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起床去上朝,垃圾皇帝不干人事。
许烟杪往怀里揣了个蒸饼,顶着风走进朝房,往角落里一坐,开始啃饼。
顺带用系统的八卦下饭。
按察佥事钓了十五天鱼都没钓上一条,哈哈哈哈哈哈,这钓鱼技术也太烂了
兵部尚书不洗澡不沐浴不换袜子已经有七天了,昨天晚上终于被老婆踹出房门了,难得啊,居然忍了七天,是我我不能忍。
啧啧啧,太常寺卿
“咳咳。”
许烟杪抬头,恭恭敬敬起身:“不知郑卿有何事要交代下官”
太常寺卿郑鹏捋了捋胡子,微笑:“许郎啊,这个蒸饼是哪家买的,吾闻着香。”
“哦哦,是”
许烟杪说完饼,太常寺卿又问他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好,眼底下好像青了,问完黑眼圈又问他公务处理的难不难,问他今天天冷怎么穿得这么少是不是家里下人怠慢了
从吃穿关心到住行,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聊到该上朝了,太常寺卿才捋着胡子笑呵呵地道别。
许烟杪偷偷叹气。
太常寺卿居然还是个话唠聊的我都没时间看八卦了。
算了,先上朝吧。
许烟杪看向前方,正好看到太常寺卿的背影,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今天碰到了好事,走路带风,脚步都快乐了很多。
还看到兵部尚书幽怨地看着太常寺卿
嘶
难道太常寺卿和兵部尚书有什么你爱我我结婚我不知道你爱我你爬上高位只为了给我一个幽怨眼神的曾经
“砰”
太常寺卿好像一个不慎踩到了裤脚,摔个大马趴。
许烟杪连忙收起那些有的没的的想法,跟着其他官员上前去关怀摔跤的太常寺卿。眼角余光瞄到兵部尚书站了个最远的位置,站的特别特意
这是避嫌此地无银三百
兵部尚书突然拔高声音:“郑卿可还好”
太常寺卿立刻答复:“还好还好,多谢黎兄关怀”
一个微笑,另一个也在微笑,充斥着成年人间虚伪客套的关怀。
许烟杪偷偷啃了一口饼。双眼放光
藕断丝连藕断丝连啊
原谅他吧,在迟早会被当科举舞弊拖下去午门斩首的时候,他也就只能看看八卦混混日子了。
反正这些事情他就在心里逼逼两句,绝对不会说出去。问题不大
我就说他们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曾经,果然,一方摔跤,另一方按耐不住要关怀的心情了吧
哦哦笑容又僵住了,是发现自己不慎泄露心思,亡羊补牢吗
许烟杪啃着饼,看着兵部尚书问候完太常寺卿后就转身继续往门口走去,脚步之利落,转身之干脆
许烟杪踮起脚,穿过厚厚人群眺望一眼兵部尚书的背影,轻轻眨一下眼。
奇怪,怎么感觉兵部尚书那么像是落荒而逃怎么还在擦汗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在心里开的小剧场当真,那些东西都是百无聊赖中,自己逗自己开心的玩意儿而已。
难道
从许烟杪身边经过的好几个人不由自主绷紧身体。
是朝堂里出了什么变故
刚想完,许烟杪就听到身边传来好几声轻轻喘息,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许烟杪往旁边让了两步,满脸莫名其妙。
*
许烟杪是个穿越者。
还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跑个一千米八分钟才能跑完的废材穿越者。
至于穿越者必备技能,什么炼铁炼钢,什么手搓火药,什么水泥、热气球、蒸汽机他通通不会。
唯一幸运的是,他有个系统,虽然没啥用,只能八卦,但有金手指也算不枉为穿越者了。只不过,这个系统
喂,喂,系统,你能听到吗
滋滋滋滋系统故障滋滋
今天也是没办法联系系统的一天呢。
许烟杪习以为常地关掉系统,整了整官帽,低着脑袋跟在队伍最后去参加朝会。
原身今年十七岁,不算什么少年天才,下场科举完全是来吸取经验,熟悉考场流程,谁想到先是一场千年难遇大水灾,十几个郡遭了灾,老皇帝善心大发,考生们直接保送举人,参加会试。原身便是其中之一。
又因为会试落第率近十年来高达九成,朝廷为了科举的发展以及官员的供给,制定了一系列科举落第政策,譬如会试落第士子依旧享有功名,譬如会试落第者可入国子监肄业,然后,可以选择连续参加会试直到考中,或是等待时机,说不定就有机会分拨到各政府部门观政。
原身运气再次爆棚,进国子监后,没多久就因吏部缺人,被提溜去填充官职,成为吏部司务从九品。
就是负责收收文书,登记杂事,分交各司办理。
像我这种小官,也不知道太常寺卿今早发了什么疯,来找我聊天。
上方传来礼官大大一声:“跪”
许烟杪跟着其他人一起跪下去,
“拜”
便又跟着拜下去。
估摸着是老皇帝出场了,许烟杪好奇地抬眼偷看,什么也看不到,四周熙熙攘攘一片人,只能看到身前的屁股。
许烟杪下意识
好翘的屁股。当官不仅看脸,还看屁股吗
肃静的御道两侧出现七八声咳嗽,好像是被口水呛到,突兀之下响起。
“”
金台之上,一片沉默后,太监传出老皇帝谕旨:“近些日子,京师转凉,诸肱骨且注意身体,切莫受寒。”
便又是一连串呼谢与跪拜,感谢老皇帝的关心。
许烟杪熟练地跟着其他人做,熟练地心里活动:不是传言老皇帝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吗刚才那几声咳嗽算御前失仪了吧,居然都不计较,这脾气挺好了的啊。
一侧头,许烟杪看到有人在不停擦汗,顿时愣住。
这老皇帝有这么吓人吗
寒冬腊月的,吓到人出汗
擦汗那人已经快哭出来了。不止他,许烟杪发现自己身边的人要么大冷天额头冒汗,要么身体轻轻发抖,最夸张的是右手边那位仁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副自己命不久矣,要被上位者拿去出气的样子。
许烟杪:
就在这时,眼泪啪嗒啪嗒掉那位仁兄小声地说:“许郎”
许烟杪努力微笑,压着声音:“兄台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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