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声音，绚烂的灯火。
程飞抬起头，空中的云朵被璀璨的灯火照出五颜六色。
妻女分食一碗鸡汤的画面，深深刺痛了他，“如果自己没有得癌症，如果自己没有死，如果···”
“哎！”长长的叹息声也无法舒缓心中疼痛，程飞第一次感觉没钱寸步难行。
夜晚十一点的公交车，寥寥几人，粗重的鼾声时起彼伏。
程飞视线一直伴随窗外后退的景物不曾变动。
父亲住院了，家里重担落在了妻子一个人的身上。
曾经发亮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消瘦的身子也失去往日的丰满。
程飞难以想象，自己不在人世后，她们受到的打击得有多沉重。
病房门口，程飞抬起的手一次次地放下，他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一扇门。
“你找谁？”巡房的护士一脸戒备地看向程飞。
“我···”程飞语结，他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没事不要站在病房外，你有问题可以去护士台询问。”
“好的。”程飞点头答应，僵硬地转过身子，朝电梯口走去。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护士看着消失得背影，打开房门，“程老师，该吃药了。
医院门口，各种商贩叫卖声络绎不绝，程飞如同孤魂野鬼，穿过一个个摊位。
“让开让开，快让开”一群急躁的人推开慢悠悠的人群。
大伙见状，急忙闪身避开。
程飞瞄一眼，只见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快速地向医院大门跑去，一旁三个男人负责开路。
借助灯光，程飞看见女人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裸露的肌肤似刚沐浴过，几人所过之处，一股浓浓的酒味。
“急性酒精中毒。”程飞张口说出自己的判断。
一个男人回头看一眼程飞，脚步丝毫不停地跟随几人跑进医院的大门。
和死亡赛跑的几人并没有影响整条街上的人群，大伙还是该吃吃，该看看，刚才的一切好似没有发生过。
也许人性本就如此，也许是医院门口，看太多的生死离别，人们早已麻木。
看着大快朵颐的食客，程飞肚子越发的饥饿，一整天滴水不沾，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尤其那散发出诱人的肉串，他更是饥肠辘辘。
程飞给自己点了一碗蛋炒饭，狼吞虎咽几口吞下，空空的肚子只填满犄角旮旯。
想着兜里剩下的几十元钱，程飞硬是没舍得给自己再多加一碗。
“看样子，今晚只能睡水马路牙子了。”程飞自嘲一笑，拎起袋子起身离开。
“我要怎么才能快速地挣到钱？”程飞一边漫步向前，一边思索赚钱之路。
倏然，程飞手臂被人拽住。
扭头一看，这不是刚才回头看他的那个男人吗？
“你有事？”程飞淡淡开口，倒也不急着甩开对方的手。
男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死死抓住程飞，时不时的弯腰，大口喘气，眉头皱成一团，想要开口，就是发不出声音。
“你别急，你是跑得急了。”程飞开口安稳。
男人松开拽住程飞的手，双手扶在膝盖上，弯着腰不停地咳嗽。
程飞在男人后后背轻轻拍一下。
男人停止了咳嗽，直起身子一脸诧异地看着程飞，随即换上担忧的目光，一边察汗一边开口，“劳烦兄弟救救我朋友。”
“哦！”程飞有些惊讶，他确实能治疗。
“先生只看一眼，就断定我的朋友是急性酒精中毒，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厉害的医生，加上刚才你就轻轻地拍了我一下，我瞬间止住了咳嗽，更加验证了我地猜测。”
“医生没有抢救过来吗？”程飞很是好奇，这种酒精中毒，也就是一般小病，只需扎上几针，为何医生会没有办法。
男人眉头紧锁，眼中竟是悲伤，“医生说送来太迟了，五脏六腑受到严重地损坏，已经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程飞有些蒙了，患者的情况他是见过地，还没有到无药可救得地步，怎么就没有办法了。
“我去看看。”程飞抬腿朝医院走去。
男人一脸谄媚，跟上程飞步子，全程为程飞开路。
“先生，这边请。”男人一路把程飞带到抢救室。
一路护送的几个男人不断哀求医生不要放弃抢救。
“我都说了，你们送来太迟了，病人已经停止呼吸了。”被拽住的医生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解释。
程飞没有理会几人地拉扯，走上前，一眼，病人的情况就一目了然，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程飞掏出银针，准备下针。
“你谁呀？想要干什么？”被拽住的医生大声呵斥。
“治病。”程飞轻起嘴唇，不咸不淡吐出两字。
“人已经死，你治什么病？”医生满腔怒火，他不能对病人家属发脾气，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不能发发脾气？
“还没断气。”程飞准备再次下针。
“我问你，你凭什么断定他没死。”
“我说他没死就是没死。”程飞已经失去耐心了。
“你是哪里的中医？有医师资格证吗？”医生眼里满是不屑。
程飞手中的银针，他就知道手持银针的人是一名中医。
中医本就落后，能扎针治病的那也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怎么可能如此年轻，还能把死人给扎活，作为一名医者，他是不允许任何遗体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程飞一愣，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么多。
“怎么了？不说话？”医生眼睛一眯。
“我只是一名游医，没有行医资格证。”
“没有行医资格证，你就给人治病，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医生中气十足，吩咐一旁的护士，“去，打电话叫保卫科。”
送病人来的几个男人也是愣住了，尤其是请程飞来的男人，他没有想到程飞竟然是一名游医，而且还没有行医资格证。
程飞扭头看向请他来的男人，等他开口。
“我···”男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们几人和病人就是合作上的伙伴，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讨论生意。
病人平时就很喜欢喝酒，白酒能喝半斤左右，这一次几杯就摊在沙发上。
刚开始几人还以为病人是在开玩笑，直到发现人不省人事，才急忙把人背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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