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为你而来。”
费尔对那肥胖的贵族说。他的目镜一片血红,小小的技术改动便能带来巨大的收益。
后者尖叫着用第八军团尚不能理解的语言开了枪,子弹从高台疾驰而下,像是呼啸的雨点般骇人。
但那自动枪的火力对于k2动力甲来说实在是太过可笑了一点,他的垂死挣扎此刻显得异常可笑。但是,但在场的二人却无一人发笑。
他们只是沉默,仅此而已。令人心悸的愤怒在这沉默之中开始蔓延。
“阿雷斯塔。”费尔缓慢地询问。
“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内响起,带着无可压抑的巨大愤怒。
他疾冲而出,在两分钟后将那肥胖而丑陋的畜生扔在了他连长的脚下。然而这并不能使他解恨,这个年轻的战士抬起脚,愤怒地碾压了贵族的右腿骨。
清脆的响声与沉闷的碾动声合二为一,变成了一种令人几乎难以忍受的可怕声响。
“够了,阿雷斯塔。”费尔低声说道。“折磨他没有任何意义。”
“疼痛能使他明白一些事。”阿雷斯塔瓮声瓮气地说。“至少能使他明白孩子应该自由生活,而不是成为他地下室里的”
他愤怒地止住话语,再次抬起脚。
“他这样的人,疼痛能使他明白什么?”
费尔严厉地抬起右手。“折磨仅仅只在拷问时是可取选项之一,阿雷斯塔,不要用他泄愤,他根本就不配。”
几秒后,年轻的战士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穿着一件k3动力甲,这件盔甲能很好地帮助像他这样年轻而莽撞的阿斯塔特在复杂多变的战争之中活下来。
不过,虽然话虽如此,但费尔其实并不认为莽撞是一种缺点。在他看来,有些时候,不冲动行事反而达不到目的。
“带着他,去城中央。”
费尔简短地命令道。
“审判将在两个小时后进行,我们还有时间找出这些试图躲藏起来的怪物。”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哀嚎着的贵族。
“黑暗属于吾等。”费尔低声说道。“它们在黑暗中找寻不到任何庇护。”
阿雷斯塔点点头,扛起那怪物,很快便带着它消失在了黑夜的彼端。
此刻,这奢华宅邸的庭院之中,便唯有费尔一人存在了。片刻之后,他在通讯频道内呼叫起了他的副官。
“阿德比曼,原体现在所在何处?”
“是谁在说话?”
他的副官在频道内沙沙作响地问。“是第三连长费尔·扎洛斯特,还是前第三连长费尔·扎洛斯特?”
“”
费尔低沉地骂了一句泰拉俚语脏话,通讯频道内立刻传来了一个得逞的嘲笑。
阿德比曼的声音随后传来:“原体正在-7区的那座高塔上俯瞰下方,他本想和我们一起行动,但被某位连长劝回去了。”
“谁?”
“还能是谁,我的连长?除了范克里夫一连长,还有谁敢于直面原体并劝说他好好地享受这场晚宴,不要参与其中,沾染鲜血?”
范克里夫
费尔几乎叹了口气——此人正是此前同情地他将推去给他们的原体汇报坏消息的那位连长。
他必须承认,范克里夫在某些关键时刻的奇怪坚持的确总是能起到作用。
“我知道了。”他在通讯频道里说。“继续行动,阿德比曼,务必让所有罪人在今夜获得他们应有的惩罚。”
他的副官没有回答,只是沙哑地笑了。
费尔挂断通讯,转过身,跳过宅邸高大的墙壁,开始在夜幕下奔跑。他的行进是如此的顺畅,如此的自然,仿佛对这里了若指掌。
十一分钟后,他精准地抵达了-7区域的唯一一座高塔。
他们并没有用这些地方原本的名字去称呼它们,而是用冰冷的编号给它们重新取了名字。这很符合第八军团一贯的作风,高效、无情、迅速。
费尔爬上高塔,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们的原体平和而冷静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将普莱姆巢都上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原体”费尔低下头,轻声开口。“您对这场晚宴感觉如何?”
“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费尔。”
康拉德·科兹微笑着转过身,摇了摇头。
他苍白的面容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却如同闪着光般令人捉摸不透,那两只漆黑的双眼里一片平静,费尔突然心中一凛,不知为何感到一种,他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肃穆。
“我不明白您的话。”
“敬称。”科兹慢悠悠地说。“怎么我的三连长这么快就将我的话忘记了?”
“”
费尔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我感觉很好,费尔。”康拉德·科兹平静地轻声说道。“你有所不知,但我其实也和伱们一样,是第一次来普莱姆。我从前只在昆图斯内活动”
他微笑着摇摇头。
“但我很早就知道普莱姆了。它出产的武器在各个巢都内流通,有时甚至能代替金钱财富成为另一种形式上的交易货币。很奇妙吧?”
“我不
明白奇妙的点在何处,原体。”
“在于这个词本身。”
康拉德·科兹轻柔地走过费尔,背对着他观察起了尖塔另一面的景象。一些影子在黑暗中来回纵跳,闪着光,尖叫声不绝于耳。他的笑容开始愈发旺盛。
“奇妙?”
“是的,奇妙。你看,费尔,诺斯特拉莫上有且仅有一种秩序,那便是暴力所带来的强权。但是,就算是这样,贵族们之间却还是习惯用利益划分一切。”
“他们披着无辜之人温暖舒适的皮肤在阴森的宫廷里翩翩起舞,痛饮鲜血,却偏偏又将自己装成秩序的追随者”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一种怪异的荒诞感吗?”
费尔·扎洛斯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原体的话。他只是思考——极端认真地思考。
许久之后,他才缓慢地、斟酌着回答了科兹的话。
“的确如此,原体。”他肃穆地说。“但这恰恰证明了他们的虚有其表,他们不过只是一群不值得任何同情的怪物。”
“贵族们的确如此。”
第八军团之主仰起头,脖子上有一圈闪光的铁链。它们束缚着一个镀金的吊坠。
“帮派们可不是,费尔。”
科兹低沉地开口。
“诺斯特拉莫下巢内的帮派普遍寿命都在两到三年之间,唯有首领能活久一些,但也超不过二十年。”
“帮派们吸纳新人通常有两种方式,一是去找那些工人之子,二是直接从克隆胚胎的实验室内取得货源当然,除此以外,还有第三种。”
他笑着转过身。
“我相信你已经见过那第三种方式了。”
费尔·扎洛斯特缓慢地握紧右拳。
“是的。”他低声回答。“被控制的孩子们”
“是啊,孩子们所以,贵族们的确都是怪物,但帮派们不是。”
“他们是被后天塑造而成的怪物,是被苦难逼迫着成为怪物的人。他们现在瘦骨嶙峋,面容怪异,但他们以前可不是这幅模样”
费尔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原体,想知道康拉德·科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但是,康拉德·科兹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沉默。
苍白而高大的巨人站在尖塔之上,晚礼服与脚下尖塔的浮雕相得益彰,不远处有染血的雕像空洞地凝视着天空。
他一言不发地凝视远方,脚下的黑暗中,有许多影子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步伐,凝视起了这座高塔。
许久之后,第八军团之主致以了一声叹息。
“但他们已经无法被拯救了。”他悲伤地说。“或者说,只有一种方式能够拯救他们。”
费尔抿起嘴。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是的,的确如此,他同意这句话。可是为什么,他此刻竟然想要流泪?——
“我们将知无不言,卡里尔。”安瑞克严肃地回答。
他不是在应承,他也不打算在某些关键的细微之处有所隐瞒。
他是真心实意地说出了知无不言四个字。诚然,对于目前的第八军团来说,卡里尔·洛哈尔斯仍然浑身都是谜团,都是疑点,但这重要吗?
康拉德·科兹信任他,而他目前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
这就已经足够,这就已经能让安瑞克诚实以待了。
“别那么紧张。”卡里尔笑着说。“我不会去问你一些可能涉及到军团内部机密的问题的,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对诺斯特拉莫怎么看?”
安瑞克不需要照镜子也能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多半非常精彩——但他带着头盔呢。
“诺斯特拉莫,是一颗不应该存在的星球。”
他的副官如是说道,嗓音低沉,呼吸格栅自带的变音功能已经被关闭了。里希特自己的声音在夜幕下澄澈的响起,带着他特有的严肃与认真。
当然,他的话也让安瑞克差点拔出爆弹枪。
卡里尔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还有呢?我相信你不会就这样结束吧,里希特?我期待听见一场精彩的叙述,哪怕稍显冗长也无所谓的。”
“卡里尔——我来代他说吧?”
高大的巨人好笑地望过来,摇了摇头,态度轻松到几乎让安瑞克感到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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