾也慨然道:“杨家四世三公,数年来东奔西走,陪王伴驾,公子一片赤诚,今既得曹贼信任,更要留有用之躯为国出力,刚则易折!”
杨修大受感动,郑重点头道:“只要将军信任在下,在下甘为曹贼爪牙,静待时机,以为内应。”
刘琦拉着杨修坐下,问道:“先生方才说邺城内应,可是尊父子几人?”
“非也!”杨修摇头道:“曹贼父子对朝中文武及后宫监视甚紧,群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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