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人啊，
气质温和，憨态可掬；
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没有领导能力的老实疙瘩。
难怪会被属下员工扇了一巴掌都不敢还手
“面试结束，各位，都散了吧！”
许滨心中豁然开朗，便站起身来，对前方那五名考官摆手示意道：“你们五个人的业务水平，我已清楚，不用再搞问答了，干活去！”
随后，又对背后的波波说：“制作人，你留下，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
“诶？我吗？”
后者愣了片刻。
淳朴的胖脸上，显露出怯懦的目光：“可是我还得回楼下去做体检呢，医生们还在下边等我”
“你当然可以去了”
许滨转身，将手中那几份面试表全部揉作一团，扔到了垃圾桶中，
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是你的员工权益，我不会阻挠”
“咱一起下楼就行。路上啊，我们 慢、慢、聊~”
！！！
许滨的语气，把波波这个老实人吓得发起了抖。
后者赶忙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不敢再有半分异议。
就这样，二人一起进了电梯。
来到25层，员工们正在做体检的地方
“嗯？你的肩膀是什么情况？”
许滨这才注意到波波的上半身是“歪着的”——有些向左倾斜。
“哦，我脊柱侧弯，顾问先生”
他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背，又指了指其上方的肩：“同时，还有高低肩的毛病，肩膀左低右高，整个人就这样重心偏左了”
听完波波的解释，许滨点了点头，没多说些什么。
很快，二人就排队来到了医生跟前。
这里是做视力检查的。
一名护士，给波波递了个遮眼睛的小工具过来，让他先把任意一只眼睛遮上；随后，就走到了视力表旁边
视力表距波波约有五米远，上面画满了几十个大小、朝向各不相同的“字母e”。
波波说在老家，人们管这种图表叫「柏~拉~图~」。
“来，请您看向这边~”
护士小姐脸上挂着职业式假笑，用圆珠笔杆，指着表中一个“缺口向上”的字母e，问受检者：“这个能看清吗？”
“能，看得很清楚”
波波坐在椅子上，尽可能地挺直了腰背，说：“这是右！”
“？”
护士的手抖了抖。
她随后稳住，将笔杆子继续向上移，选了更大一号的字母e，问：“这个呢？”
——这回她指的“e”缺口向左。
“还是右！”
波波信誓旦旦地说。
？？？
护士小姐不信邪，继续把圆珠笔杆向上移，指着越来越大的符号，问“它是什么？”、“这个呢？”
波波也两只眼睛来回切换，回答：“右、右、右、右还是右！”
“天啊”
许滨在一旁捂住了脸，在场的医生们也无不震惊。
最后，护士将笔杆指向了「柏~拉~图~」的最上方，两个最大的字母“e”
“它们也是右”
波波说。
一旁填表的医生当即就放弃了。他摇着头起身，把体检表递给对方：“您还是戴副眼镜吧，已经没有再测下去的必要了”
二人就这样离开了视力检测的房间。
“我很好奇，你平时是怎么带手底下员工做事的？”
上楼路上，许滨终于是挑起了波波的麻烦：“五个部门主管，早上面试时，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们是老大？还你是老大？”
“啊，这个”
波波有些不好意思地抓起了后脑勺，温和地说：“同在一家公司，大家都是自己人，搞内斗不好嘛”
“不好个啥？”
许滨反问道：“那个主笔文案，扇了你一巴掌的事暂且不谈”
“这项目，在玩家们嘴里被骂成现在这样，她难道就一点过错都没有吗？”
“如果我是你，就算不炒她鱿鱼，也得把她调其他部门去工作！”
“这、这不至于吧？”
波波走在许滨跟前；
他满脸惊恐地回头，向左歪着脑袋，看向这边说：“你有点太极端了”
啊？
许滨直接懵了——他这样都不记恨手底下员工？
什么忍者神龟！？
回到37楼，许滨就开始在波波的带领下参观公司，熟悉起了各处环境
“这里是您的办公室，许顾问”
波波为他打开了门，随后转身，指了指隔壁房间说道：
“我的办公室就与您挨着，在左边。我是左，你是右——您这样记就好了”
“好好好”
许滨点头进入办公室：“我还得了解一下游戏项目的基本情况，呃——”
“您用电脑就行！”
波波站在门外，憨厚地对他笑了笑：“过会儿，我就把相关资料用邮件发到你办公室去”
不知怎么的，一说起电脑，他眼里就冒出了闪闪金光：
“下午3点钟，还有个会议，希望您能来参加。各部门高管都会来的”
“行”
许滨点点头，便回身关上了屋门。
啊，寂静！
几乎是在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
就有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从心口内涌出。
——这里很安静，隔音做得很好，不再会有那些“城市噪音”折磨自己耳朵了。
许滨坐到转椅上，打开电脑，做起了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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