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末水边,雷电风火,震天动地,日无颜色,百兽奔逃。
小小插曲,并没有为这支远道而来的大秦军队增添乐趣。
不一会儿,地颤停止,众人稍息,但听四周闷闷嗡鸣之声不止,或许在酝酿着更大的危机。
众人六神无主之际,苻文抓住喘息,急令叶鲤整顿人马,迅速南逃,既然此路不通,他准备从凌源山脉穿插到高句丽国,再借水路回秦。
宇文登峰建议让景月见带着苻文先行逃出,苻文不允。
拖沓之间,躲在北岸密林中的冯昕,见阵基已经大成,再施箴言,喝道,“其体莫测,动用无疆。独立不可,配之于阳。地烈阵,起!”
一声‘起’字传出,就连博学多才的苏冉,都不禁轻‘嘶’了一声,叹道,“没想到,上古之物,今日仍流传于世啊!”
传言,地烈阵乃商末周初一位通玄神仙所创十绝阵法之一,此阵深谙地道之数,中藏凝厚之体,外现踊跃之妙,变化多端,内隐一首混元一炁幡用做阵眼,幡招动处,上有雷鸣,下有火起。
长生境以下之人进此阵,纵有五行妙术,亦难逃此厄!
不过,地烈阵并非没有弱点。
此阵布成甚难,布阵者需长生境及以上修为,寻得一处山、水、风、林、鸟五全之所,深谙地烈阵密卷要义,且只能以混元一炁幡为阵眼,方可催动,成阵的四大因素和支撑阵眼混元一炁幡的,缺一而不可行。
由此可见,苏冉的提前预判、精准布置,是何等重要!
正因地烈阵成阵所需的种种苛刻条件,导致此阵一动,除非施阵者主动收阵,否则,长生境界以下,再无复生逃脱之理。
有诗为证:
地烈阵中玄妙隐,驱雷策电绝无情。
纵有五行神仙术,难逃骨化与形倾。
仙鬼魔神,入此阵者,在劫难逃,如是而已!
为了保证地烈阵的威力,冯昕在布阵时,故意缩小了阵基范围,约莫只有一里左右,可苻文一行,谁也没跑出这最后一公里,苻文一行三百多人,最终还是全部困在了阵里。
冯昕一声‘起’字落下,地烈阵内四下里怪云卷起,雷电迅速汇集,在大阵周围形成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可视之墙,一名莽撞士兵贸然冲入,顿时惨遭雷击,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成焦炭。
众人皆惊!
也就三四个呼吸,这一小片空中已经阴云密布,雷声滚滚,轰隆隆,轰隆隆,一道劲雷落万丝,随意砸在了阵中一处小小的方圆之地,虽然人之本能会提盾抵挡,可面对天罚,人类的力量却如螳臂当车,天雷陨落之处,四名提盾的烛龙卫被轰的血肉横飞,肉沫溅了周围士兵一脸一身,好不骇人!
邹茯苓嘴巴张的和鹅蛋一般大小,不禁叹道,“好家伙,今儿个,我们被人家一锅端了!”
《山海经》记:西北海外有烛龙,掌天关地轴,风雨是谒。
当初,苻毅之所以将天狼九卫中的一卫命为‘烛龙’,正因其士兵十分擅长单打独斗,其兵士个人之本领,可在一地搅弄风雨,一夫当关,十夫莫开。
这支军队,看感觉有点像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技击之士。
所以,烛龙卫并没有如大汉龙骧卫那般,拥有可百人聚力成龙骑阵的合击技来攻破地烈阵,也没有备御之术,说白了,今天遇到这事儿,这群士兵,只有挨打的份儿!
说时慢那时快,第二道天雷,说到就到,又是四五名迷茫的士兵,被瞬间轰的尸骨无存。
叶鲤爱兵如子,第三道天雷劈来之时,这位烛龙校尉再也不忍无辜士卒凭白伤亡,瞅准了方向,‘唰’地拔出腰间铜钹磐口雁翎刀,纵身一跃,狂奔向那道雷劈砍而去。
所有人都被叶鲤这一壮举,震惊了。
奈何,在来势汹汹的地烈阵面前,一腔孤勇,可谓无济于事!
叶鲤刚刚触碰到天雷边缘,便被轰出了数十丈之远,吐血倒地,挣扎不起。
而那道紫色天雷,仍是笔直砸下,又带走了两人。
面对眼前死局,苻文胸无良策,百思不得其解下,只能无奈一声呴吁,大喊道,“大家散开!快散开!”
拱卫在苻文身遭的一些士兵,同时扯着嗓子,重复着苻文的命令。
烛龙卫不愧精兵,在恶劣的环境中,众军士闻令而从,立即如豆子一般,迅速撒到了阵中各处。
他们一个个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天际一道道随即释放的天雷,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秒,是悲哀还是幸运。
孙珍拎着长柄八角鎏金锤,护在苻文身侧,这位来自大汉乡土的少年豪杰,面对眼前景象浑然不惧,张口问道,“老大,此阵绝非我等可破,现在这状况,干耗下去必死无疑,我等何去何从,老大,需要速速定计啊!”
苻文每在大患之中,便自有一份大静之气,他没有急于定论,狼目四顾,反问道,“孙珍,你在乡间地里混的久了,有什么土法子化解眼前危机?”
孙珍也是个直男,他不假思索,哭丧着脸道,“俺在江湖混迹,接触的都是上不了台面儿的小人物,哪里见过这种大阵仗?老大,而今看来,天上是走不了了,地面也走不了,要不,咱挖个地道,从地下走?”
同样在苻文身侧的赵安南,闻言后立即奚落道,“孙珍,你小子别在这放那些个没味儿的屁,挖地道这种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先不说目前恶劣环境下能不能挖地道,即使可以挖,不等咱们挖完,恐怕咱们早就魂归西天了。”
孙珍并未反驳,颓然问道,“那你说,咋办?”
赵安南撇嘴道,“不知道!”
无尽天雷滚滚落下,带走了一个又一个个鲜活生命,整座地烈阵就好比一口大锅,天上毫无节奏降下的紫色天雷,就有如时大时小的细火,温水煮青蛙一般考验着局中之人,让他们在煎熬中慢慢死去。
在一片无奈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苻文这边。
关键时刻,该大哥拿主意了。
“凡阵者,必有眼,攻破其眼,其阵自破。”苻文眉头紧锁,冷冷看着刚才所站立的矮丘,侧脸问向赵安南,“安南,方才似有一物飞入小丘之上?你看见否?”
“老,老大,方才是有一杆小幡从远处飞流直下,‘嗖’地一下没入土中后,消,消失不见了。”
苻文横眉冷对,死死凝视着方才站立的小山丘,对赵安南道,“我料定:山丘之下,必是阵眼。去,用你的冰火两仪眼,把那座山丘击碎,只要大阵阵眼毁坏,此阵必不攻自破。”
这时,一道雷落在赵安南身侧小树,那棵小树瞬间被劈成了八瓣,木屑横飞。
赵安南哪里见过这般大阵仗,说话之时,声带颤音,说完话时,竟跌坐在地上,颤栗不止,看来,他已经被吓破了胆,智无所施了。
邹茯苓生平最烦男人无胆,见赵安南一副落魄模样,怒其不争,立即前往喝骂,“赵安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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