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超瞬间就被点燃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气里，秦尚远只听到耳畔传来的爆响！
眨眼之间，满腔怒火的夏超就出现在了夏素月面前。
夏超毫不犹豫地伸手，擒住夏素月的脖子，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将他猛地钉在了金属墙上。
“老板！”背后的阿贰想要动手，却被夏素月摆手拦了下来。
但他依然抬枪，毫不犹豫地对准了夏超的脑袋。
夏超双瞳中红金交织。
看了看夏素月，又看了看阿贰。
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阿贰的枪口上。
心中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阿壹、阿贰、阿叁……
这三位叔叔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阿壹叔心思细腻，阿贰叔刚猛正直，阿叁叔沉默寡言。
在夏超的记忆里，这三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名字，家里的人就叫他们壹、贰、叁。
所以无论是他，夏蔷柔亦或是苏柏，也就随着叫他们阿壹、阿贰、阿叁。
“阿贰……好啊。”夏超眼角抽搐，一字一句地开口，“你们也是夏素月弄出来的克隆者吧？就这么不怕死么？你有本事开枪，你看我有没有办法在脑子被枪打穿之后弄死你们。”
“对不起，少爷，我们的命是老板给的。”
阿贰低声说，指着夏超的枪口也不曾晃动。
“阿贰，没用的。”夏素月被夏超单手掐了起来，却依然云淡风轻，“子弹从他眉心穿出的时候，他的大脑就已经完成自我修复了。半魔血脉……就算只剩骨架也能重新长出一个完整的人来。”
“但是会很痛啊！”夏超恶狠狠地说。
站在远处看戏的秦尚远愣了一下。
半魔血脉中的体纹……竟然这么强？
他倒不担心夏超会杀了夏素月，毕竟还有很多情报要从这老登嘴里撬出来。
“夏素月你真敢啊，跟恶魔合作。”夏超低声说，“你们杀的那些人，把你绑起来杀几万年都不够赎罪的！你知道这一路上我见了多少死人么！”
“是么？”夏素月淡淡地说。
“死了这么多人，你就这么冷血？”夏超咬牙切齿。
“不管有没有我们，这些人都会死。”夏素月静静地说，“有的死于战争，有的被绑架贩卖，最后不知所踪……你以为光靠我们，就能运作这么庞大的链条？”
夏素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秦尚远，他有些苍老地笑了笑，那笑容竟然和夏守有几分相似，像是在说“好久不见”。
“处在战争中的军阀、有恋尸癖、恋童癖或者食人癖的富商官员、信仰邪神需要活祭的教会……这些人掌握着大量的财富，提着钱上门求我们来做，求着想要成为链条中的一员。”
“而人类的尊严，就在这一环一环间逐渐消减，最后变成任人宰割的冷肉。”
“我曾经亲眼看着一名议员，将一个东瀛女孩的大腿肉活生生切下来送进嘴里……”
“那是一场人肉宴，女人、男人和孩子们被玩弄够了之后就被送上了餐桌。达官贵人们在餐桌上谈笑风生，评价不同人种的口感和味道。”
“我也亲眼见过一个军阀要孩子们背上炸药混进敌人的地盘里。”
“但在那个地方这种手段已经不新鲜了，那些孩子们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对方识破，炸成了尸块。”
夏素月语气很平淡。
“秦尚远，你觉得，这些是恶魔的所作所为么？”
这一声问，秦尚远寒意直窜上了背脊。
这怎么能赖到恶魔头上？
纯粹就是人性不加约束所暴露出来的恶。
纯粹就是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没有恶魔、神明的影响，由金钱和权力所孕育出来的极致的恶与混乱。
夏素月说得对。
没有他们，这些人依然会死，这条环绕整个世界的人口买卖链条依然会存在。
甚至可以说，恶魔就是因为这个链条的存在而不断被孕育，不断变得强大。
有需求才会存在市场。
在人类和恶魔的关系里，人类是因，恶魔才是果。
“这样的人类，”见到秦尚远沉默，夏素月进一步问，“你也依然觉得值得拯救么？”
“妈了个逼的夏素月，你在问些什么鬼玩意儿？”夏超怒喝，“跟我们回去，接受审判！”
“现在，恐怕暂时回去不了。”夏素月缓缓抬头。
怒吼和震动穿过水泥地层传来，像是有巨兽在撕裂天空。
……
雷云之中，两个怪物的身影相对而立。
“你变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