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笨办法,让人守着落落。”杜言秋道。
“行,我家外甥女我来守!”罗星河掂起桌上的刀。
“你只是耳朵好使,身手不行,也跑不快。让阿赫跟着落落。”
杜言秋拿起酒壶,为罗星河的酒盏填满。
“阿赫回来了?”
罗星河竖起双耳,没听到什么异样动静。
“嗯,他该与邱文正一同返回上杭。”
“行,有阿赫在,我也放心。我这双耳朵负责去听其他。诶?”罗星河眼神一眯,“你怎么知道我耳朵好?”
他相信落落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外人,可回想之前,杜言秋分明早就知道他耳力不俗,还特意与阿赫说过。
“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杜言秋道。
罗星河心一紧,“我何时暴露?”
“有回你找姜子卿,因我兄长帮几个做错事的同窗说话,他不满我兄长偏袒,二人正在书院门口争论。我在旁边站着,亲眼见你刚从石阶下方跑上来,却不需多问就知道发生怎样情形。此事刚发生,连书院中的夫子都不知道,根本无人提前相告。除非你耳力极好,人还未到跟前便已听得一清二楚。”
“哦……是那一次。”罗星河回想起来,“难怪子卿后来提点我,让我有些话不要急着说,当做几分糊涂。我就这么一个疏忽就被你小子给逮住了!”
“舅舅,言秋。”
姜落落看着自顾言语的二人,眉头微蹙,“其实你们也有危险,不只是我。”
他们都是对方的敌人。利用谁的命,选中谁来做刀,怎有定数?
罗星河手一挥,“你那几下三脚猫出手不顶用,我总比你强多了。”
“我如今算是相府的人,怎能容易出事。惹怒虞相,岂不是给他们又招了大麻烦?对我,他们会慎重。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撕破脸。”
杜言秋也不担心自己。
如今他已是受虞相指派的杜大人,只比钦差大臣低一步。
……
趁吃饭的工夫,姜落落把这两天掌握到的情况都仔细说了。
在县衙时,听姜落落说潘弃是书吏散从刘瑞之子时,杜言秋与罗星河心下便已生疑。
“潘弃真是那刘瑞的‘外甥’,他邻家钟寮场账房高齐也没侄女?”
罗星河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姜落落编造了那么一段话。
“嗯,吟莺说谎。我们找个借口叫她来问问?”姜落落道。
他们此时正好在醉心楼,找吟莺也不显得唐突。
“暂不惊动她,先留意她身边的玥姨之子陈少杰。”杜言秋道。
“那我就去县学盯着。”
对付一帮文弱书生,罗星河不在话下。
杜言秋又道,“接下来,该好好去查冯青尧命案了。落落,明日与我去一鸣山庄。”
“好。”
姜落落含糊应着,趴在桌上,已经困得抬不起头。
在牢中好好睡过一大觉的杜言秋填了肚子精神得很,起身道,“罗捕头也稍作休息,我去隔壁应承一下相府的人。”
杜言秋与相府六人一一认过。
原来这打着相府名头的六人中,有三人出自殿前司,也就是皇帝的人。
“虞相已将密折呈交圣上过目。圣上口谕,若杜大人查明上杭一党勾结罪证,便可行钦差之权。若杜大人不幸遇难,圣上会派钦差前来为杜大人做主。在此,卑职唯命是从!”
“各位辛苦。”杜言秋向六人敬酒。
殿前司侍卫捎来的这番话杜言秋听得明白。
由他掀开上杭勾当一角,获取了巡察机会。接下来,查清上杭的黑暗,是他的功劳。若他为此牺牲,便是做了朝廷对上杭下手的开门砖。
皇帝深知,汀州一带若有问题,那便是一二十年的积累,不是随便敲敲便能拿下的。一招不慎,不仅丢的是他皇帝的老脸,还会造成一方震动,于朝廷稳固不利。
所以,先借他这个出头鸟来做开门砖。若能将门砸开便罢,若他这块砖碎掉,不幸丢了性命,以大理寺官员命丧汀州为由,派钦差查办便是顺理成章。
至于那位钦差大人能查出多少,查到什么地步就看他的能耐了。
呵呵——
刚才还与姜落落说他杜言秋有相府相护,可皇帝对他的这条命并不看好啊!
放眼整个朝廷,他又何尝不是一枚棋子?
不过无所谓。
他只要将藏于上杭的勾当查个水落石出,还各个蒙冤受屈之人以公道,足矣!
杜言秋与六人连碰三杯。
与六人结识后,杜言秋又去寻找花娘,让花娘去把闫虎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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