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冷小稚也搞不清为什么保安师的那个刘得彩怎么就放过了自己,当时她已经把自己看成死人了。
冷小稚当然知道敌人有无数的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这些方法具体包括什么,但凡有良知的人类都会难以启齿。
总而言之,包括肉体上的痛不欲生和精神上的羞辱摧残。
如果换成老百姓的话,那就是那时候人已经不是人了,而女人也是人,那个时候自己就不要把自己再看成女人了。
原来她也想过,如果自己被敌人抓到,自己会如何应对。
反抗吗?已为阶下囚何来反抗?
非人类的尖叫呻吟吗?可是那样只会更加激起敌人虐俘,尤其是虐待女俘的欲望。
所以他总结出来,当自己一旦被敌人抓到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把自己看成死人保持沉默。
尽管自己也不知道会把那沉默保持多久。
从东三省出来也已经快十年了,他也已经从一个单纯的女学生变成了一名女战士。
经历了战争,见过了太多的死伤,人就变得麻木了。
所以他不再去想如何应对接下来肯定还会产生的敌人的拷打羞辱,而是尝试着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临死之前不能够和商震再见上一面真的是好遗憾。
她在冰凉的地上靠着墙坐着。
地是那样的冷,以至于行军打仗都有一天了一点米水未沾的她,想入睡都不可能。
为了对抗那种冰凉,她便努力回忆起与商震在一起的冬夜,想自己最初亲在商震脸上的那份冰凉,想在那个柴棚里的一夕欢好,想与商震在一起“何时共剪西窗烛再话巴山夜雨时。”
可是想一个人又能想多久?没有把握住与商震见面的机会,那么现在关于商震的一切终究变得更加遥远,而且这回更像是天涯永隔。
看守她的士兵互相点烟说话的声音终是打断了她的遐想。
此时那如同牢房一般的冰冷正在残酷的提醒她,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过了一会儿,这个屋子里就传来了冷小稚那听起来很弱却又富含了某种力量的歌声。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
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在冷小稚的歌声里本是在门口说话的那两个士兵便不说话了,他们居然仔细聆听了起来。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
可也就在她唱到这里的时候却被打断了,“闭嘴!”有人在牢门口怒斥他,那是被来查岗的范成运听到了,然后就是范成运训斥看守的声音:“你们两个聋子啊,怎么看的人?”
“我觉得唱的挺好听的。”有个士兵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啥?”范成运来气了。
而这时,黑暗之中冷小稚却接话了。
现在是天黑,如果不是天黑范成运一定能看到冷小稚脸上有着讥讽的笑。
“你家里很穷吧,你肯定也不是富人,你要是富人的话,你能背着枪站在这里?
所以你也是饥寒交迫的奴隶,你不想为拥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奋斗吗?”这是冷小稚的话。
因为她看不到范成运,她也没有和范成运接触过,却是把范成运当成看守他的士兵了。
黑夜之中范成运不由得皱了下眉,可随后却舒展开了。
他也不屑的含糊不清的叨咕了一句:“哼**份子!还愣装自己是东北军的!”
不过他并没有接着让冷小稚闭嘴,反而转身走开了。
范成运只是个连长,他对主义不感兴趣,他也只是关心冷小稚这个人。
范成运当然知道那个营长刘得彩是个什么德性。
其实他当着微山镇老百姓的面说刘得彩是屠夫是事实,可刘得彩好色那也是他们保安第一旅尽人皆知的。
当然了,这也怪不得刘得彩,只因为他们旅长石乃文就好色,所谓上行下效嘛!
只不过石乃文的好色与刘得彩却又不同。
旅长石乃文好色却也不用强,他若是相中了哪个女子却是直接就用钱去“砸”。
生逢乱世的女子哪个有安全感?谁又不喜欢象石乃文这样既有枪又有钱的金主呢?
而刘得彩的好色却不同,刘得彩的好色却是一概用强,而且越是得不到手的他就越要得到,说白了就是祸害人,祸害女人,直到祸害死拉倒!
若不是刘得彩曾经因为某个事弄的民愤极大,他也不可能被旅长石乃文从团长降为营长了。
而当刘成运听说冷小稚自称是东北军113师586团的,他忽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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