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莽荒大世界。白鸦号化作法则能量,绕指一圈,随后化作赫拉掌间的一个独特符印。
“好广阔的天地景象。”武久直看得目不暇接。
要不是老爸老妈在身边,他肯定要化作脱缰的野马。
“奇怪。”
沈然纳闷。
松月奈的爷爷,季学者怎么不露面。也不派学徒过来问候一声?
旁边,松月奈和她母亲、老武站在一块。
松月奈的妈正在吐槽,喋喋不休。
又是山海界的空气不行,又是草木颜色不好看。连路过的一条狗都要被她念道几句。
“衣衣,自从他出事后,你就没回来过了吧。”
老武忽然问。
松月奈的妈顿时止住了。
心中一时泛起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老武笑道,“等见完奈奈她的老师。我陪你到处逛逛吧。”
松月奈的妈本想说几句,
最后答道,“只要那个死老头别打扰我就随便。”
她其实也是个傲娇派。
早年和武久直没啥区别。
还是少女年纪,进到山海界游玩许多年,然后结交了松月奈的父亲。
后来为了女儿松月奈的事,跟季学者扯起了皮。
但,山海界有很多地方,存放着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记忆。
“山兽师伯和季学者他们这会儿好像有事。”蓦地,赫拉召唤出她的奥术族人,
“我们先回献峰。”
在蓝天映衬下,献峰的轮廓如诗如画。
清泉映日,碧绿的山峦与清澈的泉水相互映衬。
位于山巅的山庄中。
阿七和塔子负责招待松月奈的家里人。
沈然原本也想帮衬,但是赫拉把他叫到一个角落,“你去清心殿拿个烛台。”
“什么烛台?”
“你去了就看得到。”
闻言。
沈然便说了声,“阿七师弟你们先忙,我去拿个东西了就过来。”
“我去吧。”松月奈想帮忙。
她妈真是跟贵小姐一样一样,这会儿又是评价献峰哪里哪里,又是使唤阿七和塔子。
“他一个大男人,拿个东西还要你帮忙了?”
赫拉叫停,又吩咐,“你没事做就把你家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到落月洞去。”
走出主殿。
清心殿就在右手边。
沈然朝那个偏殿走去,推开门。
殿中安静,一个屏风做隔断。
沈然惊讶住。
屏风后竟有一道人影。
早已等候多时。
“把门关上。”熟悉的声音响起。
吱嘎——
沈然将身后的门给闭合上。一瞬间,仿佛被封闭在了一个单独的小世界中。
“老师?”
屏风左侧,缓缓走出一个外表潦倒的中年人。
献峰,清心殿内。
一个蓄着胡须和潦草发丝的男人,披着一件灰尘痕迹极重的黑色披风。
沈然没想到。
“老师你怎么出来了?”沈然诧异。
“心似枷锁,则一切乾坤皆为樊笼。”
献尊度步,走到一张长案,拿起上面的一块石质符文。
正是松月奈家里人送的符文。
献尊摩挲着这块古老神秘的符文,忽然,“奇点出问题了。”
“什么。”
“就是你踏上此道的起点。”
沈然一惊。
无涯海?
原来之前那几次,对方真的“存在”于那个地方。
好神奇!
沈然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学的越多,越觉得无知。
“我在那里的痕迹被抹去了。”献尊缓缓道,“有一股力量,干扰了你。”
沈然,“我没想到”
“没人想得到。”
献尊道,“也用不着自责。需知,凡所是者,当其是时,必然是。”
沈然品味这句话。因为之前在无涯海时,记得对方也说过一模一样的。
“所有发生的,都是宿命吗?”沈然觉得有点怪。
“我不是很懂。”
沈然跟随献尊,走过屏风地带,在清心殿的中间。
他请教道,“老师,我们不是讲说万事万物都有可能吗。”
“所有可能,都将上演。”献尊心思在另一处,他将手里的符文抬起,对准窗外的一处光源,“重要的是时间。时间才是关键。”
沈然凝眉思忖。
所以混沌法则就难在这一点上,涉及到了太多方面。
“一个近乎于完美闭合的法则构造”
献尊放下手里的符文,
“可惜,
终究存在有间隙。”
扁平状的石质符文被重新放在了长案上。
“老师你看到破解这枚符文的方法了?”沈然惊撼。
虽然没有了解兽之力,但自己,包括松月奈和赫拉两女,本身的功底又不是没有。
可这符文,就像是三体小说中的水滴。
用“完美”来形容——
“只是看到了它的缺陷。”
献尊忽然道,“以前遇到过一个特殊的生灵,它告诉我说,缺陷才是宇宙中真正的美。你如何觉得。”
沈然想了想,“我认可这种言辞。”
献尊,“因为你本身是缺陷的?”
“不可能一生下来就是最强的万物母貘吧。”沈然笑。
“然后,目的方向是成为最强?”献尊道,“试图抵达完美。”
“”
沈然再度想了一会儿,点头,“尽量让生活更好。”
献尊道,“按你的所想。山海界的运行,如果只是尽量达到完美的标准,那和这枚古老神国的符文有何区别,”
他看着那几块石头一样的遗物,“从那一间隙中渗透进去的,”
“终将导致湮灭。”
后方。
沈然紧锁着眉头。
“似乎扯得有点远了。”没等自己多想,献尊走过来,“只是过来看看你。意外的是,你还保持着原有的状态。”
沈然张开右手,漆黑的裂痕,清晰可见。
带有一种要将天道崩裂开来的狰狞与可怕。
“这个”沈然主动。
献尊却道,“还记得吗,这是必然的。不用太过担心,赫拉说其中并不存在深渊意志。原本你也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被绕了一大圈,沈然才想起,自己回家后,更加了解了“锚”的概念。
混沌法则是可以再进一步
但就在这时——
“可是。”
献尊与自己擦肩而过,“你的思维惯性很强。”
沈然愣住。
“老师你是点出我现在的不足吗?”他犹豫地问。
“只是一个实情。”献尊道,“物体的移动都有惯性,思维的惯性尤为巨大,根深蒂固。便如山兽师兄他们,其实都不愿接受真正的混沌,他们的旧有思想排斥。
仅仅只是等待一个能够应用于墟界的模型。”
现在松月奈的家里人正在主殿等着。
主要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我又不知道了。”沈然道,眼神隐隐有些担忧。
献尊,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话暗中蕴含有一种的极度负能量。
沈然尝试将其转化。
自己父亲,一个火城地下城的普通底层工人,当时智能机械大力发展,工作岗位淘汰。那些上城人说的就是“思想是一种阻力,社会思潮必然要接受随科技发展而变化”。
后来白首陀要举全世之力,突破进化道路的极限;包括祝冰、虞长者也说过自己是他们万物母貘中的一个异类,还没有发育完整。
怪罪于自己的“思维惯性”?不匹配发展的变化?
问题在于,这些发展完全都已经不是以人为本了啊。都离谱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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