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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要浪费时间了。”维利拍了一下手,引起我和凯尔的注意:“现在还要去谈生意。就按刚才约好的时间,1个小时后这里再见面吧。”
“舅舅,不需要我们跟去吗?”凯尔呆呆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还要给伊珂什么黑能晶做测试的?”
“待会给也来得及。谈生意很费口水的,估计你们待不住,还不如先去逛逛。”维利朝着远处随便指了几个地方,介绍说:“附近是旧街区,往北走就是许愿池广场,还有宁江广场渡口,可以溜达的地方很多。”
“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维利向凯尔使了个眼色后,就摆手说再见,自个儿转身走进另一条小巷。
现在,只剩下我和凯尔站在路口边上。
我注意到往来的行人总会瞥向这边一两眼,难道是我们站立的姿势不对?
这时,凯尔好像酝酿了很久似的对我说:“那,那我们就随便逛逛吧!伊珂,你想去许愿池广场走走吗?”
“嗯……那个地方我去过了,而且离这里有点远,要不就在附近走走好了,我也想看看这片街区。”我转身看向维利走进去的那条小巷路口,先记住墙上的路口标志。
同宁街312号,好的,记住了。
我望了一眼巷子里面,已经看不到维利的身影。
或许,那个渠道商的店就开在巷子里某个角落。
接着,我便与凯尔漫无目的地闲逛于周边街道。
我踏在黑色卵石铺就的狭窄小路上,与陌生的行人擦肩而过,饶有兴趣地观赏四周景色。
不似许愿池广场那般色彩缤纷的童话般靓丽小屋,这边都是黄墙红瓦搭起的朴素房子,看起来颇为老旧。
锈迹斑斑的窗台架上,一丛丛绿叶红花却点缀着缕缕平淡的人间烟火。
这是古旧却不失生机的地方。
时光在窄巷小街放缓了脚步,留下点滴岁月印记,化作绵绵长墙上的无数沟痕,以及卵石路边破土而出的簇簇小草。
拂面而过的轻风带来一丝惬意,让我想起从前的某个美好时刻。
“有种怀念的感觉。”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怀念?”凯尔与我并肩而行,回应:“哦……伊珂,你也来过这里,是吗?”
“不是,我是第一次来,但是感觉挺好。”我沉醉于这份怡悦的闲暇,看着街边的若干古朴小店,说:“怎么说呢……嗯,可能这儿有点像月铃镇的商业街吧。”
热闹的街道,喧嚣的声音,简朴的店面,掉色的招牌,繁多的商品。
就像平凡的日常,一天又一天。
我放慢步伐,看过又走过一间接着一间的小店,一如中学毕业前夕的那个下午,想从平凡的今天中淘出一点亮色。
凯尔笑着说:“嗯,就像那时候一起逛街挑毕业礼品……伊珂,你在找什么呢?”
“找礼品。”我一边搜索着店铺一边对凯尔说:“给嘉妮老师的。她在我生日那天送了一个怀表,我想要回礼。”
“哦,生日回礼吗……那我呢?”凯尔话刚出口,又马上解释:“嗯,我的意思是,要不要也给嘉妮老师送个生日礼物比较好?”
“你就不必了吧。”我顺着凯尔的解释,笑着回应:“不用刻意去送礼物。”
“是吗……好吧。”凯尔安静了一会,他可能也在观察街边的小店,一会后便说:“这里都是些小商品为主呢。伊珂,你打算送什么呢?你建议维利舅舅送小学生科普图书,那你也想送类似的吗?”
“他送书,我也送书,不就没意义了嘛。书只是桥梁,关键是如何自然地接近嘉妮老师内心的牵挂。你舅舅那么聪明,应该懂得怎么做啦。”我注意到街边的一家饰品店,便招呼凯尔走过去。
“而我呢……如果以学生和女生的身份来挑礼物,可选余地就多了。”我看着这家店所陈列的各式编织手链,说:“这里是曾经的纺织城,我就选择简单点的手绳吧。”
这是一家以编织艺术品为主的店,从素朴的灰色到鲜艳的红色,成排的缤纷色彩配以简单的小饰品,很是赏心悦目。
这里应该能挑出比较适合的手链当回礼。如果号称是金银素材,贵不说,我还怕将来会“掉色”呢。
店主是一位中年大妈。她一早就站在店门口,接口就说:“小姑娘可真有眼光!我们这里全用聚能纺织商社出品的雅兰线做手链,持久不掉色,戴久不过敏,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原来聚能纺织商社还真存在的,也许是转型到高端纺织和线材了。
我抬起手,抚过串串结实而轻巧的饰品,直接停留在一条别致的手链上。
天空蓝的手绳联结着亮黄色小四叶草饰物,静雅却又蕴含活力。
“就这件吧。”我摘下这条手链,跟店主沟通过后,觉得价格在可承受范围内,就愉快地买下。
我注意到凯尔在摸裤袋,便对他说:“正巧最近兼职攒了点钱,买个生日回礼刚好,嘿。”
“这样吗……嗯,好吧,好吧。”凯尔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摸到裤袋的手捏起了裤子。
“是你戴的吗?太长的话可以烧断一小截。”店主看了我一眼,又瞥向凯尔,笑了一声。
“不是,送人的。麻烦帮我包装一下吧,谢谢。”我再挑了一个小礼品纸袋,掏钱付给店主。
将装好手链的礼品袋收入随身挎包后,我和凯尔继续沿着街道散步。
经过一家花店时,一株挺拔的鲜红植物引起我的注意,令得我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
哦,是红叶。这是第三次见到了?
“那是什么?兰花吗?可是通体红色,好亮丽呢。”凯尔停下脚步。他可能也注意到我正观察中的红叶,但似乎并不了解其来由。
“嗯,是红色兰花草,名为红叶,也叫红兰。”我对红叶总有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好感。
“红叶?嗯……”凯尔愣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
“对了。我在学校参加的科联会社团所在地,就叫红叶楼。社团可能9月11日到15日期间,要到红叶城附近开展科学考察之旅。”我联想到9月份的活动,对凯尔介绍:“就是西北卡诺州,那里有一个跟近代能晶科技崛起相关的遗迹,也是我们将来的主要考察点。”
“卡诺州红叶城?哦……嘿,我想起来了,就是那里。真巧啊!”凯尔的语气中多了一些兴奋的意味:“我们9月9日至16日,也要去卡诺州。不过,我们是去卡诺要塞进行为期一周的军事实训。”
“是吗?还真巧。嗯,我们9月14日至15日,要现场考察的那个遗迹,好像就在卡诺要塞与红叶城之间呢。”我笑着问起凯尔:“那你先去卡诺州踩点啦。怎么样,有空过来红叶城吗?”
“这个么……可能有点难哎。”凯尔好像开始认真地想起办法:“嗯……我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溜出来。不过,我们要怎么联系上呢?你能先把行程计划什么的告诉我吗?”
“行程计划做好的话,我到时跟你说吧。”我提醒凯尔:“不过,你还是要遵守规定啊。有空的话当然没问题,不要真的偷溜出来啊,这可不是在新城区喝咖啡。”
“没有啦,没有啦……”凯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知道啦……”
“知道就好。”我笑了笑,放过凯尔。
继续走在小街上,我看到前面的十字路口,以及明显拓宽许多的大道。
更远处,又是那长墙围起来的建筑,以及敞开大门,人车来往颇为频繁的出入口。
那里应该就是聚能联合集团的西南城区仓库,曾经的纺织厂,现在的“南大仓”。
出入口旁边,还有依着围墙的一株大树。粗壮的树干拔地而起,繁茂的枝叶绕过墙头而去。远远看去,还以为那棵大树是入口门柱。
要不……过去看看?
我怀着这样的想法,向着仓库入口处走去。
就在路口处等待过马路时,凯尔对我说:“伊珂,你刚才说过法庭判决月铃矿区主管无罪,就是你去作证的那一次庭审吗?难道我们作为目击者的证词没用吗?”
“我们目击者的证词只是一个点,检察官努力挖掘的证据不足以照亮案件的黑幕,于是就失败了……”我呼了一口气,有些惆怅地总结。
“这样么,伊珂,那你勇敢地站出来作证,不就白费了吗……”凯尔似乎也有些低落。
“那位检察官,戴莎学姐,是正义感很强的人,始终在坚持和努力。”我望着前方,坚定地说:“虽然结果不理想,但这不是孤立的事件。既然此路不通,就寻觅他路好了。我想,我们的努力应该不会白费的。”
“那就好。但你要注意安全啊。”凯尔看着车来车往的路口,对我说。
“知道啦,我不会不自量力,莽撞行事的。也许这起事件,不过是悠久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对吧?”我笑着看向凯尔:“好了,没车啦,现在安全了,走吧。”
“嗯。”凯尔迈开脚步的同时,又问我:“法庭作证是什么体验呢?那些律师法官什么的文明吗?不会骂人之类吧……”
如果只是骂人倒也无所谓。我想起法庭上的情景,却只是简单地对凯尔说:“就像学校里的辩论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凯尔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笑了出来。
“嗯,放心吧。”我也笑了,和他一起走过马路。
现在,我们走到聚能联合集团的仓库外部,站在围墙出入口处旁边。
我遥望着北方位的聚能联合集团总部大楼,判断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仓库的东部出入口附近。这里共有四条出入仓库区的车道和两条人行道,其中有两条出入车道特别宽阔,应该是专供大型载重卡车进出。
站在门口外,我能望见围墙内的大致布局。里面更像是一个小城区,纵横交错的道路将其划分为各个大区,围出若干庞大的仓库群。或许那些仓库还按不同货品大类进行管理,毕竟集团的经营范围相当大,从轻工业纺织品,矿产品能晶到重工业动力源都有。
这就像是位于西南旧城区里的仓储物流城中城。我看到川流不息的各型车辆进进出出,从小皮卡到拖着巨长货柜的大卡车,还有三两成群驻足攀谈或行路匆匆的人员。不同于北边商业街的热闹,这里是属于专业市场的繁荣。
看到这场景,我大概明白了一些情况。以聚能联合集团总部为中心,北部许愿池广场商业街和南部仓储物流城恰似两大引擎,为这片古老区域的发展持续注入动力。
所以,这里才不至于如西北旧城区那样,陷于没落与荒芜吗?
接着,我将视线移到出入口处的左边。
墙上挂着一块有些老旧的牌子,写着聚能联合集团及“eug”字母缩写。
更偏左侧的墙边,还有一棵特别粗壮且枝叶茂盛的橡树,近看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魔法树屋。主树干大得像栋小房子,若开树洞的话,说不定里面还真能住人。
七八根同样粗大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而去,仿佛张开的巨人手掌,又像是这栋树屋的二楼阳台。说不定,在上面搭个瞭望台,再站上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这可能是有相当历史年头的古树。粗壮的枝干压塌围墙顶上的砖瓦,粗长的树根拱起石板路面,绵延起伏的地形犹如微缩的漫长丘陵与沟堑。
我走近古树,抬起手抚过粗糙树皮上的道道伤痕,仿佛能感受到岁月的沧桑。
“你们在干什么呢?”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寻声望去,说话的是入口处站岗的一个安保大叔。也许是我们刚刚的东张西望引起他的注意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凯尔慌忙替我解释:“只是散步路过而已,正巧看到这棵树,好像很古老的样子啊,呵呵。”
“嗯,打扰了……”我收回手,向那个大叔展现一个微笑。
“哦,没关系的。”大叔笑了一下,跟我们搭起话:“这树确实很老,可能得有几百年历史咯。听说这里还是个纺织厂的时候,这棵树就存在了。”
“哦……那得五六百岁了?”我记得在展厅看过的历史记录,聚能商社902年成立,910年才在这里建厂。按此推算的话,这棵树的岁数可真大。
“可能吧?具体我也不知道,哈。”这位大叔也许是比较闲,跟我聊了起来:“小姑娘,你对这老树有兴趣吗?”
“嗯……就是觉得特别有沧桑感。”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情感,很想再接近这棵古树,便问了大叔一声:“我能……再触摸一下吗?”
“哈,我的话当然没问题啊。也许你要问的是那棵树哩。”大叔开了个玩笑。
好的。
我认真地看向古树,听着微风拨起的枝叶摇曳声,仿佛聆听着数百年来不曾中断过的悠然轻乐,感受着内心那涌动的复杂情感,酝酿出某个似乎沉睡许久的愿望,通过我的嘴唇,朝着这远古碑石般的存在,低声说出一个请求,像是祈祷一种未来。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刹那间,整个世界犹如沉寂下来。听不见现世的任何喧嚣,也收不到未来的任何回音。
没关系。无所谓。
你不用回应。我来回应你。
我张开双手,迈上一步,踮起脚尖,用力地拥抱着这棵古树。
闭上双眼,微微一倾,紧贴着古树,想着是否能听出一些隐匿在静寂中的暗示,比如……呼吸声?
真是奇怪的突兀念头……我在干什么呢?除了自己,还能听到谁的?
可是,却总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感觉,让我不愿意放弃。
好像过了很久,我才念念不舍地松开双手,落下脚跟。
那些缠绕在内心深处的复杂情感和莫名思绪再次消散,只留下一句挥之不去的心语。
“再见。”
嗯,对了。
就像告别一位已然不记得名字和样貌的旧人,但仍怀念那温馨的感觉。即便岁月流逝,往昔淡化成曾经,曾经褪色成空白,但怀念依然刻骨铭心。
然后,我叫上那位呆呆旁观的凯尔,告别古树,挥别那个安保大叔,踏上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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