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约三十许的商贾带着货队,刚行到库州州城东城门口,就见城门口百丈处搭建了一个露天高台,那里很是喧嚣热闹。
有一中年男子正站在露天高台上,慷慨激昂的讲着什么,不少百姓正围在露天高台下,人头攒动,呼喝声震天。
该商贾名柏录,衍州人士,四处行商,也看热闹,见这情形,又看天色尚早,也不急着让随行的奴仆去取路引检货进城了。
柏录让商队的人原地喝水休整,自己则挂了钱袋,带了几名押货的镖师,往露天高台那边走,凑热闹去了。
“这里在干嘛?为何聚集了如此多人?”
走向露天大台的路上,柏录笑着拉了一名当地的百姓,打听了起来。
被问的当地老百姓,一见柏录,就知道他是外地过来行商的,满脸自傲道:“那是官府办的宣讲!”
柏录:“宣讲?”
“那邪教清平道你知道吧?”
柏录笑了:“清平道我岂能不知道?”
览州那边,柏录也是去跑过商的,只是那边不如茁州和如今的库州安定。
柏录在去年时,在览州那边跑商,沿路交了不少‘过路费’,还是被劫道了一次,那次死里逃生后,柏录再有天大的胆子四处跑商赚钱,也都被吓小了胆子,不敢再往那里去跑商了。
现如今,柏录只在茁州与库州两地跑商。
在柏录看来,如今虽是乱世,但符州牧治下与权王殿下治下,别的先不说,那盗匪之祸,却是少有的。
当地百姓见柏录知道清平道,也不对此道多做介绍了,义愤填膺道:“上个月,清平道内的那些妖道,潜入了咱们州城,在权王殿下为教化咱们平民百姓,所建的知字楼里放了炸雷……”
“那炸雷在知字楼内爆炸时,当场炸死了五十三人,重伤者也有几十人,着实可恶!丧尽天良!”
“这些邪魔歪道,放炸雷在库州州城内做了乱还不够,竟还放出谣言,污蔑权王殿下,言这炸雷乃上天警示降雷,乃是权王殿下不敬道法,惹得天道发怒,才降下雷罚,波及了治下百姓!”
“这些邪魔歪道,想利用我们这些百姓敬畏鬼神之心,重伤权王殿下的清名。”
当地百姓越说越是咬牙切齿,似要生啖清平道内的人血肉一般。
柏录将这听这话听了个一知半解,问道:“炸雷?什么炸雷?”
当地百姓听柏录这样问,又自傲的抬了下巴,扬眉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
柏录一见当地百姓这模样,就知他在卖弄,但他在外行商,很是会与人打交道,见眼前人明显想要自己的恭维奉承,他也不吝啬多说两句’好话‘满足眼前人,反正是上下嘴巴皮一碰的事,又不要银钱。
“那真是我孤陋寡闻,见识浅薄了,还请这位仁兄不吝解惑”话落,柏录还客气的对这百姓拱了拱手。
当地百姓被柏录如此一恭维,极大的满足了虚荣心,于是便开始将自己知道的事,倒豆子似的往外倒。
柏录听完当地百姓详讲完炸雷这物,吃惊的瞪圆眼:“世间竟然还有这种神物?”
“不是神物,就是一种可以发出惊雷声响,炸裂山石的武器!”当地百姓郑重声明道。
“武器?”
当地百姓见柏录面有不信,不高兴的一指那露天高台:“你要不信,就再等会。”
柏录:“等什么?”
当地百姓一指露天高台:“等台上那先生,宣讲完清平道所做的恶事,就会在高台左侧的空地上,点燃一颗威力较小的炸雷,给我们这些百姓观看。”
“等会,你也可以看看!就不会不信了!”
柏录与当地百姓说话间,两人已是走到了露天高台下。
此时柏录面前虽站了不少百姓,但已能清晰的听到台上的讲话人,在声情并茂的宣讲什么了。
“有那清平道内的道徒,在饥寒交迫之下,路过了一家农户,那家男人热情好客,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一晚,岂料这人见这家农户家境殷实,家禽无数,自己又正好身无分文,便起了歹心,半夜行偷盗之事”
台下的百姓们听到这里,已是有不少人骂起了清平道。
台上的宣讲人在这时话锋又一转,继续道:“但事情并未得逞,这农户家的男人们夜里睡时警觉,听到动静,将他抓了现行。”
台下的百姓们听故事似的,在这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柏录这时也听入了迷,站在台下认真的听了起来,同时在心里奇道:这台上宣讲的人,看这也没有扯着嗓子大喊,说的话,怎地隔了老远,他也能听的如此清晰?
“这农户家的男人们将这清平道内的道徒,乱棍打出家里后,这道徒便怀恨在心,当夜就用他们教内入教都会发的毒药,毒死了这个村里,除了这家农户家的所有家禽”
台上的宣讲先生讲到这里,台下的百姓听众们已是义愤填膺,俱都挥着拳头叫骂起来。
“好个忘恩负义的猪狗之徒!清平道内的人,果然烂心烂肺!竟毒死家禽?那都是村里人家赖以生存的命根子!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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