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840:膝枕【求月票】
一、一二十万黄金?
一瞬间,血液直冲天灵盖。
沈棠感觉眼前画面明灭不定,康时那颗大脑袋左右摇摆,一种强烈窒息感传来。
“一、一二十万……黄金?”
她强忍着不适,伸出两根手指。
因为沈棠此刻的脸色不好看,声音也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沉,康时他秒怂了。
罕见地期期艾艾道:“啊,嗯。”
说完又重重点头。
这个数目还是康时比较乐观的估算。
实际更多!重盾力士军团全胜状态时期攻势猛烈,荀贞一人可能就抗住了四成,为其他人争取宝贵时间。若无这一手,这一战即便能赢也是惨胜,城门关口大概率会失守,转为关内巷战。效果这般立竿见影,出场费怎么可能不贵?贵,它有贵的意义啊!
沈棠心思一转便想了许多种利用策略。
沈棠气若游丝地微微阖眼,虚弱无力地冲康时摆手:“累了,毁灭吧!季寿,你去把我氧气管拔了。再去告诉公西仇,让他连夜替我盖上棺材板,买张站票回族地。”
秦礼都这么说了,褚曜也没有多问。想想此前情形,吴贤大营也遭了重兵突袭,秦礼想必也付出了沉重代价才勉强保存几分元气。试问,有什么代价比寿数更宝贵?
“内里的亏空还是要静养才能好,公肃也不要太费神了。”褚曜没多拐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主公想在宴上跟吴公索要你和大义他们,只是此事还需要你们首肯。吾以为,此时不提,待回天海,本就元气大伤的吴公更不会任由你们改投别处,你看如何?”
沈棠将手放在他手上。
沈棠道:“性命无虞就好。”
“伤势重不重?”沈棠皱眉。
只能通过呼吸判断褚曜还在。
还清之前,她的口袋比谁都干净。
秦礼性情耿直,几次三番跟吴贤直言徐解危害,甚至当众与他争吵,彻底得罪人。之后几年,大义与徐解走得近,多多少少也缓和他俩的关系,但仍旧算不上友好。
秦礼口中溢出一声叹息。
此前的五千两黄金贷款,她勒紧裤腰带,苦哈哈地还了多久?还没过上几天脱贫日子又一朝返贫,负债金额更是以万做单位!饶是她心态再好,性格再乐观也想哭。
跟着又道:“主公不要太伤心,钱是赚不完的!人哪能一辈子贫穷呢?言灵说得好,千金散尽还复来!以主公之能,五六七八……年,那肯定能还完。您说是吧?”
沈棠瘪嘴:“可他们一个个支耳朵。”
吴贤这边也想弄清楚沈棠保存多少元气,这关系着他究竟是吃点儿肉还是喝汤。他这么想也无可厚非,毕竟两家结盟只是口头上结盟,因为有共同敌人,不得不合作。
躲在废墟阴暗处的一众僚属做鸟兽散。
死鱼眼瞬间吓得睁大变成杏眼。
莫说一方势力首领了,就是让个普通人过上几年包吃包住,天天上值加班但见不到一分报酬的日子试试?心态再好也要崩溃,主公只是赖在地上闹闹脾气,她很乖啦。
沈棠:“……”
“主公,你醒醒啊主公——”康时吓得心率狂飙,眼疾手快将硬邦邦往后仰倒的主公扶住,“主公,主公,你要振作——”
沈棠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咬牙切齿。
奈何她终于撑不住了。
沈棠面色煞白,康时怀疑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跑:“……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
于是闭眼假寐了会儿。
沈棠双手捂着脸:“他们都看到了。”
满意道:“无晦办事儿,我放心。”
主公这话,怎么听着不是滋味?
褚曜忍着笑:“不会说的。”
“无晦瞧着还真贤惠……”
褚曜安静跽坐在沈棠的身侧。
归功于文气/武气,有它们任劳任怨地在经脉奔腾滋养,身体上的疲累早就散去。她养了一会儿就又精神奕奕,咦了一声:“无晦,你有没有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对常人而言很普通,但文心文士有文气护体,身体会保持盛年状态很久,轻易不会衰老。秦礼的变化是种危险信号……
褚曜:“……怎么个不好?”
她可是十六等大上造实力,附近有多少人她能不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没走!
这么点儿距离,对于一群耳力超绝的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而言,怎么听不到?
这让作为主公的她脸面往哪里放?
心寒,她非常心寒。
褚曜脱口而出:“这么快?”
就在康时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附近听到动静的褚曜疾步过来。他心慌以为主公出了事情,待看到沈棠死赖在地上,一双饱含朝气的杏眸颓废耷拉,活似一条没了希望的咸鱼,一旁的康时陪着笑脸也没能让她动一下,褚曜便知道发生什么了,叹气上前。
褚曜深吸口气,将脑海某个奇葩念头轻轻拂去,叉手道:“必不负主公所托。”
双向奔赴才是yyds啊。
路过某处,沈棠一个眼刀甩过去。
毕竟是武胆武者的体魄,寻常外伤经过简单包扎,不出几日就能痊愈。这次的庆功宴也是吴贤提议举办的,颇有讨好自家主公的意思。褚曜等人自然没什么异议……
铁打的人也会有崩溃之时。
褚曜:“季寿那一声嗓门太凄厉了。”
轻声道:“放心,只是一时的。”
褚曜以为他心中还有顾虑,劝道:“唯有吴公理亏,再有主公震慑,方能保证尔等亲眷安全。只要吴公还想要体面,便要保证他们安全。公肃若有顾虑,尽可道来。”
康时上次开文士之道,后遗症跟着沈棠七八日才结束。今日一战打得艰苦又凶险,按理说威力比上回只强不弱啊。怎么现在就没有烦人的飞鸟跟着拉屎?不泻肚了?
褚曜笑道:“自然是有人去驱赶了。”
“难得见到主公这般孩童气……”
一二十万黄金的负债,对其他有底蕴的势力而言或许不算太难,毕竟这一战结束,西北大局基本就定了,怎么可能凑不齐?但主公不行,或者说她坚守本心,公私库房从不混用,所以这笔负债只能走她的私库。她赚多少就还多少,直到债务完全还清。
吴贤也怕沈棠这个节骨眼掀桌子啊。
她枕在褚曜的腿上。
褚曜听着歪了个头。
沈棠:“……”
位高权重,称霸一方,不过损失些许钱财,只要根基还在,日后好好经营或者到处剥削,巧立名目搞钱,多少钱不能有呢?一二十万黄金在这个崩坏的世道算什么?
周遭气氛很安静。
一个个都闲得没事儿了吗?
褚曜抬手布下防止窥听的言灵。
褚曜发现沈棠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温声道:“庆功宴还要一会儿,主公若累了就先歇一歇。此战,主公也辛苦了。”
搁在现代就是社畜打工人背上几百年贷款给人打白工。其他社畜打工还贷款,好歹还能看到商品房,她别说瞧一眼,连个响都没听到,一二十万两黄金它就没了……
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句嘀咕。
沈棠皱眉:“怕外界诟病他们不忠。”
说句不吉利的,哭丧都没有那么真情实感的,别说其他人,连褚曜都被吓了一跳。估计秦礼也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
褚曜略微沉思,给出一个中肯建议:“话虽如此,但此时不说的话,他们回去就不太好处理了。秦公肃等人遭受的不公,搁在哪里都是苦主,摊开了说,吴昭德反而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他们天海先对不住人。”
抢先占据道德制高点才能对人指指点点,宴上少不得秦礼出面,一唱一和配合。
黄烈已死,剩下残兵就成了散沙,逐个击破不难,这意味着沈棠彻底折断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没了外部威胁,吴贤势力经过此战削弱,也对她构不成威胁。
他是死是活不再重要。
她这会儿脏兮兮的,沾在衣服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在体温、气温、灰尘、泥土多重作用下,酝酿出令人不适的腥臭。褚曜已让人准备好干净衣物和水,只等着她洗漱。
他跟徐解关系不算好,初期还称得上恶劣。因为他深谙商贾本性,一早就看出徐解两头下注,红杏出墙。一边帮着先主公吴贤,一边又与沈君暗度陈仓、眉来眼去。
褚曜:“……”
“嗯,这才对嘛,我可是他们主公!”她起身拍拍身上沾的泥土,又原地蹦跶了两下,恢复元气,“庆功宴怎么可以缺了我这个主角?无晦,昭德兄现在如何?死了没?”
文人的笔杆子胜过枪剑。
沈棠点头:“那你再去探探公肃他们的口风,这事儿也要跟他们通个气才好。”
一二十万两黄金的贷款啊!
五六七八……年……
毕竟,她的势力保住了。
这人迟早会成为大患。
沈棠闻言长舒一口气。
那种奇怪的既视感更加强烈了。
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哪还有活力?
康时见鬼般的凄厉惨叫响彻天际。
现在只有死遁才能让她摆脱负债了。
她在内心默默给康时记了一笔。
她作为主公高大伟岸的形象啊!
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人群混着个秦礼。
视线直挺挺向后。
为什么秦公肃也会在这里?
她将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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