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后,陆时羡还真补了一句:“既然你这么喜欢它,不如先立个小目标,可以深入了解一下彼此的构造嘛!”
“去你的。”杨一航被说的表情一滞,随后笑骂道:“你是懂小目标的,除非我疯了,否则不碰不了一点。”
旁边,冯亚男听着胖子开车被反将一军,顿时笑意吟吟。
没办法,细胞膜的化学组成早已经被研究清楚,无非是由磷脂、糖和蛋白质组成。
但关于细胞膜的结构研究,因为形态复杂和手段有限等原因,它的确切结构组成目前依然还是笼罩在细胞生物学领域前方的迷雾。
对它的研究还停留在模型假说阶段,想弄清楚还需要许多科研工作者接续不断的努力。
光靠某一个人的努力几乎不可能完成,这也是杨一航如此反应的原因。
但陆时羡依然笑着“不怀好意”地给他打气:“怕什么,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至今,人们对细胞膜的相关研究已经拿下四次诺贝尔奖。”
“这说明细胞膜研究领域还是大有潜力可挖的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第一次是神经细胞膜的外围和中心部位与神经兴奋及抑制有关的离子机制研究获得了1963年生理学或医学奖。”
“第二次是细胞中单离子道功能研究以及膜片钳技术获得了1991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第三次是细胞膜上na+-k+atp酶的跨膜转运机制获得了1997年的诺贝尔化学奖。”
“而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是阿格雷与罗德里克发现细胞膜通道而荣获了2003年诺贝尔化学奖。”
听见了陆时羡如此清晰地将诺奖级别的成果说出来,杨一航听的顿时出了神。
“不过只要你能够模型大一统。”陆时羡坏笑着继续道:“诺奖年年有,明年到你家。”
虽然陆时羡随后收到了两人的死亡凝视,但他这句话还真不是胡诌。
从1935年丹尼利和戴维森的三明治模型,到1959年罗伯特森的“单位膜”模型。
随着研究技术的发展,1972年辛格和尼克森利用免疫荧光和冰冻蚀刻技术提出细胞膜“流动镶嵌模型”,随后瓦拉赫在1975年,提出“晶格模型”对流动镶嵌模型进行了进一步补充。
两年后,贾因和怀特再次提出一种板块镶嵌模型,主张生物膜是动态结构,由具有不同流动性的板块镶嵌而成。
1997年,由“功能筏”再次引申出一种“脂筏模型”。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细胞膜的结构模型依然处于争论状态,一直没有定论,由此可见得求见真知的艰难。
但不管怎么说,有关于它的研究进展一直在稳步前进。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西餐厅里,陆时羡天书一般的陈述引发了周围食客的频频注目:“有没有可能细胞膜根本就没有固定模型,或者它并非单一模型。
“基于这个前提,有没有可能将细胞膜磷脂双层结构、流动镶嵌性、脂筏和非脂筏区域共存性、内外膜非对称性以及不同功能细胞膜之间的差异性联系到一起。”
“由此得出的大一统模型,必然会在当年的诺奖评选中大杀特杀,你们觉得呢?”
此时,对面一直看戏的冯亚男也有些头冒黑线。
而杨一航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这么好的项目你为什么还要在这纸上谈兵?”
“嘿嘿。”陆时羡保持笑意:“因为我反正坐着说话也不腰疼。”
下午四点,三人在芝加哥大学校门口分别。
看着陆时羡渐行渐远的背影,杨一航久久无语:“我现在是明白了,这家伙活该一辈子单身。”
冯亚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刚刚说话的眼神,就跟你之前在宿舍楼下等我时一模一样。”
“只对科学感兴趣,他已经被生物俘虏了。”
杨一航却眼睛一转,:“巧了,我应该也是被俘虏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打击声:“呵呵,你还差得远。”
杨一航接着说道:“没有,那个生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冯亚男:
前往纽黑文的列车上,陆时羡独自踏上归途。
过去,旺盛的精力通常造就他时不时在脑海蹦出一两个灵光一闪的想法。
以前他还为此振奋不已,但现在的他显得平静又淡然。
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成长?
路上,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陆时羡接到一个电话,号码备注的是耶鲁大学植物遗传育种实验室的固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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