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一听,就笑着问道:“您是不是想‘回头看’?”
“我哪有什么资格回头看,那是纪委监委的事,咱可不敢超权限。”荆涛说道。
“郑书记不是给了您舆论监督的特权了吗?”
“郑书记给的这个特权是包括咱们整个媒体,每一个人都有这个特权,虽然如此,但咱也要有自知之明,还要有理、有节、有度。”
荆涛说得不假,作为市级媒体,在进行舆论监督的时候,不但要有礼有节有度,还要有自保意识,自保意识不单单是人身安全,还包括政治安全。
各级政府都在强调舆论监督的重要作用和意义,但又有谁能真的接受舆论监督呢?郑玉德算是比较开明的领导,他尊重媒体,看重媒体这一功能,但如果你总是给他惹事找麻烦,总是让忙于处理这些问题,分散他的精力,估计他也会和其他领导一样,慢慢的就流于形式停留在口头上了。
上次曝光纺织厂拆迁户回迁难的问题,却引来清阳官场甚至波及到省里的震动。清阳上上下下被处理了那么多的干部,现在荆涛想想都有些后怕。
舆论监督的确具有很强的促进作用,这种作用有时是纪、监委不具备的,把违法乱纪行为公诸报端或声屏,就等于把有问题的干部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也会对与此相关的人产生强大的道德和法纪的舆论压力,使关系网人情风失去市场效力,从而促进事情迅速解决。
不得不说,“八项制度”的出台,铁证了高层“刀刃向内”的决心和恒心,也才有了舆论监督的生存土壤,如果没有这个大背景做依托,很多时候舆论监督也只是停留在口头上了,有时口头这种形式都没有。
所以,舆论监督,一定要客观、公证和全面,尤其是报道的量上要平衡好,要配合当下的中心工作,对于发现的问题,要进行探讨式的报道,只有这样,舆论监督才能走得更稳、更远。
小孟说:“昨天晚上我回来跟父母通了个电话,听他们说,两天前,我们那里一个老人在自己家中去世却没人知道,若干天后楼道有异味才被邻居发现并报了警。”
“他没有子女吗?”荆涛问道。
“有,还是很优秀的两个儿子,老大和老二一个考上清华,一个是北大,老大硕士毕业后考取了英国一家著名商学院的博士,两年后老二也硕士毕业考上了英国另外一家著名商学院的博士,两个儿子博士毕业后,工作都不错,薪水也很高,就先后在国外成家立业了,每年都给他寄钱,但就是有一样,回不来,两个儿子开始还是轮流回来陪他过年,后来就不轮流了,谁有时间就回来,没有时间就不回了。”
荆涛叹了一口气说:“悲哀啊,于国家层面讲,我们高等学府费尽心力培养的人才,都飞走了。于这位老人来讲,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
小孟说:“您这话太对了!”
“老人就一个人吗?”
“是的,老伴去世的早,就留下这两个儿子,他省吃俭用把两个儿子供应出来了,想见见儿子却比登天还难。最后一次小儿子回来,说把他带走,他死活不走,于是两个儿子出钱在县城给他买了一套两居的楼房,后来又把他送进一家高端养老院,一个月六七千块钱的费用,这在我们小县城来说的确是高端养老院了,但他只待了一年,再续费的时候就死活不待了,回家后,他雇了一个保姆,后来摔了一跤,一直卧床,保姆不干走了,他一个老人家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光有钱没用,有钱都不会花。没人替他找保姆,最后,就这么孤零零地走了,后来法医上门才发现,老人是饿死的,撬开衣柜里的抽屉,抽屉里有好多钱,都是儿子们寄回的外币。靠近床的墙上,全是老人临终时的抓痕,一想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无助……太惨了……”
小孟说到这里,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荆涛问道:“那他为什么从养老院回来?”
“听他的邻居讲,他儿子给养老院那么多钱根本不值,那里不是养老院,是混吃等死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每天被养老院的护工督促着做两件事,吃饭、睡觉,第三件事拉尿还是自己解决,他还算基本能自理的老人,那些不能自理的老人就更惨了,一个护工需要护理两间屋子八个老人,喂这个一口饭,又喂那个一口饭,老人年纪大了,一般都牙口不好,长期卧床,食物很难咽下去,这口还没咽下去这口又塞进来了,经常是食物从嘴里流出来,他曾经自杀过一次,但没成功,院方通知他的儿子们,即便这样,他的两个儿子都没回来,只是给他打了几次电话,后来,他执意不在养老院待了,就回了家。”
老人独自病死家中的事,网络上经常有报道。但通过身边人讲述还是第一次,荆涛感到很沉重。他说:“一个基本能自理的人,一个月七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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