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进农场那边的路吧。”还没到县城,张飞就指着一条偏僻的路道。
“你家老祖宗挪窝了?”张老太难道是怕我打上门,躲山里了吧。
“唉,上回不是和你了么。老祖宗自己要脱离张家,把事儿都扛下了,昨天闹的那事,她自己也很愧疚,毕竟都曾经是一个县里的朋友了,处了几十年,大家知根知底,刘老抱死志,她也很意外。”张飞唉声叹气,眼神偷偷的转向我。
“收起伯仁因我而死那套,一群人围攻四仙道观,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了,她不破阵。我师兄在阵里怎么会枉死!”我瞪了张飞一眼,这事情肯定没得商量。
“天哥,我只是实话实。”张飞看不动我,也就不话了,只能指路让我进山。
新雨过后山路打滑,如果是轿车根本开不进去,车子龟速的移动,短短十多里的路,硬是开了近一个时。
过了农场,还要开进里面,路越来越泥泞,到了后面那头,我在张飞的指下停了车。和他开始步行进入。
蜿蜒的路边到处都是竹子,冷风吹过嘎嘎的乱响,阴森森的让我寒毛都竖了起来,张老太胆子够肥的。女来引圾。
一般人在山间老林也不敢走吧,何况是住里面,阴气汇聚的地方,到了晚上。来一两个怨善鬼什么的吸收鬼气,我也不会多奇怪。
竹林快到尽头的时候,一间几平方的平房就坐落在那,样子就是竹林看守人独住的屋。
屋子上面乱七八糟的画着一些东西,看似顽皮孩童画上去似的,不过内行的能瞧出端倪。
有一部分是很犀利的咒文,一部分是掩饰咒文而随便涂抹上去的,上面还用黄泥来修饰了下。外面还插着几把烧完的香,撒过灰。
张老太不简单。
而屋子周边的竹子应该也给张家动了手脚,形成了阵,毕竟张家擅长摆弄竹子。
走近房子,张老太就从屋子里出来了,脸色很绝然,皱着眉,跟我倒欠她钱似的。
“想进阵中,把招亮出了。要杀老太婆,也没那么容易!”张玉芳冷冷完,手中拿着几个烧红的竹节,丢到了门口。
阴阳眼一开,一簇簇绿色的烟就腾腾的冒了出来。
“天哥,老祖宗跟你斗法的事我就不参加了,是什么我也不能,我只能在一边看着,带路的事完了,剩下你自己整吧。”张飞脸色一变,就走向了一边。
我轻哼一声,摸了摸宋婉仪的魂瓮,黑毛犼也跟着出来了。
“黑毛犼,你过去拿下这老太婆!”我指着阴阳眼里绿烟最为淡薄的一处。
黑毛犼脑袋耷拉的看着我指向的张玉芳,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咆哮着扑了过去,
结果诡异的是,黑毛犼跑过去还是着了这些烟雾的迷惑,兜兜转转起来,愣是在乱抓乱咬。
“回来!”我无语了,张玉芳手段倒是有,连黑毛犼都能迷住。
我也不是拿她没办法,从鼓鼓的单肩包里拿出了阵旗,往前踏出七步,一张符纸拍在了地上,用旗帜在上面,还洒了一把法盐。
张玉芳也有些意外我居然懂阵法之道。
接着我前后左右四个角都没落下,放符纸插旗丢盐,围住了张玉芳的房子,最后回到原来的位置,念了几条咒语。
张家对付鬼厉害,但刘方远也是阵法大师,试试阵对她有没有用。
摸出了天师旗插到腰间,我拿出了一张蓝符,直接就入了阵。
走到绿烟够不到我的位置,我插入了另一只阵旗,嘴里念念有词:“阵!”
张玉芳看到阵,冷笑一声。
看她冷笑,我顿时暗叫糟糕,表情透露出的信息里,显然阵法要困住她根本不可能。
不出意外,阴阳眼里,张玉芳的魂只是在阵里晃了下,神情微凝后,就看到她从兜里摸出了三块三角形的竹牌,沿着自己脚边的泥土里插了进去。
“固魂。”张玉芳吐了口唾沫,简单的了两字,直接把我辛苦弄出来的阵破了!
竹子有气节,张家在这里种出一大堆竹子,正是为了布阵和养材料的。
四仙道统里的祖宗留下的阵威力巨大,刘师兄没参透一两成,算是残阵,但光是无限借法,避开妖邪这功能,我就觉得厉害上天了,这张玉芳能破了四仙道观的残阵,那不足以称为大龙县的阵法大师了?
看来阵法之道,在张玉芳面前不过班门弄斧。
阵有生门死门,但生门全在乱竹堆里,刚才绕一圈平房看过一遍,没看出来苗头,而且竹子太密集,有些地方挤都挤不进。
也只能硬冲了,我带上了鬼面,摸了摸魂瓮,把江寒、惜君、宋婉仪也叫了出来。
摸出了一张蓝符,那把针扎开了中指的旧伤,挤出精血激活了蓝符,给几个鬼将都上了血衣。
张玉芳凝起眉心,这鬼面具终于让她如临大敌了,她转身进入了平房,两三个眨眼的功夫,就看到她拿出了一把竹篾,一段很粗的空竹。
那空竹足有大腿粗,上面有鞭打过的痕迹,我看着怪吓人,这老太婆难道要用那把竹篾敲那空竹?
“张飞,你家老祖宗以前弹棉花的?”我皱眉吐槽道。
“那是老祖宗的鞭挞歌!”张飞一怔,脸都绿了,往后跑了起来。
我吓得脸色也跟着白了,看来不是弹棉花,怕是了不得的玩意儿。
啪!啪!啪!
竹篾打在了空竹上,瞬间响起了古怪的咚咚声,刚开始我还没什么感觉,但随着张玉芳的嘴角念叨什么咒语的时候,我顿时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连惜君也迷迷糊糊的,只有江寒怒目而视。
四位鬼将的魂体陆续还震了起来,这竹子的声音打起来,鬼气就跟远程给人鞭挞了似的。
连我身上的鬼气也在骤然衰退,猛地拿下了面具,我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但听着这鞭挞歌,感觉久了自己的魂体都要受影响。
怪不得海师兄这老太婆厉害了。
攻击力度不强,但前面有迷烟,惜君和宋婉仪,黑毛犼靠得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竹鞭,虽短时间没什么,但长时间下去也伤势也会上来。
这个时候,我觉得有侄子就好了,这子虎头虎脑,过去一阵乱扎,才不管震不震魂。
我暂时破不了阵,对张玉芳的手段有些惊愕,不过这张玉芳自己应该也受不了吧?
噗,张玉芳一口老血喷在了空竹上,跟着身体摇摇欲坠起来。
惜君和宋婉仪、黑毛犼的围困下,张玉芳果然也受不了了,这鞭挞歌是两面的,魂体的冲撞下,身体也受不了直面空竹的震动。
而这时候我看向了身边的江寒,江寒根本不受大阵多少的影响,和我了几句话,我没带面具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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