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除夕,毓溪虽因待产而不能进宫赴宴,但朝廷大捷、四海安定,宫里过节的气氛,较之往年热闹得多,她在家里也能感受到,胤禛每日归来欢喜高兴的模样,便是最好的证明。
转眼已是正月初三,环春送来德妃给孩子们的赏赐,西苑侧福晋那儿,也是她亲自送到面前,并传达娘娘的祝福。
但侧福晋近来身子时好时坏,比不得怀大格格那会儿健壮安稳,虽然「心病」已除,可架不住身上难受,太医来过几回,说害喜不仅仅是呕吐,侧福晋的不适皆因孕中所致,眼下胎儿大了,用不得药、施不得针,唯有熬过去。
环春见了侧福晋后,回到毓溪面前,谢过福晋要她上座,只让丫鬟搬个圆凳挨着暖炕坐下,待下人们退下,主仆才说些体己话。
环春道:「时下虽是万民同庆的佳节,但漠西噶尔丹忽然逃窜,万岁原是要留他性命制衡策妄阿拉布坦,如今他气数已尽,留着只是祸害。过了正月,皇上便要再次御驾亲征,取他首级。「
毓溪不禁扶着肚子,努力镇定地说:「额娘的意思,是胤禛也要去吗?」
环春道:「娘娘尚不知四阿哥要不要去,只命奴婢给福晋提个醒,好让您有所准备,毕竟四阿哥这回若随驾,恐怕赶不上您分娩前回来。」
毓溪低头看了看已隆得很高的肚子,她近来行动都有些不便了,肚子总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大许多,三月里就该生了,但胤禛若随驾出征,等他回来,怕是孩子都满月了。
说不害怕,那是假话,何况毓溪还是初产,即便知道女子分娩的艰难危险,没有真正经历过,终究是迷茫不安的,谁不愿丈夫能在身边。
「福晋,到时候娘娘和奴婢若能来,一定来陪着您,亲家夫人自然也是要请来的。」环春说道,「四阿哥要是不能陪在您身边,娘娘也不会让您受委屈。」
毓溪说:「有额娘庇护,我很安心,但是姑姑……」
环春和气地应道:「福晋只管说。」
毓溪沉下心来,坦率地说:「我心里没底,倘若胤禛不在身边,到时候我不能体面稳重,而是慌乱着急闹笑话,还请额娘多多包涵,我的原话,请姑姑带回去。」
环春心疼地说:「福晋多虑了,娘娘疼惜您还来不及呢,您放心,这话奴婢一定带到。」
毓溪谢过姑姑,打起精神来说些高兴的事,因宫女出门的时辰有限,她不好留环春用饭,命青莲套了大马车摆上暖炉,送环春回宫。
客人离去,毓溪独自留在卧房里,今日胤禛有应酬,天黑才能回来,正好让她自己冷静地想一想,万一分娩时,夫妻俩不得不千里相隔,毓溪该如何自处。
其实,内务府早已为她安排好了接生婆和奶娘,但毓溪想用娘家为她挑选的人,这一切宫里也都答应了。
眼下只等她一朝分娩,其他的事,几乎没什么可操心的,然而万万没想到,胤禛可能要打仗去了。
「我怎么能不怕……」
毓溪长长一叹,抬头望向窗外,盼着天能快些黑,好等胤禛回来商量。
紫禁城里,环春早早归来,彼时娘娘们在一处喝茶玩乐,她便只报了平安,就伺候在一旁。
直到嫔妃们散去,宫女打扫屋子,德妃带着环春到屋檐下透口气,才问起胤禛家里好不好。
环春将福晋的话转达了,德妃果然心疼,说道:「她若强装无事,我才担心,这样说出来的好,胤禛这回若真要出征,到时候咱们一定安排妥当,绝不能让毓溪害怕。」
环春道:「恐怕谁也代替不了四阿哥,但福晋是懂事的孩子,就更叫人心疼,只有靠主子和长辈们多多呵护了。」
德妃轻叹:「我
的儿媳妇生个孩子,太难了。」
环春说:「还有一件事,主子,不是大正月里奴婢说丧气话……」
「怎么?」
「侧福晋瞧着,不安稳,这一胎怕是不好养活。」
德妃蹙眉:「太医说的?」
环春点头,轻声道:「奴婢今日见侧福晋,气色很不好,回来的路上,就去了趟太医院询问,太医向奴婢暗示了。」
德妃不禁合十念佛,难过地说:「都是可怜人儿,我若狠心说,是她对待宋格格的报应,可那孩子多无辜,我不忍心。真是怪也怪不得,怨也怨不得,造孽啊。」
环春道:「到时候,您可得提醒四阿哥留神,别叫侧福晋伤心过度恨上福晋,就当是奴婢小心眼吧。」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侧福晋原就心术不正,虽盼她改好,可不能不防,但德妃还是慈悲,说道:「那是我的孙儿,我自然要先盼着孩子安稳,养一天是一天,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兴许太医夸大其词,兴许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
环春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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