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在火域上空徐徐飞行。
火域地广人稀,但秦桑能够时不时感知到修仙者,往来穿梭于岩浆之中,在寻找着什么。
甚至于,回到道场附近,还发现有两名元婴修士游荡。
道场被灵阵封锁,他们自然是感知不到的。
进入道场,秦桑立刻传召桂侯。
等桂侯前来,交给他一个芥子袋。
“你将这些东西送去青羊观,取了地行舟,去一趟暮落山…”
云都天在筹备大战,暮落山定然不甘落后,秦桑正要抓住这次机会,左右逢源。
他麾下的几名化神高手,灵蚀和落魂渊有仇怨,而桂侯的实力和心智都是上乘,又有地行舟傍身,足可自保。
“以后无事之时,你便留在青羊观听用。”
“遵命!”
桂侯躬身退下,先找到灵蚀,向他了解暮落山的情况,遂离开道场南下。
秦桑则直接去了火室,手掌一挥,被一个个光团包围,乃是各种法宝和灵材。
桂侯抵达青羊观之后,也被叫到了地窨之中。
三名化神高手在主坛前静候吩咐。
本尊送来的芥子袋里面,装有一部分建造法坛的灵材。
秦桑将建坛之法记录在玉简之中,交给三妖。
之后他要坐镇主坛,建造分坛不必亲力亲为,由三妖去做即可。
桂侯拿了玉简和地行舟,马不停蹄赶往暮落山。
雒侯和太乙在青羊观,将玉简里的内容参悟透彻,也带上灵材出发。
复原坛阵,自今日始!
石姓青年和银家均没有向外透露,他们在青羊观的遭遇。
小五和玉朗,日复一日在青羊观过着平静的生活,他们接触最多的就是七排村的村民、学堂的学子,和慕名而来的求药人。
在这里,感受不到修仙界的风云变幻。
天气转凉。
黄叶纷飞。
‘嘚嘚嘚…’
大道上,几匹快马往七排村而来。
领头的锦衣华服,英气勃勃,眉宇之间见风雅,好一位翩翩贵公子。
后面几人皆劲装佩剑,是随从护卫之流。
这些人太阳穴高高鼓起,骑马的姿势和阵形都显得极不寻常,鹰目如电,警惕可能从任何方向出现的敌人。
远远看到七排村,和那片茂盛的竹林,贵公子露出笑容,一甩缰绳。
“驾!”
速度陡然提升一大截,众随从毫不费力跟上,如履平地,马术极为精湛。
转过弯角,贵公子轻咦一声。
却见竹林道口竖着一块大石,大石上刻有‘求药者入此间’等字,还有一个村民模样的男子守在一旁。
‘吁!’
贵公子勒马停住,看了眼七排村后山,沉声问道:“这位老乡,竹林里应该是学堂吧?为何求药要去里面,青羊观的清风道长难道不在了?”
村民一看来人的架势,匆忙起身,陪笑道:“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学堂的夫子就是青羊观的玉朗道长,玉朗道长是清风道长的徒弟。清风道长年纪大了,将道观传给玉朗道长,玉朗道长白天在学堂教书,晚上回道观睡觉。”
“玉朗成观主了?”
贵公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翻身下马,吩咐随从等在外面。
学堂外专门建了几间用来坐诊的竹屋。
村民让贵公子坐下等着,进学堂通报。
贵公子耐心坐着,神情之中却有一丝难掩的激动,拿出一枚玉佩,在手里把玩。
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走了进来,正是玉朗。
看到含笑望着自己的贵公子,玉朗顿时一怔,满脸诧异:“你是…闹腾?”
竟是分别多年的少时好友,陶誊!
眉宇之间,依稀能看出旧日的影子。
第一眼,玉朗有些不敢相认,因为对方的气质变化太大了。
年少时,陶誊家境不错,但也只是个富家少爷。
如今陶誊一身贵气,还有一股久居高位的雍容气度,这种气度,缙县县令身上都没有!
陶誊举家迁往都城,起初送来几封信,因路途遥远,后面慢慢断了联系。
玉朗记得陶家乃是商贾之家,到都城也是经商。
可这种气质,恐怕只有名门贵族才能培养出来!
陶誊的笑容僵了一下,怒道:“连人都差点儿认不出,倒是把诨号记的一清二楚!”
一瞬间的神情,让玉朗找回了昔日的感觉。
“真是你小子!”
玉朗故意在陶誊身边绕了一圈,啧啧称奇,“陶家在都城发达了?”
“你的变化又何尝不大,这股飘然出尘的气质,我只在师父身上看到过。”
陶誊神色复杂,忽而一叹,“你果然是修仙者!”
“你!”
玉朗真的愣住了。
七排村位置偏僻,没有修仙者会专门过来查看,他从未特意掩饰自身的修为。
即便如此,凡人也不可能看出他的底细。
可玉朗上下打量陶誊,体内分明没有丝毫灵力的波动。
“只许你有仙缘不成?”
陶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个小牛鼻子,瞒得小爷好苦!今天总算报复回来了!”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玉佩,玉佩光芒一闪,气息顿时大变,赫然是一名修仙者!
玉朗顿时惊讶了,“炼气期第十层!”
当年分别之时,陶誊分明还是凡人。
“你已经筑基了吧?小爷果然还是不如你!”
陶誊丧气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得意洋洋的神色,“怎么样,震惊吧!”
玉朗老老实实点头,“确实没想到,你是在都城拜的师父?”
“此事说来话长…”
陶誊施法隔绝内外,和玉朗面对面坐下。
“还记得当年在醉香楼吗?那时候我就觉得,说书人和你师父肯定不是一般人,回到京城,一直遗憾当日离席太早。后来有次外出踏青,误入深山,意外撞上我师父,被师父领入仙门,方知世间尚有仙道…”
陶誊放低声音,好奇问道,“清风道长和说书人是不是隐世大能?”
“那天吃完酒,清源前辈就离开了,后来再也没有来过。至于师父,我从来没见过师父出手,可能很高吧…”
玉朗不由想到,缙县鬼神、石姓青年和银家上下都对师父毕恭毕敬。
据说银家家主乃是元婴老祖。
“可惜啊!”
陶誊长叹,“那天家奴多事,一定要把我叫走,没听到两位大能论道,错失仙缘!”
至今思来,陶誊仍深以为憾,猛拍大腿。
“师父和清源前辈谈论的内容,我基本都听不懂,至今还是云里雾里,你想要知道,我以后说给你听便是,”玉朗道。
“果然是好兄弟,不枉我一直惦记着你!”
陶誊狂喜,一把握住玉朗的手掌,“拜师后,我就被师父留在深山修炼,罕有外出的时候,没机会给你送信。直到去年,师父才准我下山,虽然没来见你,但对你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安排好事务,立刻来缙县找你!”
“你拜入的是什么门派?”
玉朗欲言又止。
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
陶誊一身贵气,怎么看都像在凡间享尽荣华富贵的世家子弟,不像一个修行人。
难道都城的修仙界是这种风气?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门派,师父不告诉我,说我本事低微,说出去会丢师门的脸!”
陶誊挠了挠头,注意到玉朗的眼神,嘿嘿一笑,起身抖了抖锦袍和身上的配饰,炫耀道:“我这身怎么样?燕国最好的湖州锦缎,最好的溪山玉,都是供奉皇家的贡品!”
不等玉朗回答,陶誊指了指学堂,又道:“我和你不同,你是游戏红尘,我是真正的下山,化凡!”
“化凡…”
玉朗更疑惑了。
如今他已知晓,仙凡有别,不仅仅在实力上。
修行之人远离红尘,一是人间有神道监察,二来红尘诱惑太多,容易道心蒙尘,疏于修行。
陶誊难道修炼了什么特殊的功法,或者他对修行并不重视。
“不错!去年下山之后,我便求见太子,做了他的幕僚,辅佐他承袭大业。外面那些人,都是太子派来保护我的部下!”
陶誊沉声道。
他仿佛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这句话,一旦流传出去,在燕国必然石破天惊!
玉朗在学堂教书,对燕国朝堂局势多少都有些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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