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家神龛里存放的那些卦签是从哪里的求的?”姜落落直截了当问。
伍文成一哼,“我家神龛中哪里还有卦签!”
“我知道你恼我,也没想着安抚你。我只是想知道那些卦签的来处,不知是求自哪个圣地?”姜落落依然神色平静。
“知道又如何?对于你这种为龙王爷所不容的人家女子,去哪个圣地都是玷污!”
“谁也没资格做龙王爷的主吧?我想去抽个签,看看自己究竟会是个什么结果?”
“一鸣书院后山的魁星堂!”
伍文成不耐烦地甩出一个地名。
那疲倦而恼恨的神色中多了几分对姜落落所说的结果的期待。
似乎姜落落即将到来的遭遇能够化解他无处宣泄的悲愤。
“魁星堂?”
姜落落意外。
那些卦签都是伍文轩求的?
她还以为是哪个庙庵道观,没想到是学子书生们敬重的魁星堂。
虽说县学学子伍文轩去魁星堂求福不奇怪,可若求他伍家的运势,掌文运的星宿也能靠得上?
“舅舅?”
姜落落在通往魁星堂的山路上碰到了骑马而来的罗星河。
罗星河在姜落落身旁停下,“落落,你是从伍家来的?”
“嗯。”姜落落问,“你去于家也问到了魁星堂?于家的人不是说许久都没有见过于贵,他们还知于贵曾去过何处?”
罗星河翻身下马,“是于大郎的儿女来魁星堂时见到于贵,不过那姐弟俩并未与他家这糟心叔父打招呼,只是回去以后与他们的爹娘说了声。”
魁星堂位于上杭知名书院一鸣书院的后山,由书院老山长主持修建。
二十多年前,那位老山长携带万贯家产在上杭县落脚,弃商从文,选中这块风水宝地建立一鸣书院,不惜重金聘请有名望的夫子,培养出的进士是县学数倍,举人更多,还有像姜子卿这等小小年纪便考过乡试的少年。
如今,已有不少曾为一鸣书院的学子出人头地。一鸣书院日益严苛的选拔学制并未阻挡他处慕名而来的学子求学热情。魁星堂也被誉为集读书灵气所在,得文曲星高照恩泽的圣地。
于大郎的儿子已经十岁,还未考入县学,更别说入一鸣书院。前不久生辰,他的姐姐,十六岁的于杏儿特意带他来魁星堂祈愿,恰巧看到于贵鬼鬼祟祟地在魁星堂附近转悠。
担心被认出,牵连麻烦,在魁星堂拜完之后,于杏儿就赶紧带着弟弟离开了。不过后来想想,那于贵一副生怕被人看到的样子,又岂能不怕见到他们?
“于家姐弟来魁星堂是何时?”姜落落问。
“三月二十。”罗星河道,“后来没过几日于贵便被罚去永定以役抵债。”
“于贵贪成衣坊的衣衫与那日去魁星堂有关?”姜落落想了想,“可知于家与赌坊的关系?”
“说起那赌坊,于大郎就十分恼恨。好多次他去北门街,总会有人拐他去赌坊,可让他发火。他又不是他那混账弟弟。可若说他家有什么值得被人惦记的东西……他家连田地都没有,只有祖上留下的三间破瓦房,平日靠于大郎继承他老爹的泥匠手艺度日,可因着性子软,还有于贵的缘故,时常接不到活计。当年赶于贵出门,于贵还卷走了他老母珍藏了一辈子的嫁妆,也是他家唯一值点钱的金镯子。”
……
二人边说边来到魁星堂。
十多年前,姜落落曾随姜子卿来过这里。
私底下有人称呼姜子卿“小魁星”。
那时年幼,姜落落并未记得多少,只隐约记得有次在来魁星堂的路上碰到杨鸿,与姜子卿发生争执,见她吓得大哭,杨鸿方罢休离去。也因此,姜落落再不喜欢随姜子卿出门玩耍。
魁星堂建在山顶,是一座五层高的石塔楼,周围松柏环绕,象征为人品节。
平日,登塔楼门是不开的,只有逢大试时才会允参考学子登高祈愿,望魁星爷保佑考运畅通。能够随意进出的只有一楼香堂。
塔后有两所小木屋,供看守魁星堂的老人居住。
据说这老人曾是书院山长的随仆,原本并非上杭人,随主人在此扎下根,便守着这魁星堂养老,终身未娶,十多年前收留了个无家可归的男孩,当做义子抚养。
姜落落与罗星河来到魁星堂正值申时,平常人家的夕食时间,没什么人登高参拜,山上很安静。
那名看守老人正在打扫香堂。
香堂门额上悬挂“文运开天”金匾,香堂内正中竖立一尊石雕,石雕顶部是吉祥四字“魁星点斗”,字下便是雕刻魁星神像,看起来头部像鬼,一脚后翘,左手捧墨斗,右手执笔,单足站立在鳌头之上,分别寓意“魁”字大弯勾、字中“斗”,以及用笔点定中试者。
神像前便是供桌,与其他庙宇不同。这供桌上除香烛外,并无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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