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竹打了个哈哈:“苏姑娘对我等不加理睬,跟着也无趣,不如去寻个乐子如何?”
“何处?”众公子齐声问道。
江鹤竹收起折扇:“沧澜江边一点红,便是人间最温柔,醉心楼!”
“妙哉!今晚十八白条醉,偷得浮生半日闲!”
“哎呀,热闹啊,真是巧言令色、瓜田李下、狐假虎威、一朵梨花压海棠!”
恰在这时一通乱七八糟的成语,与众人擦肩而过。
“少堂主你又乱用成语!”小丫鬟一脸怅然的跟着后面,努力纠正自家主人的错误用词。
“海棠,你被压了不开心是吧?哈哈,此地无银三百两,千军万马来过河!”
“少堂主”洋洋自得,也拍着折扇,直奔不远处的金钩赌坊。
“金钩赌坊”高门大宅,堪称扶风府一处标致性建筑,此时门前人头涌动,嘲杂的呼声此起彼伏。
四大家族高手追杀贼首辛卓的赔率随着时间推移一直飙升,便是不好赌的人,也要来碰一碰运气。
但昨天下午,一个另类押注忽然出现:“押辛卓反抓四大家族高手,三千两!”
不知押注者是谁,但这简直是有辱斯文、违背道德!
偏偏金钩赌坊还接了!一赔二十!
这太让人气愤了!
然而紧接着今日上午,又有人压了三千两买贼头辛卓赢,这人身份曝光了——
外出公干两月未归的扶风府总捕头薛怀威家的下人,明眼人都知道,区区总捕头的下人哪来这么多银子?一定是总捕头从外地寄回书信下令为之!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一个总捕头,押贼头赢?
所以,大家集体前来讨伐。
金钩赌坊的管事则是耳观鼻鼻观心,坐在门口,不予理会。
便在这时,有人喊道:“在下押注五千两!”
人群静了静。
却见少堂主带着丫鬟海棠走进人群,掏出五千两大周银票。
那位管事终于抬起头,胖脸上露出一丝肉麻的笑容,文书字据、朱砂泥一一摆好:“公子押哪一家?”
少堂主直接递上银票,动笔画押,漫不经心道:“在下上官范庆,押辛卓反杀四大家族高手!”
管事的顿了顿,外面前来讨伐的赌徒们也愣了一下,这比总捕头和那位神秘赌客还要气人,人家好歹是反抓,你直接反杀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有人振臂高呼,随即一片叫骂声。
“老子睚眦必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上官范庆不以为然,已经拿着字据,带着海棠大摇大摆离去。
海棠小声问道:“公子接下来去哪里?”
上官范庆说道:“刚刚那群鸟人不是说什么醉心楼吗?咱也去,这叫黄雀捕蝉,螳螂在后!”
“螳螂在后没用的,它打不过黄雀。”海棠扶着额头。
……
“小公子,你、你是谁家公子?”
此时一路寻找醉心楼的辛卓,被人盯着看了一路,心里有点麻,是我的画像被官府张贴了?或者我这一身匪气太招眼?再或者崔莺儿、慕容休他们整蛊自己,打扮的太难看?
搞的他有点尴尬和小自卑。
直到被两个姑娘拦住,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身绸缎衣,应该是小富之家女儿,说不上漂亮,但胜在年轻朝气,活泼靓丽。
“啊这个啊……”
辛卓心说我瞎编好了,“我姓姜,城西人家,有事吗?”
前世经理姓姜,爱给人穿小鞋,拿他的姓用一下。
“姜家……”
两个小姑娘点了点下巴,眼睛在他身上流连反复,突然红着脸齐声道:“你、你婚配人家没有?”
“哦……”
有点不对劲,辛卓咳嗽一声,“那还没有,我还小,才十六。”
“噗……”
两个女孩子红着脸笑出声,眼睛亮堂堂的,齐齐将手中花硬塞了过来
“我家住城南,十里坊,东面数第四家,姓李,别人称呼我三娘,记住了!”
“我家也住城南,也是十里坊,东数第六家,王二小姐,我比李家三娘更听话懂事呢,谋人可千万别走错了人家。”
“要死啊你,我先看见的!”
“哼!”
两个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的跑开了。
辛卓抱着花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古法搞对象?我颜值不错?
这也太直接了,两个初中生小萝莉。
其实我家住在伏龙山伏龙寨,一单元,聚义厅,职业是山贼大当家的,你们能不能接受?
嗅了下鲜艳的不知名花束,别说,还挺香。
“小公子……”
“对!喊你呢,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远处又有几个目光灼灼的年轻姑娘跑了过来。
辛卓头皮发麻,不由加快脚步,一通狂奔,挤过人群,窜向远处。
前面就是沧澜江了,江面花船密织,两岸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楼上衣着简朴的姑娘们,挥舞手绢,声音娇柔的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就是这附近了。
左面第七家?
辛卓顺着江边大街熙攘的人群,往前挤,一家一家的花楼数过去,直到第七家门前,抬头看向门匾,不由愕然。
“小香居”!
而非“醉心楼!”
说好了左面数第七家是醉心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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