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昭心里忍不住涌起欢喜,她欢呼:“真的吗?真的吗?他真的是我的表兄吗?”
她一再出言确认。
她的欢欣实在是太过洋溢,凌降曜颇觉刺耳。
除却对她心思一清二楚的赵姝妍,其他人都很是惊诧。
凌降曜提醒道:“虽说样貌相似,但世上相同之人繁多,还需得好生搜集证据。不然,若是有心人设计,恐会对镇国公府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毕竟,如今盯着咱们谢家的人不少。”
谢知彰颔首,刚要点头应声,倒是凌昭昭率先不满,大声反驳,“沈隽意才不是那种坏心肠的人。”
凌崖迟扬眉,神色惊诧,“哦?”
实在是这小祖宗素来脾性大,又擅护短,对凌降曜这位同胞兄弟虽说不上言听计从,却也是尊敬有加的。
他极少看到她会光明正大地当众驳斥凌降曜的话语。
凌降曜脸色微微一沉,目光冷冷望来,“你又怎知他不是?你见过他几面,又对他了解多少?怎敢打包票断定他心性。”
“小舅舅对外祖母又有多重要,你可知晓?容忍未知之人靠近外祖母,靠近镇国公府,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后果?你可明白?”
“难道就因为你对沈隽意那因着相貌产生的丁点子好感,你就至外祖母和舅舅一家的安危于不顾吗?你如此可对得起外祖母和舅舅他们对你的爱护之情?”
凌降曜噼里啪啦一通质问,令凌昭昭霎时语塞。
“我——
”凌昭昭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辩驳,她又无法将自己对沈隽意起的那点子好感拿出来说事。
但凌降曜从前极少对她这般讲话,她甚感委屈,不由瘪了瘪嘴,“我,我就是知道!”
眼看着大家的视线望来,她又觉得凌降曜实是太过分,明知道她的心意,却非要阻拦自己,顿时就起了逆反心理。
“是,我就喜欢沈隽意怎么了?他在我眼里哪里都好,比哥哥你都好一百倍!”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
“昭昭!”凌崖迟虽吃了个大瓜,但眼看兄妹红脸争吵,连忙出声制止,语重心长道,“你们乃是亲兄妹,如何能跟……”
想到沈隽意也算是表兄弟,旁边还有谢知彰等人在,又转口道:“如何能恶言相向。都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亲缘血脉合该互帮互助才是,还不快跟阿曜赔个不是。”
凌昭昭吼完后,心中已然后悔。
她跟凌降曜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凌降曜性情乖戾,对府中其他人兴许都难以有好脸色,可对着她这个妹妹,虽爱管束,却是真真切切的疼爱。
所以,她此言实是过分。
现在有凌崖迟出面说合,凌昭昭舔了舔唇角,见凌降曜脸色变得愈发冷凝,她隐隐害怕悔恨之时,就想着压下骄傲去撒个娇。
只是不等她开口,凌降曜骤然冷笑一声,他转开视线,对凌崖迟道,“三叔回京时将她也带上。我娘说得对,昭昭确实
到了成亲的年纪,既她眼光高,看不上萧疏隐,刚好,安襄侯也没瞧上她,也不必费这个心思了。”
“我京中自有其他优秀儿郎,争取年底将婚事定了。”
“明年开年成亲也不算迟了。”
这就是不打算护着凌昭昭,想将她嫁出去了事了。
闻言,凌崖迟一噎,“这……”
凌昭昭着恼,想与他和好的心思顿消,跺脚娇喝道:“谁要成亲了?你都一把年纪还不成亲,凭什么管我?我最讨厌哥哥了!”
说完,她气得再也待不住,摔袖离开。
“诶诶诶,昭昭,你不吃饭了吗?”谢知刚正埋头干饭,看人陡然离席,回神连忙喊道。
“我又不是饭桶,不吃了!”
凌昭昭的声音遥遥传来。
在场五人:“……”
谢知刚挠了挠头:“昭昭脾气还是那么大,饭那么好吃,作甚不吃?说起来,她是不是在骂我们?”
其他四人:“……”
有时候还挺羡慕阿刚的!
“吃你的饭。”谢知彰拍了拍他的脑袋,看向几人,“我去看看昭昭吧!”
毕竟是因为他提起的话题吵架的,总是要个人去哄的,不然以凌昭昭的脾气,可不得砸一通东西才能好。
赵姝妍用帕子擦着嘴角,主动道:“我去吧。昭昭素来与我交好,我说话总是会听的。你们爷们几个且先聊天!”
“劳烦婶婶了。”
赵姝妍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等到桌上只余四个男子,凌崖迟堪堪喝了口梨花白,
压下了心中吃惊,“昭昭竟喜欢沈隽意?”
他想了想,忍不住对谢知彰道,“想想他们两个也挺般配的。你娘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又很是喜欢昭昭,我大嫂又总是担心昭昭这性子嫁去外头容易叫人欺负。”
谢知彰扬了扬眉,打破他的幻想,“阿隽成亲了。”
“而且,两人感情极好。”他又补充了句。
虽然他跟沈隽意两人打交道的时间极短,但他也看出沈隽意一颗心都在姜映梨身上。
更不用提经过了解,姜映梨此人除却家世,无论是性情还是能力,配沈隽意并不差。
最重要的是,他总觉得要是真的乱点鸳鸯谱,沈隽意绝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虽然他并不是多害怕,但无论是对小叔叔的感情还是旁的……他都不愿意做拆人姻缘的恶事。
凌崖迟想起姜映梨那张娇艳丰腴的脸,又倒了一杯酒,颔首:“……也是。”
“他那个妻子……挺有意思的。”
闻言,凌降曜斜睨着凌崖迟,“三叔,你们是都打算就此认下了?就没想过其他可能?”
“不会有其他可能的。”谢知彰胸有成竹地回道。
凌降曜明白过来他话中深意。
与其说不会,不如说是根本不在乎。
汹涌而来的危机感犹如咆哮的飓风冲刷着脑海深层,心口澎湃的惊惧刺激着凌降曜忍不住扣紧杯盏。
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所以哪怕沈隽意有着一张他欣赏的脸,依旧让他难以平静的
面对。
仿佛从他到了柳城后,对方就一直是他道路上的阻碍,直到今日彻底被定义成他的兄弟。
……
姜映梨回去后就调配好药,让孟桥送去给驿站给景王。
凌欢瓷翌日一大早就牵马准备回去,她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特别是见到南下的流民后,她更无法心安理得的坐视不理。
离开前,她甚至都没来跟姜映梨道别,但姜映梨依旧早早在城门口守着,等到了踏着清晨朝雾的凌欢瓷。
凌欢瓷看在坐在城门口的人时,不由愣了愣。
“阿梨?你怎么在这?”她翻身下马,走近了才发现,姜映梨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鼻尖骤然一酸,“笨蛋,你在这等我多久了?”
“也没多久,就是最近觉少,起得早。”姜映梨从折叠椅上站起,这折叠椅还是她定制东西时,让木匠帮忙用边角料做的。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轻车简从的凌欢瓷,笑了笑:“虽然已经道过别了,但想着有些东西可能对你有用。”
说着,她拿出放在地上的包袱,递了过去。
“这是些治疗外伤的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拿着肯定比我用处大。”
她的医药空间药虽然数量不多,但胜在能刷新,所以姜映梨就想了个薅羊毛的方式。
每次都卡着时间将常用的药物都全部拿出来,长此以往也堆积了不少存药。
更何况,她为了减少对医药空间的依赖,已经在自制一些药物,外伤止血
药是能自己制作的。
凌欢瓷一愣,“全都给我?”
虽然她对此不了解,但这一大包药肯定不便宜。
而且,姜映梨的药素来好,她哪里有错过的道理。
她翻着身上的钱袋,“我没带那么多钱,这些你且拿着,余下的我到时叫人给你送来。”
她担心凌子政去京都叫人欺负,几乎将所有的钱都留给他,所以现在能拿出来的也就只有一张十两的银票了,余下的碎银子是她回城的资费。
“不用。”姜映梨推回去,“我只是作为朋友来送你,可不是为了钱。”
“就当我难得的好心吧!你们冲锋陷阵,保家卫国,我人小力微,派不上什么大用场,而且我药铺外伤用不上这般多,你们上战场厮杀,定是需求量大,就当是物尽其用。”
换了从前,她手里没钱自不会这般大方,但她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余粮,碰上这种事,她自是愿意伸手。
更何况,凌欢瓷也是她的友人。
顿了顿,她开玩笑道,“若是用得好,回头你们将士可以与我买。价钱上,我可不会让步的。”
哪知,凌欢瓷认认真真想了想,颔首道:“我知道了。我会与我爹提议的!伤药与粮草不同,只要药效和价格合适,运输距离倒是没那么重要。”
军队最重要的莫过于粮草兵器,其次就是伤药。
而军队的军饷支出一般是由军队向兵部请援,兵部再向朝廷申请,由户部拨款,亦或者是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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