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大明测字天师 > 第三百八十一章 饿死事小
    萧风为什么一上来就找海瑞的母亲说话,而不是找海瑞呢?

    因为萧风前世看过海瑞的资料,知道这家伙就是个妈宝男。他父亲去世时,他只有四岁,他母亲当时二十八岁。

    海瑞母亲从二十八岁开始守寡,含辛茹苦的将海瑞抚养成人。她又是书香门第,学识水平都很高。

    海瑞的启蒙教育,就是母亲亲自教海瑞《孝经》、《大学》、《中庸》等书。

    当时书很贵,海瑞母亲不愿意花冤枉钱,据说她竟然是全文背诵,教会的海瑞!

    根据这个记载可以推测,这也就是当时不让女子考试做官,否则以海瑞母亲的水平,至少是个举人起步!

    而海瑞中举、当官,一路当到南京的右都御史,背后都有其母亲的谆谆教诲。

    有记载说,海瑞因抬棺上书而被嘉靖关进大牢,他母亲还给他写信,告诉他生死事小,不要放弃原则!

    也正是在母亲这样严苛的教导下,海瑞从会说话起,就一路奔着千古杠头,万古流芳的大清官狂奔到死。

    可根据另一些记载,海瑞的一生也远远谈不上幸福。

    他应该从小就太不会笑,也没有什么玩耍的时间,脑子里装满了规矩和礼法,再也装不下复杂的感情。

    所以他至孝,为了母亲的好恶和延续香火,娶三妻休两妻,古稀之年还在纳妾,可见对妻妾全无感情,只为生育。

    历史上对前两位被休的妻子,后面的命运没有记载,但

    从结果看,还算是解脱了。

    因为海瑞的最后一个妻子和小妾,在同一年里双双暴毙,妻子死因不明,小妾是上吊自尽的。

    海瑞的一生就像是一根蜡烛一样,点燃了自己,照亮了黑暗中如蝼蚁的百姓,让蝼蚁们对光明有了信心。

    但没人知道,离蜡烛火焰最近的那几只小蝼蚁,都被蜡烛的火焰无情的烤焦了。

    而点燃这支蜡烛的人,就是海瑞的母亲。母亲成就了他的一生,也毁灭了他的一生,最后无子无亲,凄凉地躺在史书上,光照后世。

    所以萧风想试试看,他能不能让海瑞的一生过得更好一点,更像个正常人一点。这就要从他的母亲着手。

    此时刚赢得酱牛肉杯辩论赛的萧风,正在拉着这母子二人共享酱牛肉和猪头肉,却听到海瑞内堂里传来的哭声和说话声,不禁一愣。

    海瑞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觉得妻子给自己丢人了。这其实不能怪他妻子,实在是海瑞这个小院子太小了。

    虽然嘴上说什么内堂外堂的,其实只有一排屋子,无非是有点错落罢了,屋里放个屁外面都能听见。

    海瑞一拱手:“大人见笑了,内人无礼,是海瑞治家不严,大人请继续用饭。”

    萧风看了海瑞一眼:“海兄,我既然在你家吃了饭,也算是朋友了。

    嫂夫人哭得甚是伤心,可是有什么为难事吗?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有办法帮忙呢。”

    海瑞连连摆手:“家

    事而已,家事而已,不劳大人挂心。”

    此时在屋里的海瑞娘子却听见了外面的话,她挣扎再三,终于还是母亲天性战胜了对规矩的恐惧,推开门跑了出来,跪在萧风面前哭诉。

    “大人,小妇人虽少出门,也听说过大人道法精深。

    大人与老爷、婆婆说话,本没有小妇人抛头露面的规矩,可小妇人女儿就要死了,恳请大人救救她吧!”

    海瑞黑着脸,断喝一声:“放肆!你干什么,回屋去!大人在此,抛头露面,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萧风看了海瑞一眼:“海兄,你熟读礼法,岂不知有事急从权这一说?别说人命关天,就是其他急事,也该放在礼法之前吧。

    嫂夫人慢慢说,究竟何事。我虽粗通医术,但只对某些病症有心得,若真是疑难之症,我军中带有名医,也可为小姐诊治。”

    海瑞娘子被海瑞一声怒喝,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被吓散了一半儿。萧风再三鼓励之下,才怯懦地开口。

    “四日前,家中仆从请假回家探亲,临走前从街上买了两斤糕饼,要带回家去。

    小女年方五岁,见仆从手中提糕,以为是自家之物,伸手要吃。那仆从就从纸包里拿了一块给小女,然后就回家去了。

    小女正吃着,老爷回来了,就问小女哪来的糕,小女说是仆从给的。老爷问我可曾买糕,我说不曾。

    老爷大怒,说小女身为官宦女子,而乞食仆从,

    败坏纲常。且以女子之身,岂能随便接受男人的馈赠?

    当时老爷训斥小女,说小女全无家风,失礼少节,不是他的女儿,还不如饿死,他倒还认是他的女儿。

    谁知从那天起,小女就一口饭也不肯吃了,每天只喝一点水,到今天已有四日了。小妇人百般劝说,乃至打骂恐吓,小女都不肯吃饭。

    刚才小妇人拿了大人送来的肉,去看小女,小女已是神志不清,却仍旧不肯吃饭,小妇人万般无奈,只能求大人救命啊。”

    萧风望向海瑞,海瑞脸上微露懊悔之色:“当时下官急怒之下,确实话说得重了些。想不到小女当了真,家人多次劝说,都不肯吃饭了。”

    萧风压抑着怒气,淡淡的问:“你亲自去劝过她吗?”

    海瑞愕然:“未曾。下官所言无错,实不知如何相劝。”

    萧风大怒:“我看你不是不知道如何相劝,你是从心里觉得一个女孩儿,若能全名节而死,也还不错吧!”

    海瑞的口气也硬了起来:“大人此言,下官不敢冒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难道愿意自己的女儿就此饿死吗?”

    萧风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就去劝你女儿吃饭!向她道歉,告诉她,你说的都是屁话!”

    海瑞怒道:“下官无错!大人如此强横,是要以势压人吗?”

    萧风看向海瑞母亲:“老夫人,你也想看着孙女被饿死吗?”

    海瑞母亲沉默片刻:“自然不愿,不过

    海瑞并无过错,让他违心道歉,老身也觉得不妥。

    瑞儿,你就去劝劝囡囡吧,她若肯听话吃饭,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是她自己的命。”

    老娘开口了,海瑞不再硬顶,转身走向屋内,萧风毫不客气地跟上前去,海瑞娘子擦擦眼泪,也赶紧跟着往里跑。

    石桌上只剩下了海瑞母亲和张无心,张无心一身杀气,半枯半荣的面相,老太太却浑然不惧,依旧自顾自地吃着酱牛肉。

    张无心闷头吃着猪头肉,心里暗自感叹,这老太太气场好强,若是练武之人,必然能成大器,可惜可惜,太老了,来不及了。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穿着家织布的小袄,蜷缩在床边上,小小的一团,圆圆的脸蛋已经不再红润,带着枯黄的颜色。

    她的床边上放着一盘酱牛肉,一盘猪头肉,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香味不停地钻到她的鼻子里,她不由自主的咽着口水,两眼却闭得紧紧的。

    海瑞心里也是一酸,但脸上却毫不变色,迈步上前,坐在床边,轻声道:“囡囡,起来吃饭吧。”

    囡囡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海瑞,脸上带着惊喜之色,眼泪从眼角流出来。但她摇了摇头,把眼睛又闭上了。

    “我要做好女儿,我要做海家的女儿,我不吃。”

    海瑞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始终觉得自己无错,自己教育孩子有什么不对?

    我小时候母亲也是这么教育我的,

    我就从没犯过这样的错误!

    海瑞娘子绝望了,她靠着墙瘫在地上,捂着嘴呜呜地哭起来。

    这数日来,海瑞都不肯来看囡囡,她以为海瑞来了就好了,想不到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萧风迈步上前,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海瑞,海瑞垂着头,也有些不知所措,气势上也没那么强了。

    “你女儿一定是把你当英雄,把你当楷模,所以才对你的话言奉为圭臬,只要你不亲口否认自己之前的话,她就不会释然。

    就像你对你母亲一样,只会盲从,从不会去想,其实你母亲有时也可能会犯错的。”

    海瑞猛地抬起头来,不服气地看着萧风,萧风冷冷地看着他。

    “不服气是吧,我问你,刚才吃牛肉的事儿,你母亲就没有错吗?”

    海瑞反驳道:“那只是小事而已,就算大人言之有理,也不能说家母就有错吧。大人高居庙堂,见识自然比家母高一些。”

    萧风冷笑道:“即以此事论,你女儿绝食四日,你未曾到屋一劝。

    你母亲作为这家里唯一能命令你的人,却迟迟不命你来劝,难道是对的吗?”

    海瑞顿时语塞,但在他心目中,父母的一切错处一定是儿女的错,因此大声反驳。

    “此事就算海瑞心狠了些,却也不能怪在家母身上。”

    萧风大笑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是吗?”

    海瑞“当然”二字已经到了嘴边上,忽然就想起那个老扒灰的来了,硬

    生生地将这两个字咬回去了,发力过猛,差点咬了舌头。

    萧风看着海瑞道:“你觉得你教育孩子,是为父之责,你以礼法为凭,是为官之本。

    即使你女儿真的饿死了,你也只有心痛,并无愧疚,因为你无错,对吗?”

    海瑞再次抬头,与萧风对视:“大人,难道不是吗?”

    萧风忽然问道:“海瑞,礼法所在,是否因人而异,还是一视同仁,都要遵从礼法呢?”

    海瑞昂然道:“当然一视同仁,都要遵从礼法。我猜大人是要问我,天子犯法,是否与民同罪吧?”

    海瑞忽然转守为攻,萧风只是淡淡一笑:“若是如此,你当如何回答?”

    海瑞精神一振,这可是到了他的知识甜点位了,就算你萧风在其他方面多牛,在这上面我也很有自信!

    “大人可知,礼法中,天子本就不与庶民平等,天子之罪,唯上天可罚。历来朝代更迭,即为上天之罚!

    为人臣子者,犯言直谏也好,抬棺上书也罢,都是尽臣子之责,却无罚天子之礼!

    父母有错,子女可泣血劝告,殒身以阻,这是孝道,君臣如父子,天子犯法,臣下尽责而已!

    礼法中,不但对天子有特殊规定,就是对士大夫们也有相应规定,一视同仁指的是同一阶层下的一视同仁!”

    萧风点点头:“那若是两个平民呢,同样有违礼法,是否该一视同仁呢?”

    海瑞谨慎地跳过一个小坑:“大人,同

    为平民,尚有辈分之分,辈分不同的,也当有所区分。如刚才所说父子之间,就不能一视同仁。”

    萧风点点头:“那若是两个平民,同一辈分,同样有违礼法,是否该一视同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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