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界突然有一缕一缕的霞光四散开来。
两人对视一眼。
翩凰要出世了！
赵芙双就要跑出去，易篁握上她的肩，“穿衣。”
“哦。”赵芙双匆匆穿衣，一如既往一身质地柔软精致的白衣，干净纯澈。
梳发之际，她才注意到易篁在定定的看她。
她侧眸：“怎么了？”
易篁不自在的收回目光，“无事。”
赵芙双一笑：“我好看吗？”
盯着她明媚的笑颜，易篁勾唇如实道：“好看。”
这世间没有人比她好看。
易篁扪心自问。
过往，自己不见得能有多君子。
与赵芙双同居一室那段时间，她穿衣梳发，他总是刻意避着，倘若对她当真没有念想，又怎需避着。
之所以避着，只怕是对她早有些没办法意识到的情愫。
今时，她当真成了他的，他自是无需死守界限，姑娘眉目如画，静与动之间皆是灵气，亦是怎么都看不够。
赵芙双也不梳发了，靠近他一步，下颌搁在他肩头，歪着头笑吟吟的看他，“哦，你也好看。”
易篁侧眸看着她的如瀑黑发突然便问：“赵芙双，我与他，你更在意谁？”
话出口，竟是连他自己都是一怔。
这般计较且儿女情长的问题竟是出自他之口！
赵芙双顿一下，笑开：“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你们不是一个人吗。”
“不是，至少此刻并不是。”既是问了那便问到底：“倘若我与他此生只能存一人，你更希望是谁？”
看着他，赵芙双也缓缓认真起来，她不再粘在他身上，直起身子看他：“倘若今日我与云半晴共遇险，你只能选一人救，抛开你我夫妻一场的责任，你又会选谁？实话实说，不可以敷衍我。”
易篁一顿，良久，唇间动了动最后却如实道：“我不知。”
这三个字像是闷雷一样敲在赵芙双心口。
明知不必自讨苦吃，却偏要屡次试探。
她讨厌这样不知餍足斤斤计较的自己。
也讨厌事关云半晴便不肯让步的他。
更怕有一日他真的在她和云半晴之间选择了别人！
她索性抿唇赌气开口：“你看，我不能骗你，也不能骗自己，幽篁他至少在我和别个女子之间做选择时不会迟疑。”
易篁看着她久久沉默，赵芙双立足他面前也再没了话。
外界，七彩光芒越来越盛。
终于，易篁牵她的手：“走吧。”
赵芙双抽回手不让他牵。
易篁一顿，看赵芙双孩子一般垂着眼眸，抿着唇不语，他心口涌上莫名的心疼和自我厌弃。
她为救他可不顾一切，甚至舍得去清白，而他分明心疼她也心悦她，却不敢承诺一句让她放心的话。
或许她说得并不错。
他又伸手牵她，她索性转身背对他看外界的漫天霞光。
易篁沉默许久，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梳篦，抚上她的青丝。
赵芙双明显一怔，却也安静让他为她梳。
他此生从未为谁做过这种事，也从未想过他会为赵芙双做这样的事情。
可梳子落在她青丝间竟然有种莫名的安抚作用。
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一个算不得多完美的髻落成的时候，赵芙双撇撇嘴眼里明显有了愉悦，却还是嘟囔：“不好看。”
易篁指尖勾着她的一缕发，竟是勾唇一笑，“生气却不离开，便是等着我哄？”
“……”赵芙双脸颊一热，“易篁，你别仗着我喜欢你便欺负我。”
易篁一笑：“不是更喜欢他吗？”
易篁此话出，赵芙双莫名眼眶有些红。
她知道，她方才的回答并不算是个好的答案。
易篁如今无半分幽篁的记忆，在他心里他们是两个人，她选幽篁，那她主动与他圆房便变得可笑且目的不纯。
而她分明可以有很多答案，她爱他的时候，她只是赵芙双，他只是易篁。
从过去到现在再到将来，有没有幽篁，她也都爱慕他。
就在这时，易篁靠近她后背，伸手搂住她的腰身，头微低，唇贴近她耳边：“你若开心，我成为他又何妨。”
赵芙双定定的看易篁，眼眸更红了，“你有毛病，哪个都是你，你还计较。”
“你的回答便证明我们并不是一个人。”
易篁将她搂进怀里，温声道：“待我将他的一切都取而代之，必回头再问你一次。”
“而你的问题，我虽无法给你承诺，但倘若有一日我委屈了你，你便弃我而去，此生再不必给我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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