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879:完璧归“赵”【求月票】
徐诠这边装傻充愣。
信使直接略过他,饱含责问与严厉的视线落向徐解。徐诠可以插科打诨,说什么僭越或者不敬的话都能圆过去,但徐解作为徐氏族长,他的回答就是家族最终的立场。
徐解手握沈棠的密信。
握着它便相当于抓着定心丸,再无此前被信使威逼至悬崖而进退两难的窒息感。
他悠悠叹出一口浊气,不忘将此前的憋屈阴阳怪气回去:“扪心自问,徐某和徐氏这些年对吴公忠心耿耿,称得上‘举族之力’。可吴公这些年蒙小人蛊惑,偏听偏信,耳软心活!徐氏根基险些毁于一旦。敢问信使,吴公可有过问徐氏粮仓为何遇火?”
徐氏有钱也没有富裕到点石成金啊。
粮仓那把大火差点儿让资金断裂。
幸好,沈君治下商路愿意给徐氏宽容期限,祈元良还通过官署问他要不要帮忙,不然徐氏真危险了。反观正经主公吴贤?
吴贤在前线一个劲儿催催催,徐解本就因为粮仓烧为灰烬而心疼,生意方面又急需资金周转,他短时间上哪儿给吴贤再凑一批粮草?吴贤拿不到粮草就以为徐氏有异心,没有一点儿安抚,甚至连过问都不过问,转头就为了粮草跟天海世家卿卿我我,衬得徐氏愈发像个冤大头了。管徐解要钱要粮要人的时候开口痛快,让他安慰两句就哑巴了!
也幸好徐解也在找寻出路,及时止损。
信使被这对堂兄弟一唱一和气得脸都青了,仍要咬牙切齿寒暄,让他们不用相送。奈何徐解热情好客,仍让堂弟帮忙送几步。一路将信使送出浮姑城大门,这才“依依不舍”地掉马回头。看着信使背影消失,徐诠脸上的假笑瞬间收敛,用徐解的绶印命令城门提前下钥,暗中再派兵排查城内的耳目。
徐诠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快速脱离搓澡后的飘飘然状态:“暂时还没风声,不过看主公的意思应该是她自己来,或者交由褚无晦、祈元良和宁图南中的一个代掌……”
当然,现在也是脱一层皮。
徐诠:“阿兄,没事儿,我腿脚好。”
徐解哈哈大笑:“你我就不用谦让了,走,府上已经设好酒席为你接风洗尘!”
他真该庆幸吴昭德有拖延症,同时将天海看得过于重要而下降了河尹的战略评估。若他跟沈君一样,河尹早就被打穿了。
徐解:“……沈君真是个妙人。”
徐诠翻了个身:“褚无晦牵制魏寿和褚杰,二人手中的兵权又占着很大一块。主公帐下最能打的精锐便是这两位将军私属部曲,其次便是赵将军,钱邕之流再次……”
徐解倒是一点儿不意外,叹道:“文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让河尹归属关乎到定都?这一步棋牵涉众多,吴公那边也许忍得住,但天海世家绝对坐不住。情谊这种东西,搁利益面前不堪一击。若吴昭德不这么做,反倒蠢了。”
来来回回看了四五遍,直到夫人再三催促用餐才肯收起,夫妻俩陪着徐诠用了一顿团圆饭。吃饱喝足又去香水行泡了个澡。兄弟俩趴在香水行雅间木榻,搓澡一回活似浑身打了蜡抛了光。待完事儿,徐诠四仰八叉地表情放空,喟叹道:“舒服啊——”
浑身喷香喷香的。
听到是赵奉,饶是他这般正经人也忍不住内心笑歪嘴,沈君是懂得阴阳怪气的。调遣跟天海世家结怨的赵奉来驻守河·新晋边境郡·尹,这是将对天海的恶意摆在明面上啊。天海那帮人,夜里真该睡不着觉了。
徐解还以为沈棠会留下赵奉。
他不认为徐文释这次是凑巧过来……
信使将消息传回天海,河尹也马不停蹄接纳赵奉兵马入境,徐解亲自出马迎接。庶民收到消息,听到是侍奉春神句芒的大将转世之一回来,迎接队伍排出十几里长!
徐解打趣道:“大义,人心所向啊。”
徐诠道:“我更倾向于褚无晦。”
信使用余光瞥了眼死不瞑目的头颅,内心一番权衡利弊,压抑着不甘,冷哼甩袖。
徐解:“徐某腿脚不便,恕不相送。”
徐解享用着精致糕点,小酌两口醇香美酒,坐姿慵懒,闲谈道:“主公将赵大义派至河尹驻守,日后王都由谁来拱卫?”
哪里像是军营,到处都是汗臭脚臭。
他问道:“主将是谁?”
褚无晦和宁图南的性命连着主公,世上除了主公自己,她最能信任的便是这两人。从这个角度来看,祈元良稍次,顾望潮再次。倒不是说主公不信任其他人,只是手心手背的肉也有薄厚之分。只要明面上没有像吴公那般拎不清,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数的。
若是徐氏反抗,就地格杀!
例如,军权。
还未入屋便闻到了饭菜香。
这跟谁说理去?
想了想,他又添上一个顾池。
婴孩眉眼间有几分熟悉。
堂兄徐解夹着拐杖立在门前,见到他,紧绷的脊背肌肉彻底放松:“如何了?”
沈棠定都没吴贤那么为难,再加上她帐下心腹连父母都凑不出几对,更别说什么世家派系争夺这块香饽饽。她定都哪里对徐解都没影响,所以他更有心情关注其他方面。
吴贤帐下的武将出身倒是挺统一的,不是出身天海世家便是有姻亲关系,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四分五裂,利益纠葛太多。主公这边看着啥都有,五花八门,但真正细数起来都没什么冲突,一些人还有一点儿师徒情分。例如白素跟共叔武和赵奉都学过。
徐解点头,心中大致有个数。
这就要提到驻守边境的边军和拱卫王都的王军,至于各地的驻军可以暂时不提。
连徐诠自己都要喊赵奉一声叔。
随口道:“赵大义。”
赵奉抱着软绵绵的婴孩,这孩子也就几个月大,一双眼睛澄澈得不染尘埃,全是不谙世事的懵懂。他一眼便认出了孩子的身份,忍不住埋在孩子颈肩,热泪潸然落下。
但,更多的还是感慨和感动。
因为徐解对他的定位,家族大事都会通过家书告知他,让徐诠清楚知道徐氏这些年的大头开支在哪里。但是哪怕徐氏钱再多,也都是堂兄一文一文赚的,不是天上掉的。说句难听的话,这些钱全部丢到水里还能听个响,投资给吴贤还招来杀身灭族之祸。
偏偏半路杀出个徐文释。
赵奉偏黑的脸颊悄然飘红。
信使暗暗深呼吸,压下了狂躁情绪,冷声问徐解:“徐郡守当真要撕破脸皮?以吴沈两家的关系,你真以为自己能在两家之间左右逢源吗?怕是怕,两头都落不着好!”
回到徐解私宅,堂嫂命人准备家常菜。
他甚至能脑补出他们哄闹的画面,道:“奈何天海那边棋差一着,慢了一步。”
面对热情似火的庶民,略有局促。
不然他想跟吴贤分道扬镳?
真要落得个“净身出户”的下场。
宴席之上,徐解又送他一份大礼。
徐解问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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