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檀凭之的侄子檀韶,在军中向来以勇武过人,不遵号令而著称,即使是在战场上,也会给血腥的味道所刺激,忽视命令,放手大杀,是一个兼具勇猛和鲁莽,让人非常头疼的家伙。
檀韶哈哈一笑,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甲:“当然!”
刘裕摇了摇头:“那只怕你们的这身盔甲太碍事了,来,随我卸甲!”
他一边说,一边解起盔甲之上的皮扣,肩上的两根牛皮带扣一松,前后两大片整块精铁板为本底的两当铠,就落到了地上,挂在精铁板上的密密麻麻的甲片叶子,一片哗啦啦地撞击声。
王元德瞪大了眼睛:“寄奴哥,你这是,你这是做什么?盔甲,盔甲可是战场上防剑御刺,保我们战士性命的东西,为什么要脱呢?”
他的兄弟王仲德在一边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始跟着脱起甲来:“大哥,别问了,寄奴哥说的肯定有道理,他是主将,他的话是军令,咱们不能质疑的。”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既然元德问了,那我就告诉大家吧,贼众看起来有十余万,可是真正能战斗的人,不过四五万,姚盛已经把所有战斗部队全部压上了,企图利用人数优势,一举冲垮我们的防线,城头的搏斗不可能攻下句章,他真正想要的,是直接攻打城门,冲进城内!”
孟龙符跟着一边卸甲,一边说道:“可是这些跟我们现在卸甲有关系吗,如果要在这里跟妖贼决战,应该全副武装才是啊。”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看着在一边若有所思,甚至动作停了下来的檀道济,说道:“道济,你想到了什么,告诉猛龙。”
檀道济勾了勾嘴角,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寄奴哥想的一样,随便就说几句了。”
他的话音刚落,却是听到一阵箭矢攒射的声音,就集中在众人面前的城门门板上,一阵“叮叮咚咚”,象是有人在敲门。
刘钟的脸色一变:“不好,妖贼在攻门,我们快点……”
刘裕摆了摆手,继续脱起甲胄,这下内层盔甲也给他卸下,露出了里面的单衣,而发达健硕的肌肉块子,随着他的动作,改变着轮廓的曲线,男儿的阳刚之美,尽显无疑。
檀道济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寄奴哥的意思,应该是想大家卸了甲,身形轻便,动作更快,妖贼只靠一股子狂热来撑着,论战技,论武器,远不及我们北府将士,现在在城门这里的几百锐士,都是我们北府军的兵,没有一个吴地民兵,就是要集中精锐,一举破贼,因为,攻击城门的,一定是妖贼的主力精锐,他们也是存了同样的心思,很可能那贼帅姚盛,就跟我们隔门而对!”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箭矢钉门的声音,这回即使是城头,也响起了一阵民兵们有点惊慌的呼叫声:“不好,贼军要火攻城门,快阻止他们啊!”
檀凭之的声音在城头响起,透着镇定与平稳:“怕什么,寄奴哥已经在下面恭候他们了,弓箭手准备,准备打击敌军后援,不要浪费箭矢射他们下面的盾阵!”
刘裕这会儿把衣服给脱光了,下身穿着单裤,而上身则完全裸露在外,发达的,如同钢板一样的肌肉,随着他说话的声音,起伏着,而胸口那浓密的毛发,如同雄狮脖子上的那一圈,更显男儿的粗犷与豪迈,几十个军校来回于已经基本卸甲完成的众军之间,把二十余桶油脂,放在他们面前,这些本是用来冬天防冻涂腊时所用,现在放在众人身前,大家都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往身上抹起这些油脂,让每个人身上那些各种凶神恶煞形状的纹身刺青,也显得格外地明显起来。
刘裕一边往自己的身上抹着油,一边沉声道:“兄弟们,我们此战的目的,就是一战击灭这路贼军,记住,是击灭,不是打退。贼军现在横扫吴地,掳掠百姓,就算一时退去,很快会驱使更多百姓前来,就象刚才那第一阵的五千前军一样,他们本为良民,却给弄成了这样前来送死的尸体,杀之不是军功,而是大晋的损失,就算我们击败了妖贼,但整个吴地百姓死光,这就是我们要的结果吗?”
众军士们群情激愤,齐声大吼:“杀贼保民,杀贼保民!”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贼人的首脑,就是姚盛这样的大帅,只要能一战将之击杀,则这一路贼军,不攻自破,只是妖贼头领狡猾,一见形势不妙,就会驱使手下送死,自己逃跑,这也是我们官军多次击败妖贼却无法消灭他们的原因,所以,这一仗,我们不求能杀多少妖贼,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贼帅姚盛!”
“轰”地一声,一阵热浪,伴随着重击的声音,从城门那里传来,即使是隔着门板的缝隙,也可以感觉到热风扑面,浓烟和火光,透过门缝而入,城头军士们的惊呼声同步响起:“不好啦,城门着火啦!”
而城外则响起了一阵更大的声浪,成千上万个嗓子在吼,甚至连几里之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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