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这不是罗格·多恩第一次去找掌印者。
在帝皇宣布将彻底专心于另一些事后,马卡多便开始代他行事,虽然还没有正式地做出任何宣称,但也没有人对这件事提出异议。
毕竟,还能有谁比这个矮小的老人更加适合这个位置?
他一直都是帝皇的影子,正如禁军们作为王座之间永恒的看守一样。帝皇与马卡多,禁军与皇宫人们在谈及其中一个的时候就会想到另一个。
多恩平稳地行走着,思绪却不可预知地沉入了某片深渊。
时间。
他咀嚼着这个词语,将马格努斯的话来回反复比对,还有他兄弟说话时的表情,反应,乃至各种细枝末节。
他想知道马格努斯是否在说谎,这是一种冰冷的算计与考量,将它用在亲近之人身上是可耻的。可多恩没办法,他必须冰冷。
比起他所肩负的职责来说,这点小小的耻辱,他大可以仰头吞下。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即马格努斯并未说谎。
在过去,赤红之王曾经为了他和他的军团在战场上临阵脱逃,抛弃友军的行为面临过很多次问责。每一次,他都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多恩熟悉他说谎时的模样,这正是他得出上面那个结论的证据之一。
他将思绪转回星语庭的回信,那些数据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漂浮,没有任何一个细节逃脱他的眼睛。他甚至在脑海中构筑出了记载着那些数据的羊皮纸卷的真实模样。
边角毛糙,褶皱。从另一个星系运往此处的墨水在羊皮纸卷上晕染开来,日期、时间、数据
还有马卡多的批注,正常、正常、正常。
一切正常,没有问题。掌印者用他的羽毛笔在那些羊皮纸卷上留下字迹,严肃的评估,偶尔恐怕还有批注。
“需多加关注马格努斯的精神状态,他是否有在通讯时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
然后是星语庭灵能者们的回答。
“偶尔。”
这些字逐渐隐去,多恩皱起眉——到底是什么出了问题?
他所思考之事开始逐渐开枝散叶,多恩无法控制住地开始回想起福格瑞姆的话。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福格瑞姆用来称呼那个‘荷鲁斯’的指代词。
它。
多么冰冷的词,它。
绝非称呼兄弟,绝非称呼人类,甚至不该用来称呼敌人。异形有明确的指代词,而不是‘它’,模糊,低沉,充满威胁性。然后是福格瑞姆谈及‘它’时的表情
多恩忽地皱起了眉。
他的靴子刚刚在踏过木地板时嘎吱作响。
这不该发生,这地方一直有受到良好的维护,在建筑之处更是拥有某些别出心裁的科技支持。他恐怕要穿上自己的动力甲踩过它们,才能让地板发出这样剧烈的声音。
多恩缓缓低下头,所见之景使他脖颈上的汗毛突兀地倒竖了一瞬间。
他的确看见地板——但是,是年久失修的、老旧的、腐朽的木质地板,而且不仅于此。
有些若隐若现的骸骨在那些已经破败缺失的木材下暴露了出来。
多恩眯起眼睛,缓缓后退一步,口鼻之间呼吸到的空气变得充满灰尘气味。寒意顺着骨髓爬上了他的脊背,如此真切。
他来过这个地方,来过很多次了。正如马卡多也去找过他很多次,他们曾在堡垒内交谈,在皇宫内交谈,或者狮门星港、朝圣者之门
若马卡多或他二人之间有一个不是忙到无暇他顾,那么多数对话就都是面对面进行的。通讯终究只是通讯而已,有些事必须要面谈才能得出结果。
换言之,多恩对这里很熟悉,就像马卡多对他可能出现的地方感到熟悉,就像一个泰拉人对无处不自的朝圣者感到熟悉。在多恩的记忆中,这里不是这样的。
这里是一栋由木头、石头和玻璃组建而成的古老建筑,它很古老,但它绝不破败。
它是皇宫的一个组成部分,不对外开放,不出现在任何地图上,但它直接受到禁军看守,每隔十个小时,就会有仆人对它进行清扫和维护工作。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多恩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反倒听见了一阵轻柔的声响,有如鸟类停在树木的枝丫上,刮擦它们的羽毛。
然后是一个声音,轻柔,却带着笑意。
“时间。”祂在顽石耳边呢喃耳语。“时间不等人呐,伟大的罗格·多恩。”
祂咯咯地轻笑起来。
“在你忙于闲暇琐事的时候,银河中正在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还有你的兄弟,他的时间已经尽了。一个欠债的人耗尽了他债主的耐心,他将连本带利地归还他所欠之物。”
“雏鸟终究是要成长起来的,你认为呢?他不可能永远缩在他父亲的羽翼下,他必须成熟起来他已经在他父亲的影子里躲了四年,现在,他无法再躲下去了。”
“伱是谁?”多恩厉声喝问。
他还是没得到答案,只是眼前忽然看见了一片燃烧的怒焰,和一抹璀璨的金
光。它们很快就散去了,空气再度恢复正常,一如他眼前的世界。
魔纹马卡多手持权杖站在他面前,双眼如炬,磅礴的灵能震荡了他年老的皮囊,让某种真实短暂地现世。
“时间。”马卡多阴沉地开口。“那个东西在玩弄时间——!”
他听上去几乎是在咆哮,窗外狂风呼啸,闪电在黑压压的云层中悄然闪过,雷鸣随后而至。
——
卡里尔缓缓地睁开眼睛。
这些日子里,若无必要,他几乎很少真的用自己的双眼观察世界。对外界的感知被削弱了,这是不可避免的,他需要将更多精力放在银河的另一端。
这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呼唤,也是那顶漂浮在他头顶的王冠强加给他的责任。他一直在透过死难者和奋战者们的眼睛观察那个正在被摧毁的世界。
考斯。
他知道它的名字,却从未到过那里。但他现在已经很熟悉那里了,甚至比一些在上面住了一辈子的人还要熟悉。
平原,城市,那些古老的风俗,以及罗伯特·基里曼初次造访这里时的模样他全都如数家珍。
死难者们将一切都讲述给了他,神明不会理会,只会给他们力量去复仇,但卡里尔·洛哈尔斯会。
的确,这些东西本该只是冤魂的呢喃,是墓地的晚风一样无足轻重的东西但他不能视而不见,一个人理应拥有同理心,理应去同情、帮助那些无辜受难的人。
更何况,他将这些事教给了康拉德·科兹,而教育决不提倡半途而废。
再一次的,卡里尔从那把椅子上站起身。有些事正在发生,就在刚刚,他感觉到了。
那东西很狡猾,一如既往的狡猾。祂没有大刀阔斧地进行祂的计划,而是将细微的改变混杂在了一个每周一次的横跨银河的通讯之中。
此刻回想起来,恐怕那四年之间的每一次通讯都在为这场改变添砖加瓦祂利用了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最后的一丝怜悯——无耻,但祂就应该这么无耻,因为这是对他们的惩罚。
终究不是真正的神啊。卡里尔遗憾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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