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船坞岛,4号船坞。
对于月光图鸟号上的众人来说,今夜是个注定不眠的夜晚。
满大人死了,破血号上的所有战力基本全军覆没。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这意味着觊觎已久的1号船坞,他们可以轻轻松松就入驻占据。
但船上所有人,此时没有任何一个露出喜色。
他们全都用期冀与祈祷的眼神望向医疗室,哪怕他们站在甲板上的人,明明都看不到医疗室的位置,也要将头转向医疗室的方向,苦苦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巴罗船长、小伯奇…以及,伦科。
他们三人,此时正在医疗室,由月光图鸟号的医生以及小跳蚤一起合作抢救。
如果这三人死了,他们就算占据了破血号,占据了1号船坞,又有什么意义呢?巴罗船长是他们名义上的领袖,伦科是他们精神上的领袖,当一艘船的领袖双双逝去,接下来必然会演变成至暗时刻。
再加上伦科是船上真正的武力威赫,有他在,其他船坞的人才不敢来犯。没了他,占据1号船坞最终也守不住。
所以,此时所有人都在期待着、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船长他们能好吗?他们真是的,既然要去攻打1号船坞,为何就不通知我们呢?”
“能好,一定能好起来的。在这鬼岛上我们都能生活这么久,我不相信船长他们会折在这里。”
这是他们的心理的祈祷,但祈祷真的能变成现实吗?
甲板上众人沉默的时候,舱门被打开,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一询问才知道,是医生让他们不要堵在医疗室外,空气不流通,还喧哗,这对伤患不利。所以,全都被赶到了甲板上。
“小萨,你是第一个过去接应的,你知道具体情况吗?他们还有救吗?”说话的是原本就站在甲板上的人,他看向从船舱中走出来的一个少年。这个少年,正是最先听到有打斗声,跑去桥那边看情况的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被称为小萨的少年,他们有的零星知道一点内幕,但都是道听途说,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
小萨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小伯奇的伤,是胸口。我当时看到他的时候,他大半个身子还漂在湖面,周围的水都浸红了。不过,小跳蚤拉他上来的时候,说他伤口有愈合的迹象,处理起来问题不大。”
“小伯奇不重要,我们想知道的是船长和伦科先生。”有人低声嘀咕。
虽然听上去很残忍,但事实也的确如此,小伯奇对于月光图鸟号的重要程度,远远低于巴罗船长与伦科先生。
“巴罗船长的伤很严重,他被满大人用拳头将头颅都打破了,我看到的时候,地上还有碎裂的骨渣。”小萨光是回忆当时看到的画面,嘴巴就已经开始哆嗦,可见当时的场景有多惨烈。
“那巴罗船长还有救吗?”
小萨:“…因为那位大人的及时治疗,还有救。小跳蚤是这么说的。”
那位大人是谁,在场有一部分去最前线支援的人,都知道是谁。他们亲眼看到了,那足以撕裂大地的力量。
正因为见证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们哪怕知道那人的名字,都不敢轻易提及,只能用“那位大人”作为替代。
“那伦科先生呢?”有人又问道。
说到伦科,小萨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哀伤:“我没有看到伦科先生的具体情况,但小跳蚤说…说…”
小萨没有说出最后的结论,但在场一部分人心中已经知晓答案。
一个去往战斗前线支援过的水手犹豫了片刻道:“我其实去森林那边支援的时候,看到了伦科先生,那时他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好,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全在流淌着鲜血,他也不认识其他人,哪怕我们上前也会被他发疯一般的攻击。”
“不过,他的周围堆满了一摞摞破血号上成员的尸体,这些尸体上都有骑士剑的划痕,是伦科先生杀的。他以消耗自身生命为代价,保护了我们。”
众人看去:“那他最后…”
水手摇摇头:“没有人能靠近他,最后是那位大人,将他打晕带回来的。”
“伦科先生会被治愈吗?”又有人忍不住问道,对他们而言,作为精神领袖,兼职守护者的伦科,重要性不言而喻。
没有人回答,小萨表情哀伤,水手也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低声道:“我听船护说,伦科先生中了剧毒,还吃了禁药。任何一个都足以要他的命,他可能…”
“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但事实可能真的如此。巴罗船长可能会死,伦科先生死的几率更大。”
众人的脸色泛着苍白,哪怕这么多人站在甲板上,空气也依旧显得寂静且冰冷。
“我们也不要放弃期望,别忘了,有那位大人在。”
“那位大人,她能救得了伦科先生吗?”
“我听说一些海运公司的货船上,会有超凡者镇守。传闻他们无所不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位大人应该有办法救治吧?”
低迷的气氛中,因为这句话稍微缓和了些,在魔鬼海混迹的普通人,虽然依旧不了解巫师的能力,但他们却是听说过巫师的种种能力,对于巫师的想象,让他们拔高了心理预期。
或许,真的有救也说不定?
在众人期待着“那位大人”大发神威,救下伦科先生与巴罗船长时,“那位大人”却是脸色苍白的靠在医疗室墙上。
“阿斯贝鲁大人,你还好吧?”一个穿着白色医生服的男子担心的问道。
娜乌西卡捂着胸口,冷汗浸湿了鬓角,好半晌才喘过气,对周围的人摇摇头:“我没事。”
“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娜乌西卡:“不用,肉身的伤势算不了什么。”
周围的医生以为娜乌西卡在忍耐伤势,但事实并非如此,娜乌西卡的确对肉身伤势不在意,虽然当下伤的很重,但作为血脉巫师,想要修复好肉身伤势也不是太难,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完全。
最难的还是非肉身的伤势,譬如精神力的受损,以及…灵魂的伤势。
这些,是普通医生无法救治的。
娜乌西卡强忍着胸口的不适,走到了病床附近,询问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多亏大人的及时治疗,伯奇的肋骨断了几根,脏腑的伤势也在愈合,他的生命应该无忧。”
“巴罗船长的伤势虽严重,但有大人的帮助,他也有好转的迹象。”
一旁另一个医生补充道:“不过,未来就算好起来了,他的头颅形状也依旧有很大可能会变形。”
“是的,但这已经是万幸之幸了。只要活着就行,一个大男人,头颅扁一点也没什么。”
说完了伯奇和巴罗的伤势,娜乌西卡的目光放到了最后一张病床上。
伯奇的病床边上只有一个医护监测,巴罗的病床边上有一个医生带着两个医护,而最后一张病床附近却是多个医生共同忙碌着,包括小跳蚤在内。
从人员的分配来看,就知道显然是最后一张病床的病人最为严重。
娜乌西卡走了过去:“他的情况有好转吗?”
一阵沉默后,满头大汗的小跳蚤哀伤的摇摇头。
对面戴着口罩,同样疲惫的众医生也满眼的无奈:“我们竭尽全力了,可伦科先生的生命,依旧在迅速的流逝。”
这种流逝不是来自毒,而是吞下秘药的后患。
疯狂之后,将是不可逆转的死亡。
他们连这种秘药的后患也无法解决,更遑论还有毒素这个天堑。
在一众医生的眼里,伦科已然没有救了。
但是,伦科毕竟现在还有残喘的呼吸,哪怕付出一万个努力也得不到回报,他们也依旧会付出。这也是众人围在伦科身边不离不弃的原因。
娜乌西卡看着躺在病床上惨无人色的伦科,脑海里却是回忆起了不久前在那个石头洞里发生的事。
她当时虽然昏迷着,但灵性却感知到了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听到了伦科向伯奇交代的遗言:离开幽灵船坞岛后,将他的死讯传给遥远的家人。
这么平淡的遗言,像极了她最初混迹大海,她的那群手下誓死跟着她闯荡时,立下的遗嘱。
别看他们在海上是一个个浴血奋战的前锋,他们追逐着刺激的人生,不悔与巨浪搏击,但真要立下遗言,也依旧是这般平淡的、对远方家人的愧疚与寄托。
娜乌西卡也记得,当他们躲在石头洞仍旧被发现时,伦科没有任何抱怨,颤抖的站起身,拿起骑士剑,将所有人挡在身后,无畏的说道:“你们的对手,是我。”
这是用生命在坚守着内心的准则。
虽然娜乌西卡不喜欢骑士那圣母般的标准,但愿意践行一切正义的准则至死的人,却是娜乌西卡所欣赏的。
而且,她被从1号船坞的“猪圈”救出来,很大程度上是依仗着伦科。
虽然他们不救她,娜乌西卡也有办法逃脱,但是既然救了她,她就会承这份情。
所以,她想要救伦科。
“你退后,我来看看。”娜乌西卡敲了敲汗水快要浸湿衣背的小跳蚤的肩膀。
小跳蚤:“大人,你的伤…”
娜乌西卡:“我的伤并不妨碍我救人,而你,该休息了,熬了一整夜。”
小跳蚤摇摇头,他虽然今天才是第一次正式见到伦科,但伦科今日所为,却是深深的影响着小跳蚤,他愿意为之付出。
“扪心自问,真想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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