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变生肘腋,连朱超石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左肩一痛,整个身子就给牢牢地钉到了船板之上,直至没柄,剧烈的疼痛如电流一样地走遍他的全身,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是何无忌在故意伤自己一剑,以扫除妖贼对自己的怀疑,毕竟,卢兰香被杀,虽然自己为了避嫌用了苏武节将之刺死,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全身而退,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
朱超石泪流满面,看着挣扎起身的何无忌,心中的痛苦远远大过肉体上的,他大叫道:“镇南,不要走,不要走啊!”
何无忌微微一笑,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那剑还插在他的身上,另一手抓住了卢兰香身上的苏武节,挣扎着起身的同时,猛地一抽,随着卢兰香的尸体落下的同时,苏武节也抄在了他的手中,就这样驻着这根兵器,摇摇晃晃地走向了舱外,而他低沉的声音最后传入了朱超石的耳中:“超石,有机会告诉你师父,就说我,说我何无忌,烂如血泥,保护不了他的后背啦。”
朱超石紧紧地咬着嘴唇,却说不出半个字。
一长串的血迹由近及远,甚至能看到几根断肠落在这通路之上,何无忌的声音在甲板之上厉声响起:“妖贼,大晋镇南将军何无忌在此,谁想第一个死?!”
徐道覆的吼叫声跟着传来:“姓何的,你把三教主怎么了?”
朱超石的意识随着过多的失血,而渐渐地模糊,外面鼎沸的人声和随之而来的喊杀声,已经渐渐地听不到了,他头一歪,也是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当朱超石再次悠悠醒转的时候,只见日光刺眼,一阵强烈的药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只稍稍一动,就是一股剧痛传来,让他疼得浑身都打颤,而徐道覆那特有的因为缺牙透风而怪异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你居然醒过来了?!”
朱超石环视四周,只见一个医官正在收拾药箱,向着徐道覆行礼而出,地上的一个铜盆里,满满地都是血水,散发着难闻的腥味,一如那天,在桑落洲战场上,那满江的血水和浮尸的味道。
朱超石喃喃道:“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你若是死了,又怎么会看到我呢?你看到的应该是何无忌和卢兰香才是。”
朱超石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追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正好看到三教主被何无忌偷袭,一戟把她钉到了墙上,我,我想去救他,却是给何无忌刺中,不知道,不知道为何他没有杀我!”
徐道覆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不过料来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刺你的这一剑,离心脏只差两分,稍稍向下一点,你就是十条命也救不过来了,许是那何无忌以为已经杀了你,才会不再理睬你的吧。早知如此,不应该就由着卢兰香的性子,只让你们两个追进船舱了!”
朱超石心中感叹,嘴上却说道:“三,三教主她,她救过来了吗?”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那一戟直接刺穿了心脏,当时人就死了,不过,在神教里,这叫兵解,她早登极乐,先我们一步,以后总会有机会再在极乐世界相会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朱超石心下稍安,若是这卢兰香真的没当场毙命,那自己也必无生理了,只是没有救下何无忌,还是遗憾万分。他咬了咬牙:“都是,都是我没用,这才会害了,害了三教主。”
徐道覆冷笑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亲热吗,怎么,现在她死了,你怕没有人再来保护你,提她名字也是这样例行公事了?”
朱超石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那,那些不过是三教主对我的抬举罢了,我一个降将,哪可能真的高攀三教主呢,大帅明鉴,我朱超石万万不敢……”
徐道覆摆了摆手:“罢了,人死如灯灭,再多的恩恩怨怨,也就这样过去了。卢兰香是神教的三教主,也是个多年的战士,战士的宿命,就是在战场上兵解,早晚你我也会面对这一天,不必感叹,我们还活着,就是还有没完成的事要做。如果我真的纠结于以前的那些男女之情,你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朱超石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的心中也是同样地欣喜,何无忌临死前的那些话,让他明白了,自己不再是为了自己本人而活着,他的身上,有太多的使命和负担,留身虎狼之中,将以有为,才能对得起何无忌的拼命掩护,他咬了咬牙:“现在战事如何了,我这是在哪里?”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你已经晕了七天六夜了,现在你的豫章,何无忌当天给我们乱刀分尸,剁为血泥,以报兰香之仇,而他的首级,则传到豫章,宣示守军,那守将谢宝顽固不化,不降不也不逃,就是据城死守,真是不自量力,连何无忌都兵败身死,他又怎么可能守得住?”
朱超石的眉头一皱:“可能,可能是指望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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