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峰外。
一处草地上，一大票的命运学者们正围聚在此。
“赫拉那边回话了。”消息很快传回，“说那个沈然正在研究某一符印。突然临时收到消息，要收拾准备一下。”
“也好。”
一个老妪笑道，“我们也还是先在这里讨论清楚了来。”
“都是古野师兄，干什么都是火急火燎。他这性子，也难怪这么多年了都没出什么成果。”
一个白眉长到垂至膝盖的老者，看似笑呵呵地调侃。
白眉学者昨天就来过一趟，不过今天来倒是没有坐他那个青铜辇车。
现在哪儿还有时间开车啊？
在场，身材魁梧，近六七米的古野学者，背着双手，冷哼道，
“我看你们一个个的，也不比我慢到哪里去。”
“还有，说我这些年没有研究成果，白眉你这些年又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了？还是又要搬出你平生唯一值得说道的引力技？”
白眉学者也不悠着，笑呵呵地反击，“起码有值得后人继续研究的符印模型，我觉得也够了。不像某些，可能到死了连个能被人记住的东西都没。
还有古野学者你别急。要我说，你的当务之急其实是给山兽师兄赔礼道歉去。”
“王八羔子。”
古野学者是个急性子，暴脾气。这会儿背在后面的两只大手攥紧。
“好了。”
有人打圆场，语气有些不满，“你们自己看看，这还像话吗。
再说，
那个万物母貘，现在也还是人家献尊的弟子的呀。
退一万步来讲，
人家就一个，也不可能被大卸八块。不可能给你们一人一块拿回家。”
话音刚落。
一位外表看着中年的命运学者，不解道，“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要把那个沈然给分尸了？”
对方回道，“我觉得，趁这会儿还没进献峰，我们还是在这里把话给讲清楚。”
“我则是想，既然决定了，承认他作为万物母貘的种族背景留在山海界当一名命运学徒。
那接下来一是要对山海界的舆论进行抚平；二就是过来做点视察工作，同时对他做一下相对的基础教育。”
那个看着正处在壮年的命运学者道。
周围，包括古野、白眉等同僚神色都不好看了。
“毕竟献尊师兄如今被关在无涯海。相当于他们这个师门都还缺一个”
那个中年男子的命运学者还在继续说。
“缺一个你是不是？”
突然，旁边的一位同僚打断。
“姓辜的你恶不恶心？”
古野直接都上嘴骂了，
“昨天献峰开山门的时候，你当时咋不来，现在居然还考虑起了人家师门缺师傅？”
那位辜学者不再开口，
但没过一会儿，他突然严肃道，“我的项目最要紧。
诸位师兄姐，
你们都知道。
我早在三干七百年前就提交了【石生万物】的规则研究方案。
对这个规则技，从立项到现在，我已经付出了足足五干多年的心血与苦果。我晚上做梦脑子里都在想”
话音未落。
白眉学者就笑着说，“小辜，你看你又急。
小辜啊，你听白眉师兄给你说。
你的那套方案，我看过的。没更深一步的必要，就一个普普通通，不具备太大实际价值的东西。”
辜学者喘息瞬间变得粗重。
“不是也让你弄出基础符印了吗？都有成果了，还要怎么样？”
旁人也接上了话。
“问题是山海界与真正大宇宙的规则不同啊！而且我都已经成功做出来了。为什么不愿再给我投入，让我去把这一符印完善，让我的【石生万物】臻至圆满？！”
辜学者动了情绪，立马尝试驳回。
他是在场第一个没稳住的命运学者。
其他的，像白眉学者那几个就跟老狐狸一样了。
命运学者要说地位，肯定是高的。
但命运学者这一职业到底是有个巨大的缺陷——
为了安全考虑，
他们轻易不可离开山海界。
在山海界里，一位命运学者能与一尊至强巅峰的伟大生灵，谈笑风生。
在山海界外？
一位大名鼎鼎的命运学者，可能连一个不知名的超越级生灵都不如！
这就导致命运学者们严重得近似于闭门造车，
严重得像是另类的“闭关锁国”。
命运学者们尽管也建造了几座奇点塔。
但事故率太高。
主要的资源渠道，还是与各方势力进行贸易往来。
可问题又有一点：那就是命运学者们的规则研究，又深受山海网的影响。
他们在象牙塔里研究的技法，与巴哈莫特、祝冰他们的技法，是两种概念。
尤其黑暗宇宙中还没有专利费这种能让你一直躺着挣钱的东西。
简单点来说就是一个字，
穷！
命运学徒的数量越来越多，命运学者也每隔几十年就会多出一位，渐渐就入不敷出。
外表光鲜，内里捉襟见肘。
“小辜你有项目，这里哪个又没几个重大项目？谁不抱有改变山海界的一丝幻想？”
一位命运学者就说道，“我自己的都被搁了五干多年了。”
“我两万年。”
古野学者突然道，“现在有十七个项目都被搁置。”
众人纷纷肃然起敬。
“别把对方当摇钱树！”
突然，一位老妪强调道，“第一，他是献尊的弟子！第二，他是一头万物母貘！凡事都有好有坏的，我们当下是要先考虑负面影响。”
“第二点简单。”
白眉学者忽然说，“昨天我来献峰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话‘他是一头万物母貘不假，不过，他是一头能令世人咂舌的万物母貘’。”
十几位命运学者看去，“此话何从谈起？”
“令世人咂舌的万物母貘？”辜学者好奇，“是指什么，有多特殊？”
白眉学者道，“他自称——他在来山海界前，就自行领悟了一项因果技，一项毁灭技。”
“！！”
“真假？”
“这事为什么不早说？”
霎然间，在场的一大票命运学者炸开锅。
那外表暴躁又威严的古野学者，雄躯都抖了三抖，“自行领悟到了一因果技？一毁灭技？”
白眉学者皱眉，“我哪儿晓得真假。反正他当时是这样说的，我也不好追问。”
“但基本不存在虚假的可能性。人家肯定是有真本事在身上。”
“这叫有真本事在身上？”
一个老妪惊得不行。
她已成了命运学者多年，但自忖，自己年轻时候能有这成果吗？
当然。
暂时不知道对方的因果技是什么层次的，具体是何作用。
但这种领域，只要你能摸到一丝丝的门槛，那都一定是个宝贝！
“不早说！”
她瞪一眼白眉学者，然后放心道，“那就确实不存在有太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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