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翰文先让祝小由草拟了按田租进项税抵扣的商税减免办法,在值房会议时商定发布。会议中这徐同知那个格外的恭敬听话,让高翰文有些想不注意都不行。
会后,高翰文就留徐同知到偏房叙话,另外到牢房传了曹司狱。
讨论的内容当然是关于黄大浪的事情,自己这两个佐官到底知不知情?有什么角色了。特别是佐贰官徐同知。
高翰文后续还得在杭州呆相当长时间的,必须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高大人,前两天,新任的按察使张大人已经询问过了,还请高大人赎罪。那是我确实因为那不成器的倒插门女婿愤怒,但我还不至于狂妄到当天就去清除人犯。
我身为同知,没有任期限制的。只要等您办好“改稻为桑”一升迁,那帮工还不是随我收拾。”徐同知率先就给自己撇清关系。
“那么说你没有参与?那他们怎么这么轻易使唤狱卒”高翰文继续追问。
“大人,刚刚按察使衙门过来发送行文,曹司狱已经被那边押解候审了。”祝小由本来是去牢房跑腿传唤曹司狱的,结果发现人压根就没再。各个狱卒都紧张得很,一问才晓得昨天曹司狱就没来上班了。回到大堂正巧遇到按察使衙门的吏员过来移送曹司狱的押解文书。顺势拿过来就给高翰文上报了。
“这么快”高翰文有些惊讶于这个新按察使张逊肤的动作。果然是改革派前首相张璁的后人。没想到蛰伏礼部十数年,一旦发动还是这么效率。
不仅高翰文惊讶,徐同知额头也冒出冷汗。看来自己昨天的对奏是勉强过关了,好险。
打发走祝小由后,高翰文又盯着徐同知。
徐同知被盯得全身发毛,只能硬着头皮说
“大人,你应该知道你刚上任时的处境的。其实与严党不对你抱希望相比,清流这边更希望杭州能乱起来。这才给我那愚蠢的叔叔错误的信号,以为可以为所欲为。这事,我徐家不过是工具人罢了。”
“高大人,你未来是要位列阁臣甚至首辅的,你家也是绍兴那边的世家。你应该能明白我们这些做阁臣家属的困难。虽然能够借机敛财挣些没良心钱,但更得主动替阁臣铺路搭桥啊。说到底也是火中取栗。但大明从立国以来,官绅一体,就这样啊。甚至从有史以来何不皆是如此。我叔叔也是没有办法,我们杭州这枝虽然不是徐家嫡系,却也不能背叛徐家。”
“这么说是那边的徐家授意?”高翰文试探了一句。
“哎,高大人,你真的是世家出身吗?这事没谁授意,华亭徐家也只是言语不善而已。只是我那叔叔从那边谈话人的语气中领悟的,加上他当时在气头上。再加上我又在衙门,所以底下人想也没想就执行了”徐同知有些着急了,他也很郁闷这个世家出身的高知府居然不明白世家。
“哦”好一会儿高翰文才明白。这不就是后世那一套吗?文件一大堆模棱两可的,下面做事全靠领悟语气,到最后成功了就是领导有方,错了就是下面擅自做主。只是这里被世家运用让本家享受收益,分家承担风险隔离角色。虽然分家承担风险大,但比起平民不要好太多。而且分家的精英也有机会通过入赘、过继或者其他方式得到本家的资源培养。
嘉靖老道士玩这套也罢了,原来下面的世家都在玩这套啊。层层都是调理阴阳的大师了。这大明还真是越看越叫人丧气啊。
高翰文没奈何地出了口粗气,只得平复心情回归主体:“本官后面可能会在杭州革新,你作为分家的精英当如何自处呢?”
“我,下官以祖宗的名声做保,绝不会破坏就是”徐同知被逼到墙角说了这么一句。
“你这祖宗是本家的祖宗还是分家的呢?”高翰文继续追问一句。
“这重要吗?如果你的变革是让我数典忘祖,我恐怕还是做不到。”徐同知也硬气了一会儿。作为读书人,特别是分家精英,该有的气节还是有的。
“好吧。不会让你这么为难的,说不定反而给你提供机会呢。如果有一点你们分家能超过本家,期待这一天吗?”高翰文试探性地问一下,他想知道在这个宗法制社会里面,到底从哪里可以打入楔子。
“自古家族一体,我从不期待本家衰落,但如果单纯的是分家壮大,我乐见其成”徐同知思考了一下,组织语言回复到。
“好,有你这个表态就行。想来其他家也一样了。你回去上值吧。既然按察使那边都认可你,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好好干,或许我们能做出些不一样的东西”高翰文也不管徐同知到底赞不赞成变革,先这么一通硬核鸡汤鼓励下去。
想要一开始就让分家叛变本家不现实,只能看在未来的利益纠葛中引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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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整完前衙的事情,高翰文终于收到了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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