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听完没立刻接董锵锵的话茬儿,半晌才轻描淡写地回道:“完成(对赌)问题不大。”
董锵锵本来还想提醒老白,大股东如果限制老白用钱发展业务,涉嫌妨碍企业正常经营,只要老白工作时注意留痕,尽量用邮件而不是电话沟通重要事项,留好相关证据,万一以后真闹掰了打官司时也能用的上,业绩对赌一说可能就无法成立。此刻却见老白信心满满,虽然不知老白对下半年的信心来自何处,但已觉出自己不便再啰嗦这件事,又觉得自己还是该尽到小股东的提醒义务,正纠结时,就听电话那头的老白喊道:“雷兰亭,再有五分钟咱们就走,你先把车着上。”
听到雷兰亭的名字,董锵锵虎躯一震,他记得中国周时雷兰亭因薪资的事找老白要过账,要钱时的嘴脸也不太好看,还直言老白因为给合作的导游们集体降薪而和导游们的关系有些僵,没想到短短一个月过去,两人竟能又一起共事,而老白要同时带那么多团,势必还是要和导游们合作,但貌似这些董锵锵以为的困难并不存在,他一时感觉有些难以置信,同时又对老白在用人和管人方面确实有一套感到钦佩,忍不住感慨俩人都不是普通人。
不过诧异归诧异,董锵锵清楚老白最后那句并不是说给雷兰亭,而是说给自己听的,正要最后再恭喜两句就结束对话,就听老白又道:“对了,中国周那事我听说了。”
董锵锵没料到他会提这个,简单“嗯”了一声。
“我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其实不管国内还是国外,永远都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所以你也别太当回事,只要你是真心实意做事的人,这种破事就永远少不了。还有,乐白这次能在德国这边接到一些小商团也有你的功劳,我指的不是一欧元那个方案,当然那个我也该谢你,我说的是你让我在中国周上给乐白打广告,因为这边报纸和电视台对中国周的宣传,乐白成功蹭到一波中国周的红利,广告效果比我预想的要好的多。”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毕竟我也是乐白的小股东。”董锵锵客气地回了一句,他越来越习惯不把他人的表扬和赞美当回事,左耳进右耳出。
“还有件事得谢你,也是听了你的建议,从房东那儿搬出来前我就买了大众的优先股,没买多少,不过当时怕你心理压力太大就没和你说,现在已经赚钱了,就不怕告诉你,你也可以放心了。”老白话说到一半儿时又想到了什么,果断地闭上嘴,把剩下的一句烂在了肚子里。
老白的这番话瞬间把董锵锵带回筹备中国周的那个夜晚,他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你一定要买,就买大众的优先股。祝你好运。”
明明是自己帮了老白,可老白的言辞却让董锵锵生出一种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安慰和鼓励的人的荒诞感。他正错愕,老白匆匆说了句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董锵锵倚着围栏望着远处将要落山的如血残阳怔怔出神,想到桀骜不羁的老白和财大气粗的投资人互生罅隙,内心还是忍不住隐隐为老白担忧,但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和老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人,有些话就算他说了可能也只是求自己一个心安罢了,非典横行时,老白不会听,现在乐白业务强势回归,老白更不会听。
还是老话说的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六月底,凝聚筹备组众人心血的第一届中国周纪念封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主题也是集思广益,琳琅满目,既有绵延万里、源远流长的长城,也有憨态可掬的熊猫,还有炽热火红的中国结等各类中国元素。而在制作期间,筹备组还同步推进了收集捐款机构/人收件地址的工作,而对于不愿披露地址的捐款人,筹备组就只能献上默默的祝福了。
虽然董锵锵的听课状态渐入佳境,记笔记的技巧越来越全面、纯熟,奈何大学学习终究是个不断精深的过程,不断遇到新挑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些他可以通过泡在图书馆里独自啃书本解决,只是教授推荐的书海无涯,他不得不逼着自己提高针对重点章节的快速泛读能力,但经济类高级阶段课程的考试经常会碰到论述题,仅靠看书是没用的,必须和教授或助教讨论自己对论述题的解题思路,教授们平时真的是老实待在学校的多,只要预约上了教授的谈话时间就很容易找到。可尽管他花了很多时间想办法解决层出不穷的困难,有些问题终究还是超过了他当下的能力。虽然他在上学期的公法考试中顺利通关,但高级阶段的科目考试并不都能找到过往考卷参考,碰到未知题目的概率极大,答好论述题便成为重中之重。
董锵锵间或向郑春花,杜蓝等人求教,郑春花劝他多和教授沟通,毕竟人家是出题的和判卷的,越熟悉老师的教学风格对学生总是有利无弊。杜蓝很认同郑春花的见解,感慨特里尔大学教授和学生的比例已经算很不错的了,像慕尼黑工大这种知名大学,师生比例多少有些失衡,教授就像雨天的兔子一样很难被抓到。
杜蓝特别告诫他,德国公立大学从来没什么期中考试之类的玩意儿,就期末考试一把定输赢。董锵锵学的专业算上补考,一门课程最多可以考三次,而某些热门受限专业在慕尼黑工大只有一次考试机会,不及格的人要么退学,要么换专业,要么换学校。
对和教授打交道,如今的董锵锵早已不像学期伊始那样战战兢兢,按时上课、积极做练习、和参加广泛的学生讨论已把他彻底锻炼出来。以前的他虽对自己的口音充满自信,却因没有专业知识打底,总是耻于提问,可每天通过上各种大课小课新认识的各国学生让他慢慢意识到,他并不是唯一一个专业德语不好的,而且就算专业德语没问题依然还是有人听不懂教授在讲些什么,董锵锵像条鲶鱼一样到处提问,也就免不了被其他学生当作学习积极分子拉住当面请教:这位帅哥,不好意思,刚才教授讲的你听懂没?听懂的话,能不能麻烦你给说说这个问题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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