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九爷做了个稽首,一指侧面。
只见老树盘根的密林舞动,如迎风麦浪般往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
这一幕,让在场的异人们,无不称奇,同时又惊疑起张之维和仙家们的关系来。
张之维与仙家之间的大战,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但亲眼见证整个过程的,只有陆瑾吕慈等人。
不过当时,面对众多仙家的围攻,陆瑾和吕慈可谓是游走在刀尖之上,步步惊步步险,根本无暇瞻仰张师兄的雄姿。
若要让他们形容当时的场景,他们估计只能说出,仙家一波波来,一波波死之类的话。
唯一看完全程的,只有关石花和她的师父廖胡子。
廖胡子是马家的老辈,与性格乖张的仙家们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最是知道人情世故。
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对于此事,他除了和张守成和盘说出以外,就没对外宣扬过。
他甚至还嘱咐了徒弟关石花,让她多和张之维走动走动,甚至可以去请示一下柳大爷,看能不能去张之维的堂口挂个名。
至于其他人,对此事的了解,多是出自仙家之口,准确来说,是从仙家们的出马弟子口中知道的。
当时,张之维灭了一部分仙家,又用这部分仙家残留下的势力,拉拢了其他的仙家,代价之一便是这些仙家,派人去龙脉之地帮忙。
出门在外,面子都是自己给的,仙家回去,自然不会说张之维威势无双,杀的它们胆寒,都是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说。
如此一来,各种五花八门的版本都有。
这些本就五花八门的版本,又经那些去龙脉之地帮忙的出马弟子之口,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有说张之维神威无双,打服了仙家。
有说张之维打着龙虎山未来天师的旗号,在黄六爷的牵头下,设了一场酒宴,杯酒释恩怨。
还有说张之维请出了祖天师出马,一言喝退仙家,并让它们派弟子前来帮忙…
总之,各种离奇的版本都有,所以龙脉之地的众人,对此感触不深,全然没太当回事。
在他们想来,应当是仙家们卖了龙虎山天师府一个面子。
但现在一见这些仙家们的态度,众人心里一惊。
如此这般,绝不是天师府的面子能办到的,没看到张守成在那里,仙家理都不理一下吗?
看来此事是另有隐情,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里,哪个是真的?
众人心里思忖起来,对那龙虎山的小天师,又多了几份敬畏,但同时,又多了几分疏离和警惕。
之前,大家秉持着同一个目标,自然是力往一处使,现在目标没了,众人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虽说大家都是名门正派,但名门正派亦是亲疏有别。
一个太强的存在出现,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
之前的张之维,虽然就已经是名声在外,却也只是仅限于年轻一辈。
但龙脉之地那一战,所有人都知道了,即便是在老一辈中,他也鲜有敌手。
最关键的是,他还这么年轻。
众人看向张之维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些眼神,张守成看在眼里。
作为老一辈,他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太坏他们会灭你,太怂他们会踩你,你太好太强,他们也不会放心,他们会打压你,疏远你…
但他是龙虎山的人,张守成没有说话,只是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位,站到了张之维的面前,表明立场。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只有一米七左右,而张之维足有一米九往上,两者对比强烈。
众人收回目光,但心里同样复杂。
好消息是他是龙虎山的小天师。
坏消息是他是龙虎山的小天师。
对于外人的眼光,张之维向来是不在意的,但自己人的背影,他却不得不在意。
看着师叔的背影,他思绪良多。
沉默了片刻,他一拉缰绳,纵马离开,有他牵头,其余人也纷纷行动起来。
旋即,马蹄声响彻,数辆马拉雪耙犁自这条山路笔直下山。
一路有仙家护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相对平整的官道。
到了这里,张之维对着后方一拱手。
黄九爷站在高处,抱拳回礼,然后遁入山林之间,没了踪影。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彻个不停。
一同离开的还有大量的仙家。
见仙家都走光了,张守成拍了拍张之维的肩膀:
“之维,说起来,这次的仙家的事,你做的不错,先杀一批,又拉拢一批,打一巴掌,还让人家感恩戴德,这些手腕,值得嘉奖,至于你搞得那什么天通教主的堂口…”
张守成顿了顿,继续道:“除了天通这个名号大了点外,其他也没什么问题,但天通是祖师赐名,亦无大碍。”
“你若是想要养些黄皮子之类的仙家,也可以养,这其实和养下坛的五猖兵马是差不多的,咱们天师府开明的很,门下也有不少人弄了下坛兵马。”
“你张异师叔就是个例子,他的上坛天兵数量有限,为了扩充手段,就捣鼓了几坛下坛兵马。”
“在他年轻的时候,没少为了扩充兵马,出山去抓些黄皮子之类的精灵,炼成五猖来役使,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猖兵桀骜难驯,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无辜,作为法主,你必须收束他们的一些行为,别让它们搞出祸事。”
“咱们毕竟是正统道门,与元皇派、梅山教这种亦正亦邪的法教不同…”
张守成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一大堆。
张之维听了,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随后,他继续盘坐在耙犁上入定,精气神凝聚起来,往法箓上铭刻经文。
寒风呼啸,路上颠簸,张守成担心张之维受影响,就拿出了一张静声符箓,贴在了张之维的身旁,为他营造出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而后在他旁边打坐,为他护法。
马匹拖着众人在官道上疾驰,拉耙犁的马儿虽然是膘肥体壮,但毕竟不是符马,也有消耗,所以走一会儿,便得歇一会儿。
中途,陆瑾吕慈等人,还来找张之维唠过几次嗑,说用惯了张之维的符马,现在这种普通的马,用起来不得劲的很。
他们还想找张之维讨要几匹符马换上,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之维给无情打发走了。
要那么快干什么,他现在不慌着回龙虎山,这就跟要开学了,作业没做完一样,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法箓铭刻好,着急忙慌的赶回去坐飞剑上天吗?
所以,他也乐得如此,一路走走停停,这期间,他全程都在打坐铭刻法箓。
而见到张之维这么卷,本来大战之后,颇有些放松情绪的陆瑾吕慈等人,纷纷不弱于人,也开始卷了起来。
这搞的其他的年轻一辈也有了压力,几个实力这么强的,都在这么争分夺秒的修行,他们有什么资格歇息?也纷纷开始卷了起来。
这里面,即便有些人天性慵懒,不想跟着一起卷,但看到大家都在修行,为避免被长辈责罚,也只能心里骂骂咧咧的练起来。
只不过他们的静功境界不够高,在颠簸的耙犁上很难入定,修行效率很低。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在寒风中奔波了一天一夜的众人,来到了就近的港口。
灯塔雪白的光斑扫过,港口停着一艘小客船,原来高家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就等着众人的到来。
“这是要乘水路回去啊!”张之维道:“我还以为要乘火车回去呢!”
无怪乎他有这个想法,在这个年代,火车绝对是最方便的交通。
“不是火车,那可太好了!”
王蔼陆瑾吕慈等人见到船也颇为高兴。
他们去滨城就坐了一周多的火车,很不喜欢火车狭窄闭塞的环境,坐船就不一样了,自在宽敞,可活动的地方也多一些。
高家主见一路上只顾打坐,少有开口的张之维讲话了,笑着解释道:
“如今东北这边的几条铁路,北满铁路被毛子控制,南满铁路被倭寇控制,一路尽是他们的眼线,咱们人多势众,难免被人惦记,为避免出现什么意外,还是走水路更为稳当一些!”
“高家主想得周全啊!”张之维赞赏了一句。
高家主笑道:“高某号召大家过来,自然也得安稳把大家送出去,只不过这个港口条件有限,无论是货船还是客船,都略显寒酸,大家忍受一下,等到了滨城港口,我们再换大型的铁壳船,送大家前往安全场所!”
此话一出,有部分不知情的人喧哗起来。
有人不解道:“滨城不是倭寇的地盘,我们去滨城港口,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此话一出,立刻就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怎么说话呢,现在滨城的倭寇和毛子闹的厉害,咱们过去,应该是虎入羊群才对!”
高家主出声安抚:“大家不要急,我们只是在滨城那里做一个周传,那里有人接应我们!”
接应?滨城那边能有什么人接应?张之维若有所思,联想到先前师叔说的,军阀借此机会把势力派进了滨城…
若无意外的话,接应人极有可能是张大帅那边的人,如此说来,高家和军阀之间,关系很密切啊…
张之维看了一眼高家主,没说什么,想在一个地方立足,总得有所依仗,这不意外。
其实,不光是高家,很多势力都和军阀有关系,这一点,就连龙虎山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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