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丛琦那一瞬间,曲苗苗心里是慌的。</p>
不是单因为宋怡宁，而是陆城在这里。</p>
她跟陆城虽然成了男女朋友。</p>
但陆城事业心强人也正派，两人看着亲密其实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p>
虽说男人跟女人发生关系后并不代表感情就稳定了,但她上辈子看过好几篇陆城的人物专访,知道他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男人,一旦两人……</p>
陆城一定会负责。</p>
所以,在两人发展到那一步前，她绝对不能让陆城和丛琦见面。</p>
曲苗苗咬牙,脑子飞速转动起来。</p>
很快,她眼底那抹慌乱就被压了回去，眉目流转间想到了破局之法。</p>
曲苗苗侧身,凑到陆城耳畔。</p>
羞涩道：“陆城,我那个……那个来了，你能出去帮我买包卫生巾吗？”</p>
陆城没有怀疑。</p>
他点点头：“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买个东西。”</p>
“买什么？”</p>
正说着正事呢,有什么东西非得这会儿忙？姜高飞皱眉,探究的目光落在曲苗苗身上。</p>
曲苗苗察觉到锐利的视线,心下暗恼。</p>
不就是撮合没成功吗？</p>
一个大男人成天跟自己玩宫斗，忒烦人。</p>
等公司开起来稳定后,她一定把他踢出去。</p>
曲苗苗内心戏一大堆,语调却温温柔柔：“是我有点不方便,需要陆城跑一趟。”</p>
同为女生的宋怡宁一听,恍然哦了一声。</p>
再看曲苗苗发白的唇色，很是感同身受，便主动帮忙：“那，陆哥你们继续说正事，我去帮苗苗姐买吧。”</p>
“也行。”万坚叮嘱女朋友：“再买包烟回来。”</p>
今天对大家来说,是很值得开心的日子。</p>
他们的事业终于扬帆起航，几人共同研发的学习机遇到了有意向的投资人。</p>
对方愿意出价二十万。</p>
为了庆祝，曲苗苗便建议来这儿吃饭。</p>
正好鼎和楼环境清幽，饭桌上大家更加放松，也好谈工作室的后续。</p>
——到底是做一锤子买卖把研究成果卖了分钱，还是成立团队吸引投资继续走下去？</p>
宋怡宁男朋友是陆城的另一个好兄弟——万坚。她说这话自然是好意，可曲苗苗却并不领情。</p>
她垂下眼睫，不自在地笑笑，道：“要不，让怡宁跑一趟？”</p>
说罢，又遗憾又嗔怪道：“我还想看看让你去你会不会像别人男朋友那样不好意思呢。”</p>
恋爱中女人的小心思，陆城听懂了。</p>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但并不表示他是个木讷的人。</p>
恰恰相反，当他想对一个人好时，是很体贴的。</p>
就像此刻，面对女朋友那点小心愿，他就觉得满足一下也没什么。</p>
陆城爽朗笑了一声：“没事，大家都是几年同学加朋友，该聊的平时也聊得差不多了，我去买。”</p>
曲苗苗羞涩笑笑。</p>
吊着的心还没落下，直到陆城从旁边楼梯下去，她终于松了口气。</p>
整个过程似乎很漫长，其实从看到丛琦到支开陆城，不到两分钟。</p>
陆城身影刚从楼梯口消失，那边的丛琦就气冲冲跑过来，一把撩开曲苗苗这桌竹帘。</p>
丛琦今天穿了一条及膝绿色波点裙。</p>
裙子版型普通略显宽松，颜色也是沉静的墨绿，但穿在她身上就彷佛被赋予了特别的魔力，沉闷的墨绿显得格外低调有质感。除了曲苗苗，其他几人都是第一次见丛琦，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p>
曲苗苗佯装诧异：“丛琦？你也在这里吃饭啊，真巧。”</p>
“这是我邻居，从小一块长大的。”曲苗苗微笑着，若无其事介绍。</p>
“美女，你好你好。”最右边的杨爽率先回神，跟丛琦打招呼。</p>
丛琦看了他一眼，怒容一时间没有收敛好，语气却带着克制：“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一下。”</p>
丛琦看了下曲苗苗，又看向曲苗苗旁边坐着的宋怡宁。</p>
宋怡宁还沉浸在美貌冲击中，突然对上丛琦愤怒的眼神，她有点懵。</p>
丛琦嗤了声，多少有些迁怒。</p>
“曲苗苗，原来这是你朋友啊？”</p>
“我就说我们厂怎么突然在外面找了个翻译，原来是你帮忙牵线，你真是热心。”</p>
丛琦表情很难看，说话不免阴阳怪气。</p>
宋怡宁一怔，没弄明白意思，但听出丛琦在生气就更加懵了，想说点什么，被一旁的万坚拉住，微微摇头。</p>
而杨晓红两人追上来就听到这句。</p>
对视一眼，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同样的疑惑。她俩没随意开腔，直接往丛琦身后靠了靠，摆明了是来给她壮声势的。</p>
曲苗苗拿不准陆城什么时候会回来，自是不敢跟丛琦弯弯绕绕打太极，只想赶紧把她送走。</p>
于是——</p>
她坦然承认了。</p>
“丛琦，你是在说怡宁到药厂的事吗？”</p>
丛琦冷笑。</p>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我当时只是想药厂好你的工作也更稳定，就随口说了一句，恰好怡宁能力够，药厂那边同意了。既然你这么介意，我向你道歉。”</p>
边说，边用歉疚的眼神看着丛琦。</p>
“哦~~你不知道？曲苗苗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明确知道这是我调岗的机会，你这随口一说还真厉害，怎么说得好像为了我们厂子鞠躬尽瘁为了我好似的，你的潜台词在说，若是换我去，任务就会搞砸，厂子就不会好是吗？”</p>
杨晓红和姜萍闻言同时皱眉，很诧异的看着曲苗苗。</p>
——这是两人闹翻的理由？</p>
“丛琦，就算我们现在不是朋友，你也不能从结果往回推认定我那么早之前就故意坏你好事吧？”</p>
“事实上，决定用怡宁而不用你是药厂领导的决定，觉得你能力不够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厂领导。若说我有错，那就是错在多了句嘴。你现在冲我生气很没道理。”</p>
曲苗苗声音依然柔柔的，话里的刺却一根不少。</p>
“曲苗苗你有毒吧，你要是个外人说漏嘴也就说漏嘴了，你跟丛琦穿一条裤子长大你会不知道她的优势和劣势？你会不知道这个机会对丛琦有多重要？你假不假？你特么就是个贱人，亏读书时丛琦跟我们玩都带着你，怕你不习惯跟人打交道还交代大家主动跟你搭话，我他妈真是……”</p>
“贱人，你他妈就是个贱人！”</p>
姜萍急性子，最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意有所指。</p>
她在外头打工三年粗话学了不少。</p>
一听两人撕逼原因跟前途有关系，立马忍不了了。</p>
推开最外围看呆住的杨爽，直接爆了粗口。</p>
杨晓红则沉稳许多，赶紧抱住她腰，免得她激动得扑上去咬曲苗苗。</p>
她这一拽，万坚几人回过神来了。</p>
加之姜萍一顿暴力输出，原本作壁上观的万坚几人坐不住了。</p>
甭管这事谁有理，曲苗苗毕竟是陆城媳妇儿，无意间抢了位置的也是他们的朋友，虽说没骂到宋怡宁头上，那也不能坐视不理。</p>
“诶，说事就说事，别一口一个贱人，讲讲素质行吧？”</p>
万坚起身挡在曲苗苗身前。</p>
宋怡宁见状，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p>
有些不乐意见到自己男朋友维护另一个女人，即便那个女人不是外人。</p>
她看着丛琦的眼神倒是有点不好意思。</p>
毕竟又不打算进入药厂工作，只是赚个外快顺便长下见识积累工作经验罢了。</p>
说白了，这份“翻译”工作对她来说可有可无，所以面对丢了晋升机会的丛琦，哪怕自己没错，依然感到些许不自在。</p>
但毕竟曲苗苗是因为自己才……</p>
所以她也不能当面跟丛琦说什么来打曲苗苗的脸。</p>
“什么素质？素质就是背地里干点恶心事，嘴上阿弥陀佛装菩萨呢？你谁啊，给老娘滚一边儿去。”</p>
姜萍不怵。</p>
要不是杨晓红抱着她腰，她能冲上去薅曲苗苗头发。</p>
不过行动受制，嘴巴却没闲着。</p>
继续骂曲苗苗：“敢做不敢认啊？曲苗苗，要不咱找曲老师问问他怎么教的你？”</p>
这就是家长是老师的坏处了。</p>
干了坏事被发现，对方随时能找到父母面前告状。</p>
曲苗苗脸色倏变：“姜萍，这是我和丛琦的事，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p>
“丛琦，你只会躲在她们身后吗？”</p>
“我就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故意的，你学历不如人是事实。就算我没说漏嘴，药厂也很有可能找另一个人来代替你。你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p>
丛琦看着义正言辞死不承认的曲苗苗，缓缓点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p>
上前一步。</p>
“啪——”</p>
清脆响亮的一声，震住了所有人。</p>
就连站出来维护曲苗苗的万坚都吓了一跳。</p>
曲苗苗脸被打歪，身形都旋转了半圈。</p>
半晌才回过神，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丛琦，尖声叫道：“丛琦，你打我？”</p>
“打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我心知肚明。曲苗苗，我不是法官，认定你有罪不需要任何证据。我把话放这儿，你搞我就别想我忍气吞声，我今晚回去就让咱院里的叔叔阿姨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免得谁一不留神就被你给阴了。”</p>
曲苗苗目光瑟缩了一下，愤恨道：“丛琦你不讲理。”</p>
丛琦歪着头，点头。</p>
“对，不讲了，你也可以跟大家说是我欺负你呗，看他们信不信。上回你不经我同意骗我跟这位男同志相亲，咱俩闹翻后你不就哭哭啼啼跑回楼里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让大家以为我欺负你吗？”</p>
“所以现在又装什么装？反正都不是朋友了，你坦坦荡荡给我使绊子我还高看你一眼。现在像躲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真叫人看不起。”</p>
曲苗苗下唇被牙齿咬出点点血迹。</p>
她永远都恨丛琦这副高高在上，恣意张狂的模样！</p>
“丛琦，这一巴掌我记住了，你等着。”</p>
丛琦哈、哈两声，嘲讽味儿拉满了。</p>
“等什么等，有本事你现在就打回去，我答应你，这回不用姜萍和杨晓红帮，你敢吗？”</p>
不要人插手，被打得满地找牙的绝对不是她丛琦。</p>
曲苗苗：“……”</p>
她确实不敢。</p>
她不能再跟丛琦纠缠，陆城很快就要回来了。</p>
曲苗苗怨恨的看着丛琦那张漂亮到令人生厌的脸，深吸一口气，忍下满腹屈辱。</p>
道：“对不起，可以了吗？”</p>
嘴里的锈味儿时刻提醒她今天的狼狈以及在陆城朋友面前丢掉的脸面。</p>
杨晓红不满：“你好像心不甘情不愿。”</p>
杨爽：“喂，你们够了——”</p>
最后一个“吧”字淹没在两个女人的冷眼里。</p>
而曲苗苗被打的半张脸微肿，另半边被气得通红。</p>
她真想问问杨晓红两人，大家都是同学凭什么毫不犹豫就站在丛琦那边？</p>
但她得忍。</p>
曲苗苗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陆城，每念一遍，就好似给自己加了防御结界一样，这才把那股憋闷劲儿按住。</p>
她再次深呼吸：“丛琦，对不起我已经说过了，你还想我怎么样？”</p>
丛琦深深注视着她。</p>
曲苗苗眼底溢满怨恨却还在演着莫名其妙的戏。</p>
这让她这个人都假得离奇，这一刻，丛琦忽然觉得特别没劲儿。</p>
“不想怎么样，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曲苗苗，好自为之！”</p>
说完，丛琦看着旁边杵着的几人。</p>
似笑非笑道：“十年交情，我没对不起她过她都冷不丁捅我两刀，你们啊，可要当心咯~~~”</p>
曲苗苗恼极：“你少挑拨离间。”</p>
丛琦耸耸肩，冷哼一声，看都没看曲苗苗一眼，而是跟杨晓红两人道：“走走走，这里空气难闻死了。”</p>
姜萍配合地挥挥手：“就是，真臭！”</p>
“谁让有些人就是臭呢？”</p>
“……”</p>
三人有说有笑，阴阳起人来默契十足，被一旁悲愤委屈、泫然欲泣的曲苗苗衬得浑似活脱脱的反派，还是蹦跶得特别欢，下一秒就要被主角狂打脸的那种。</p>
可丛琦不在乎。</p>
她对朋友对自己人一直以来都包容，性子偏软，但一旦对方被界定为外人，她怎么对她，她就要还回去。</p>
曲苗苗如今显然已成外人。</p>
陆城买了卫生巾回来，丛琦三人正好走到回廊那一个钝角边。</p>
按理说陆城应当注意不到她们。</p>
可不知怎地，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驱使着他侧首朝回廊那头看。</p>
就瞧见三个很会打扮的女生。</p>
中间穿绿色裙子的那个背影尤其亮眼，她一手揽着一个，似乎在跟两人说话，叫人有种想看她长什么样的冲动。</p>
“陆城！”</p>
曲苗苗见他站在楼梯口，朝丛琦她们离开的方向看。</p>
登时脸白了白，紧张地冲过来抱住陆城胳膊。</p>
陆城回神。</p>
以为她着急了，赶紧把袋子递给她：“里面卫生纸也买了。”</p>
曲苗苗捏着袋子，很想问他刚才为什么出神，然而在陆城“疑惑催促”的眼神下，她只能先去洗手间了。</p>
陆城没想太多。</p>
认定是大姨妈的到访让苗苗情绪不稳定，回到亭子里，发现大家看着他欲言又止。</p>
陆城皱眉。</p>
“怎么了？”</p>
“怎么都这副表情，不会是咱们的餐费超标了吧？”</p>
姜高飞翻了个白眼：“你错过好戏了。”</p>
陆城疑惑。</p>
姜高飞低头夹菜，不说话了。</p>
他不说，杨爽和万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p>
他们仨大男人杵在这儿，却任由人家嘴巴子挥到了好兄弟媳妇脸上，这怎么开口嘛。最后还是宋怡宁小声把曲苗苗被人找茬又挨了打的事说给陆城听。</p>
陆城脸色沉了沉。</p>
“苗苗是我女朋友，你们都不护着点？”</p>
杨爽摸摸鼻子，嘟囔道：“对面也是女的，我们哪知道人家说动手就动手，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p>
姜高飞本就对曲苗苗有意见。</p>
倒不单单是相亲让他难堪那事儿，而是自从曲苗苗成了陆城女朋友，对他们就开始大包大揽。</p>
明明大家是平等的，可有时候就感觉她作为领导在“指挥”一样。</p>
是，他承认，她的很多意见的确具备前瞻性，包括这次能这么快找到投资人，曲苗苗也出了力。</p>
但被一个中途插进来的女人压在头顶，姜高飞自然是不爽的。</p>
只是因为她毕竟是陆城女朋友，他才把这股不爽给憋着。</p>
上回那场丢人的撮合顶多是矛盾爆发的导火索。</p>
这会儿见陆城动气，他干脆直言：“这事吧，我们也不好评价对错，你回头问问曲苗苗呗。”</p>
虽然他也记恨丛琦上回把他骂得跟狗一样。</p>
但一码归一码，断人前途被打一巴掌真的不冤枉，普通人拖后腿当真没自己人捅刀子来得恨。</p>
他要是没记错，宋怡宁到药厂兼职还在曲苗苗帮他撮合之前。</p>
品一品，这就有意思了。</p>
前脚偷摸摸搅黄了别人的工作，后脚还能演好姐妹介绍对象。比起嘴皮子跟刀似剌人的丛琦，他觉得曲苗苗更吓人。</p>
当然，这些也就是在心里想想。</p>
姜高飞没傻到当着陆城面说曲苗苗的坏话。</p>
万坚也有顾虑，毕竟另一个当事人是他女朋友。</p>
只有杨爽最光棍，不偏不倚把事儿给说明白了。不过最后还是补了句：“也不能怪苗苗，那女的挺过激的。本身工作的事就是能者居之。”</p>
有杨爽开口后，万坚这对才跟着附和曲苗苗遭了无妄之灾。</p>
至于心底究竟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p>
而另一边，丛琦三人本就吃得差不多了。</p>
又遇到糟心人糟心事，实在没心情赏风景，拿了东西买单走人。</p>
“还逛吗？”</p>
“算了，准备打道回府吧！”</p>
丛琦觉得晦气死了。</p>
本来曲苗苗办的那些膈应人的事，她都当她为爱魔怔。</p>
哪怕绝交她也没跟任何人说曲苗苗的坏话。</p>
她只当她长了一颗恋爱脑——天大地大不如男朋友大呗，谁多看一眼那就是向她宣战，这种想法正常人肯定理解不了，但也要允许人种多样性，不是吗？</p>
可故意朝她工作下手，这不是恋爱脑能解释的，这是人品有问题。</p>
这证明她对自己的恶意并不是出于“恋爱昏头过于防备”，而是别的原因，她就是披上紧张男朋友的皮。</p>
这事过不去，真过不去了，必须得让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p>
丛琦着急回家控诉曲苗苗的恶形恶状。</p>
姜萍看她气得腮帮子鼓鼓，胳膊搭在她肩上安慰道：“她这么不干人事迟早翻车，天道好轮回，咱就等着。”</p>
“是啊，谁不怕面上笑眯眯暗地里捅刀子的人？哎呀，我得跟班长她们说说曲苗苗这事。”</p>
班长人缘儿也不错，她要是信了曲苗苗聊天时随便带出几句，大家恐怕还真以为丛琦怎么着了呢。</p>
姜萍很赞同：“是该说，免得到处装相，搞得好像丛琦对不起她一样。”</p>
“嗯嗯，那你们见缝插针帮我澄清一下。”</p>
丛琦连连点头，也没摆什么清者自清不屑澄清的清高范儿。</p>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p>
等跟杨晓红和姜萍分道扬镳，她一个人时，脸上的斗志昂扬才渐渐消失，转为反省。</p>
——其实曲苗苗说的也不全都是错，错失机会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她的算计，而在于自己没优秀到不可取代。</p>
她的确该想想怎么提升自己。</p>
这是丛琦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p>
还没等她思考出结论。</p>
突然——</p>
眼前出现一片阴影。</p>
随后就是一道大喜过望的女声:“小姐等一下，我觉得你外在条件好优越啊，有没有兴趣拍广告咧？”</p>
丛琦先是一愣，旋即皱眉。</p>
“没兴趣。”</p>
她绕开对方要走。</p>
那人却不放弃，侧着身体边紧跟着她边交谈：“为什么没兴趣呢？你长得又靓气质又好好，拍广告收入很不错喔，有机会还能拍电影拍电视剧，我一看你就觉得你肯定可以红遍大江南北。”</p>
郦慧心胸前挂着相机。</p>
她进入这行已经七八年，什么人能红，什么人不行，她一眼就能看出来。</p>
明星呢，要么气质独特，个人特质明显；要么就是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的皮相。</p>
凭借这份眼力见，她在街头巷尾挖到了好几个不错的苗子，如今发展得不错。</p>
如果没出意外，她很快就能成为港城的黄金星探。</p>
可惜了，天有不测风云，如今只能躲到内地重操旧业。</p>
“我不是骗子，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工作证，小姐你看看。”</p>
丛琦听她那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好奇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p>
郦慧心嘴角咧开，很是开心：“哇，你听得起来呀？”</p>
“对，我不是榕城人。我是海市人，不过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阿妈到港城去生活了。”</p>
大部分时候她主要还是在京市和海市来回跑。</p>
这次来榕城是因为帮一个剧组挑人，剧组需要站那儿就能艳惊四座的人演四大美人之一，她听说榕城美女多，加上又接了帮当地企业找广告模特的活儿，这几天正好在市里几大繁华街头蹲着。</p>
晒了快十来天，反正把自己搞得跟黑炭差不多了。</p>
形象不错的她其实遇见了几个，也搭上话了，可综合资质只能说将就，终归少了惊艳感。</p>
她可以负责任的说，眼前这位绝对是顶尖的皮相，当花瓶都能掀起巨浪那一类。</p>
若是她出现在港城或是湾市的街头，怕是早就被星探挖掘捧出头了。</p>
郦慧心不管丛琦有没有回应，继续说着当明星的好处。</p>
“我手头正好有个冰橙汁广告要找人，雪兰冰橙汁，小姐你应该知道吧，是你们榕城的本地品牌，要求就是青春靓丽大方，我觉得你好靓好合适的……”</p>
丛琦本打算闷头直接走，可她一直跟着，嘴巴还不停歇。</p>
跟唐僧念经似的，叫人心烦头疼。</p>
“对不起，我真的没意向。”她再次重申。</p>
“为什么呢？”</p>
“小姐，就算你是新人，我也能帮你争取到五位数的广告费，这样你都不考虑乜？”</p>
郦慧心此话不虚。</p>
若是在港湾地区，稍微混出点名堂的明星片酬七位数打底。</p>
广告费也是六位到七位不等。</p>
内地企业拍广告若是想要港湾明星，就算对方只混了个脸熟开价也不低，其实性价比不高，很不划算。</p>
这时候很多人可能会问：难道内地没有家喻户晓的明星？</p>
为什么不找他们？</p>
莫非港湾明星就更吃香更高人一等？</p>
吃香是肯定的。</p>
说句现实点的话，别说港湾娱乐圈吃香，只要跟外国沾边，什么都吃香。</p>
这时候内地大环境就是崇洋媚外之风盛行。</p>
但根本原因在于内地娱乐业尚处于洼地时期，不像港湾地区在造星上已经有了一套完整成熟的流程。</p>
人民群众认识的电视熟脸很少有个体户。</p>
大都来自各省各市的剧院、文工团。而体制内的演员们拿多少工资，接什么活儿都是有规定的，是需要上级领导批准的。</p>
虽说这其中肯定不排除有私下接活的人，只是这种做法很可能导致用人方跟文工团、戏剧院扯皮。</p>
对于规模不大的企业来讲，效率和性价比永远排在第一位。</p>
近些年的广告，月历，海报，并非都是已成名的明星，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横空出世的陌生脸孔都验证了这点。</p>
郦慧心给丛琦的报价绝对很良心，已经是行业里用生面孔的最高价。</p>
她自信这个数目一定能让对方心动。</p>
说完，她便期待地看着丛琦。</p>
不断强调：“小姐，别人想吃这碗饭那是没这个条件，你长这样完全是老天追着喂饭，到嘴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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