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落的目光穿过茶馆的窗子投向外面的街道。
临近县学的这条街道取名为守正街,此时沉浸于落日余晖之中,看起来一片恬静。
“邓知县曾在清心观住过数日,而清心观又是为县学学子准备的住处。”姜落落回过头,“邓知县到上杭赴任,似乎与上杭有某种联络,那这清心观是否便为其中的一步?邓知县想了解县学学子,又何尝不是学子了解邓知县的机会?”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能用常理去看待邓知县做过的事。谁能想到打算搭凉棚的竹竿会成了他有心备用的工具?
“你怀疑问题出在县学?”罗星河也不由转头向外瞅了眼。
正巧有两个学子同行路过。
虽说考取秀才之后方可入县学,但各生资质不同,上县学的年纪也不同。
这两个路过的学子看起来就比在清心观守灵的那几个学子稚嫩。
“或许有这个可能呢?这县学是去北门街的必经之地,邓知县怎么都绕不过。不妨去瞧瞧?”姜落落提议。
“好!”罗星河立马起身,一扫困倦。
……
刚到县学门口,碰见正从县学出来的教谕。
县学教谕是已故老知县的女婿,算半个熟人。
罗星河迎上前,“孙教谕,这是要出门?”
“罗捕头,有事?”孙世明诧异。
罗星河笑着打哈哈,“没什么,就是路过,来回转转。”
孙世明扫了眼一侧的姜落落,“清心观的事我已听说,看出‘影子’的便是这位姑娘吧?”
“孙教谕见笑。”姜落落欠身行了个礼。
“想来你们不会来县学闲逛,县学也非闲逛之处。”孙世明侧转身,“有什么话,里面说。请!”
“不耽误孙教谕做事?”罗星河说着便抬步迈入县学门槛。
孙世明随后跟上,“有什么事能比得上邓知县生死?不知罗捕头想从县学了解什么?”
“学子们在县学寝舍住的多么?”罗星河环顾四周。
正有学子从旁侧月门绕到学室后面。
“有一半吧,除去在清心观居住,或者家在附近的回家,也有在外租住,或独居,或三两人结伴,只要不耽误学业,看个人喜好吧。”孙世明道。
“听说住寝舍的要遵守规矩,天黑不可随意出门?”
“没错,县学需为这些学子负责,有些规矩是要有的,这在那些有名望的书院也是一样。”
“最近一两个月,夜里可有发生学子违规之事?”罗星河转过身。
恰与走在最后的姜落落把孙世明夹在其中。
孙世明止步,“学子违规之事偶会发生,但今年以来,夜里还不曾有人违规。”
“哦?孙教谕能够肯定?这段时间县学没出什么事?”
若真是县学的问题,照例走动的邓知县总得是被什么动静耽扰。
“此事与邓知县命案有关?难道县学学子……”孙世明心一提,没有说下去。
“未有定论,只是照例询问。这一带我们都要查。”罗星河道。
“我常年住在县学,对学子们的情况十分了解。若真有人违规,而我又不得知……”孙世明顿了顿,“只能在最近这二十多日。”
往回倒,不就是三月二十五么?
罗星河与孙世明背后的姜落落迅速交换个了眼色,“孙教谕此言何意?”
“罗捕头可知拙荆也是常年陪我住在县学?”孙世明叹了口气,“上月二十四,拙荆身体略感不适,请大夫看过之后,以为有所好转,哪想翌日夜里突然腹痛难忍,我连夜送她就医。之后岳母便将她接去休养,这些天散学后,我都去岳母那里,赶早再来县学。你们来时,我正准备回去。”
“夫人是生了什么病?”姜落落关切地问,“最近情况如何?”
“最近倒是好转一些。”孙世明转身看眼姜落落,摇摇头,“看了几个大夫,都说是脾胃虚寒,注意饮食。这也是拙荆的老毛病,只是之前犯病时不重,吃了不少药方,却总好不彻底,不见去根。”
罗星河收到姜落落的示意,拱手道,“那就不打扰了,孙教谕快快请回,去照顾夫人。”
“罗捕头不再问了?”
“只要确定这一两个月里县学夜里无事即可。孙教谕,请!”
三人一同出了县学。
待孙世明走远,罗星河不可思议地道,“这夜里的事竟在孙教谕夫妻身上?”
姜落落也是出乎意料,“日子能对得上。”
“邓知县采丁香是为了孙夫人?就因为孙夫人是老知县的女儿?”罗星河想不通。
老知县严墨在上杭留任多年,在做上杭知县前便已做了几年主簿,离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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