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候,陈阳、陈国华、哈森还有小槐四人在套房里面吃着饭,陈阳和陈国华对于小鬼子的条件,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也就是说,我叔,”小槐一边说,一边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才继续说道, “想要小鬼子的钱,但不想买小鬼子的设备,想买他的设备,对么?”小槐说着话,看了一眼哈森向陈阳问道。
陈国华还没来得及开口,陈阳就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没错,小槐你说的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小鬼子现在又是送翡翠白菜,又是答应给两百万现金,条件确实很诱人,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我们跟他们签合同,买他们的设备。”
“可是这合同一签,就成定局了,”陈阳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但我们又不想用小鬼子的设备。你想想,小鬼子又出这个钱,又出那个钱,最后他们还得挣钱,这设备能好的了么?到手不就等于一堆破烂么!”
小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放下筷子,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陈老板,你让我想想,你说的这种情况,我怎么好像之前听谁说起过呢,我想想。”
哈森一直默默地吃着饭,听到这里,他放下刀叉,抬头看了看陈阳,欲言又止。陈阳注意到了哈森的异样,他放下筷子,看着哈森,语气温和地说:“哈森,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没事的,你能坐在这里,就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哈森看着眼前桌面上,只有自己面前摆放着陈阳特意为自己点的西餐,脑海中浮现起这几天陈阳对自己的照顾,哈森心中一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那个”哈森微微挠挠头,“那个陈,今天我是不是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的声音很小,但足以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陈国华和小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哈森。
陈阳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哈森的意思,“哈森,你想说什么?今天怎么了?”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啃着手里的鸡翅膀,边嚼边问道。
“就是嗯 ”哈森有些难以启齿,他抬起头,看着陈阳, “今天你不是让我让我”
“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陈阳恍然大悟,他抬头笑着看向哈森, “你说的是松本和小川那件事吧,你做的确实不太让我满意。”
“对不起,陈”哈森低着头,语气充满了歉意,“我我一时”
“哈森你知道么?松本和小川是从我房间走出去的,走出去的,你怎么会让他们走出去呢?”陈阳没有让哈森说完,他看着哈森,语气严肃地问道。
“嗯?”哈森猛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陈阳, “陈,不是我让他们走出去的,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房间了。”
“噗呲!”小槐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抬头看着哈森,一脸促狭地说,“哈森,我们陈老板的意思是,你下手轻了,打的不够重,明白了吗?”
哈森听完小槐的话也笑了,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憨厚的样子像极了电影里可爱的树袋熊。陈阳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笑着打趣道:“哈森,你出来多久了,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回去?”
哈森听到陈阳的话,笑着耸了耸肩,居然拿着手中的刀叉,比划着说道:“陈,跟你谈生意,简直太有意思了!你知道吗?我活了快三十年了,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么开心过!”
陈阳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问道:“哦?是吗?难道我们华夏的美食和风景,就这么让你流连忘返?”
哈森连连摆手,解释道:“不不不,陈,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太棒了!我是说,跟你谈合同,和跟其他人谈,完全不一样!”
“哦,这个怎么说?”陈阳啃着手里的鸡头,看着哈森问道。
哈森依旧拿着手中的刀叉,认真地看着陈阳说道:“来到华夏之后,跟你谈合同,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其他人简直是太乏味了,他们总是板着脸,说话刻板又无聊,谈合同就像打仗一样,充满了算计和防备,跟你在一起简直太有趣了!”
“陈,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哈森拿起刀叉,一边比划着,一边努力组织着语言,“你能让我有一种参与感,就是……用你们的话怎么说呢……”
“就是没拿你当外人,是吧?”小槐在旁边笑着说道。
“yes!”哈森连连点头,激动地说道,“我感觉我像你们的一份子,你们对我很信任,我想即便最后我拿不到合同,我也会开心地回去。”
陈阳看着哈森激动的样子,笑着示意他先把刀叉放下,别一会儿太过投入,再把自己给伤着了。
“你是开心了,”陈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哈森,“你吃的是我花钱,住的是我花钱,包括你手里的大哥大,都是我花钱买的!”
“切,换成是我,我也开心!”小槐在一旁笑着插嘴说道。
“所以,”哈森接过小槐的话茬,看着陈阳说道,“才给我感觉,你没有拿我当外人,让我有参与感,这简直太棒了!”
陈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还真是个乐天派,让他帮自己干活,他不但不收钱,反倒还挺开心!
“行了,行了,赶紧吃吧。吃完帮我想想怎么对付小鬼子,他们这次开出来的条件,可不好对付。”陈阳示意哈森,“要不然,你真就拿不到合同喽!”
哈森听话地低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边吃边说道:“那帮家伙一向如此,阴险狡诈,我在深城就吃过他们不少亏了。”说完哈森微微耸了下肩膀,“不过今天揍了他们两个一顿,心里解气了不少。”
过了半天,小槐放下筷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陈老板,你知道江城有个农业机械公司么?”
“我当然知道了,就是农机公司嘛!”陈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家原来住的地方,往前走三条街,就是他们单位的家属楼。小时候还经常跟他们院里的孩子一起玩,有时候还打架呢!怎么了?”
小槐咽下嘴里的食物,缓缓说道:“这个农机公司呀,之前不叫农机公司,它的前身是农业机械工业合作社,1985年的时候,他们企业进行转型,从合作社转型为公司。”
陈国华喝了口酒,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那时候改革开放嘛,很多合作社都转型成了公司,这很正常。”
转型是不稀奇,稀奇的是这转型期间,他们出了一桩事儿。他们合作社里,有个姓蔡的,在转型期间,借着合作社的名义,向外销售了一批农业机械。
陈阳听到这里,来了兴趣,放下筷子问道:“然后呢?这批农业机械怎么了?”
“这姓蔡的,收了人家的钱,却没给人家发货,自己卷款跑了!”小槐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卷款跑了?”陈阳和陈国华异口同声,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可不是吗?这姓蔡的也是个赌鬼,我之前常年混迹赌场,和他打过几次照面,也算认识。”小槐跟陈阳父子解释着,“我听赌场里的人说,他这人好赌成性,欠了不少赌债,估计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那后来呢?那些买家怎么办?”陈国华追问道。
那些买家来自下面几个县,他们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机器,就一路找来了江城,找到了已经转型完毕的农机公司。农机公司的新领导一看这情况,也傻眼了,他们根本就没收到过这笔钱啊!
买家当然不干了,他们说自己交了钱,还拿出了当时签订的销售合同。可问题就出在这合同上,这姓蔡的,当时是以农机合作社的名义签的合同,而转型之后,他已经不在公司了,根本就找不到他。
陈阳皱起了眉头,问道:“那这责任,总得有人承担吧?”
小槐摇了摇头,看看陈阳和陈国华,“最后这件事还真就没人负责!”
农机公司的新领导,谁也不想管这事儿,他们就以买家手中的合同不是农机公司,而是农机合作社为由,拒绝承担责任。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陈国华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桌面,“就算转型了,那也应该由农机公司来负责,怎么能让老百姓吃亏呢?”
“哎,这不对呀!”陈国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就算转型了,那也应该由农机公司负责,要不然老百姓不就吃亏了么,法院怎么能这么判呢?”
小槐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对陈国华的话表示赞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叔,您这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往往很残酷。那些买家也去法院起诉了,但您猜怎么着?法院居然判他们输了!”
“输了?怎么会这样?”陈阳和陈国华都感到不可思议。
小槐嘴角撇起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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