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训？”
“是啊，在我们那个时候，大家想的都是，如果踏出墙外，驱逐变异兽，重夺故土。想来这些年过去，新人换旧人，有些人已经忘了，舍弃家园，龟缩墙内，曾经是多么屈辱的一个选择。”
老者说完，沉默了半天，他的脑海里，仿佛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男人。
明明被变异兽追杀，满身狼狈地逃到这里，碰见自己后，第一时间却是整理自己的衣服，彬彬有礼地向他问好。
还记得他得到配方之后，满心欢喜地觉得，等他完善了药剂配方，大夏的感染就会结束了。
那副欣喜，即便是已经年过花甲，他依然记忆犹新。
和那个男人相比，眼前的孩子，显然有更多故事。
即使只有不到二十岁，但老者却觉得，三年前那个中年男人，好像比眼前他的孩子，还要天真一些一样。
“孩子，听到这些，我很抱歉。”
听到老者的话，萧晨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挤出一个笑容道。
“前辈，你能帮我救了子墨，我已经很感激了。况且，您当年终究是好心。”
老者神色稍缓，道。
“天灵果树被摧毁，但你身上却带着，那么你这一趟进来，应该是代表，圣辉教？”
萧晨眉头一挑，这老者太敏感了。
他有些犹豫，眼前这个老者，就冲着刚刚扫视自己身体的能力来看，实力实在太恐怖了。
而圣辉教，在他眼里，恐怕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萧晨还是点了点头。
眼下，他面对这个老人，是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就从刚才那股原力就能感受到。
“前辈，您到底是谁，不是说天渊里，不能存在四级以上的觉醒者吗？”
萧晨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者笑了笑，坐在自己打磨的石凳上，缓缓道。
“我叫乔亚西，以前，应该算挺有名的，现在嘛，大部分人应该都以为，我死了。”
老者眼里浮现出一抹哀伤。
他进入天渊几十年，想来，当年的一些老朋友，应该有很多，都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上一次，和萧晨父亲对话的时候，对方也并不知道他的名头。
可他没想到，萧晨下一刻就不禁脱口而出。
“万物模拟？！您是乔前辈。”
这一次，轮到老者真正的惊讶了，万物模拟乔亚西，曾经也是平民孩子励志的榜样，一个真正从底层杀出来的天才。
只是，他这名号，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了，萧晨怎么会连他的觉醒天赋都知道。
“外面还有我的故事？”
乔亚西笑呵呵地看着萧晨。
“呃，是的。”
提起乔亚西，萧晨当然熟悉。
最早的时候，队长以为他的觉醒技是亡灵牵引，后来得知他拥有回气和治愈之后，众人一直以为，他的天赋和乔亚西一样，是万物模拟。
萧晨知道，自己真正的天赋，是以古树为根基，吞吸生命晶体和其他人的觉醒能力，只是这个毕竟太逆天，一直是他内心的秘密。
此时，得知眼前的老人，就是当年声名赫赫的军部老前辈，萧晨的心思不由活泛了起来。
乔亚西绝对比李万军他们资历还要老很多，而且当年消失的时候，就已经是六级觉醒者了，如今的他，肯定更加强大。
他是知晓天灵果真正作用的人，如果他能跟自己出去的话
或许，他就能为父亲平反了。
看见萧晨的眼神，乔亚西已经大致猜测到了萧晨的想法，沉默半晌，轻轻道。
“孩子，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出去。”
“我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乔亚西摇了摇头，目光随之望向不远处的山谷，萧晨这才发现，远处几公里外，峡谷豁然开朗。
但那里被一层薄薄的水雾所覆盖，他的原力释放过去，顷刻之间，被一股冲天的杀意刺了回来。
“那里是……”
“是李振将军，和三只变异兽皇，真正的埋身之所。”
乔亚西缓缓道。
“更多的东西，现在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孩子，对不起了，没法替你父亲证明清白。”
萧晨的确有些遗憾，不过当他知道眼前这个老人，就是消失多年的乔亚西之后，他就明白，以乔亚西的能力，肯定不是困在这里的。
“前辈，我想先一个人静静。”
乔亚西知道，萧晨现在心情很复杂，点了点头。
无极寒渊下方，空气潮湿而温暖，小河流水，虫鸣鸟语，宛如一片世外桃源。
瀑布溅射下来的水花，打在萧晨的脸上，凉凉的。
萧晨坐在乔亚西打磨的那块手工石凳上，呆呆地看着流水。
三年半了，那个男人本来稍微有些模糊的脸，在乔亚西刚刚的描述里，更加鲜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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