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苦苦哀求。
那老者却不肯作罢,一拳比一拳凶狠。
徐虎虽然用手护着脸,却还是被打得满脸鲜血。
云逍看得眉头大皱。
徐虎是军备学堂的生员。
与国子监的监生不同,军备学堂的生员,每天都要进行严酷的操练。
况且徐虎又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而那老者却是六十多岁。
此时被老者这样殴打,竟然不知还手,实在太没有血性。
以后到了军中,还指望他带兵上阵杀敌?
“虎子!”
“不要打我儿子!”
徐家妇人从人群中冲出,想要救下徐虎。
立即有三名光着膀子的大汉上前去,狞笑着将她拦住。
“你儿子伤了我爹,赔钱!”
“一百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不拿银子,就拿你这身肉来赔!”
三名大汉围着徐虎母亲,肆无忌惮地调戏着。
其中一人说着说着,竟将一手抓住徐母的肩膀,一只手从她的衣领中伸了进去。
徐母奋力挣扎,却被另外两人抓住,然后上下其手。
徐母大声呼救,却无人敢上前去阻止。
暴脾气的满珠习礼见状大怒,就要上前打抱不平。
“我入你祖宗!”
徐虎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从地上翻身而起,将那老者掀翻在地。
老者一跟头栽在地上,磕断了门牙,发出一声惨叫。
徐虎如疯虎一般纵身扑出,奋力振臂一拳,轰在那调戏母亲的大汉右侧太阳穴上。
母亲受辱,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处于暴怒状态。
因此这一拳拼尽全力,又打在大汉的要害部位。
那大汉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然后白眼一翻,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竟是被徐虎一拳毙命!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无不骇然,下意识地纷纷后退。
连云逍都是一愣,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等地步。
“你这狗崽子,伤我儿性命,老子跟你拼了!”
老者率先反应过来,疯了一般地朝徐虎扑过来。
另外两名大汉,一人取出铁尺,一人亮出短刀,凶神恶煞一般朝徐虎杀来。
云逍朝乙邦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手。
这时满珠习礼从衣袖中,直接取出一把短柄火铳,对准那老者。
云逍吃了一惊,急声说道:“不要伤人!”
满珠习礼手一抖,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弹丸擦着那老者的耳边飞过。
老者吓得一个哆嗦,两腿一颤,竟是给吓尿了。
两名大汉也都吓懵了,丢下手中的凶器,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周围的人群都被枪声镇住了,喧闹的大街,一时竟是一片死寂。
满珠习礼十分满意这个结果,得意洋洋地打量着火铳。
这支火铳,正是那天崇祯赠送的,满珠习礼视若珍宝,爱不释手,日夜把玩。
徐虎看到地上的尸体,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徐母抱着儿子嚎啕大哭。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徐虎当街杀人,不仅是前程,连性命都难保了。
“让开,让一边去!”
三名差役分开人群,从中走了出来。
见闹出了人命,差役们也都吓了一跳。
这可是天子脚下,当街发生命案,可不是小事。
官差问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一人拿出绳索,将徐虎的双手反被捆绑住。
徐虎自知犯罪,也不反抗,任由差役将自己束缚。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京城公然使用火器,想造反不成……”
另外一名差役手握刀柄,朝满珠习礼走去。
“回来!”
领头的官差眼疾手快,一把将这人拉到后面。
然后他朝满珠习礼拱手赔笑说道:“这位公子及时出面,阻止了一场纷争,小的在这里谢过了!”
在衙门混久了的官差,个个都是人精。
满珠习礼一身华贵锦衣且不说。
手中的那支自生火铳,非家世显赫的贵族子弟不能有。
并且火铳的枪柄上镶着玉,枪身上面还镂刻着华美的龙纹。
这可是只有皇族子弟,才有资格使用的器物。
哪里是小小的差役能得罪的?
要是把他一起抓到衙门去,到时候可就请神容易送神难。
领头的差役拱拱手,然后将徐虎,以及那老者和他的两个儿子全部带走。
死者的尸体,也安排街道里正一道抬走。
“就这么算了?”
满珠习礼愤愤不平。
云逍摆摆手,举步来到哭得死去活来的徐虎母亲身前。
“徐虎不会有事的,不必为他担心。”
徐母停止了哭泣,难以置信地看着云逍。
徐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打死人。
按照大明律法,肯定是要偿命的。
又怎么可能会没事?
“走,我陪你一起去衙门打官司!”
云逍让海兰珠扶起徐母,朝着衙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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