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恼怒地看着无极,无极却觉得她好像在撒娇,“你怎么在这里?”无极换了语气又问了一次。
“我跟将军来的。”无极反应过来,“所以,是少夫人?”
霜降点头,无极继续追问,每得到一个答案,他都变得更加震惊。“少夫人不是怀孕了吗?”
“小公子已于月前就产下,母子平安。”
“月前?”无极出去找萧正礼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军营,无极不再继续追问,月前,孩子才七个多月。无极两人先去梳洗,再去拜见安然,白露说安然在睡觉,所以他没有进门打扰,去找了叶远征。
“怎么样?”叶远征见到两人回来,想着两人应该带着好消息回来的,他也是一直在等两人来汇报情况。
“悬崖底下,我们已经全部找过了,连衣角都没有看到,后来我们沿着河流一直往下,而那条河流到突厥境内,我们越过边境进去查探过,但一直都没有找到线索,前几日抱着侥幸,我们进了城,找到二公子以前认识的一个小摊老板,他告诉我们二公子曾经找过他,并且二公子已经回来了。”
叶远征疑惑,“没有人回来,如果正礼回来,一定会先来找我,但是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会不会是二公子还在担心军营的奸细,所以不敢露面!”
“不对,即便他不告诉别人,一定也会告诉我,或者找你们。”
“那为什么二公子会比我们还要晚?该不会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吧。”
安然终于睡醒,白露在她吃粥的时候,告诉她“将军,无极跟无棱回来了,没有找到二公子。”
安然轻轻地回了一句“是吗?”
萧正礼你在哪里?
她由始至终都不相信萧正礼会死,萧正礼从来都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他聪慧,坚韧,安然相信,如果有一天萧正礼真的要死,他也一定会死在城门口,与城池共存亡。知道萧正礼跌落悬崖的时候,安然虽然很伤心,但是她在想下次如果让她看见萧正礼,她一定要狠狠地骂他,孬种,撤退就撤退吧,还被人从山上丢下去,还不如在城门口死了算了。
叶远征派来守着的小兵看到白露拿来了吃食就知道安然醒了,叶远征带着无极跟无棱来了,无极跟无棱进门看到苍白的安然,心里也忍不住震惊,少夫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见过少夫人。”
“以后叫将军。”
无极开始汇报关于萧正礼的事,安然嘴上轻飘飘,但是心里时刻都在想着找到萧正礼的,无极说每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都在床边的舆图上,沿着河流走向的地方,如果萧正礼真的没事要回来,应该会从山脚绕回来。“你们两个怎么回来的?”
“我们假扮成难民,因为排查的官兵手上没有我们的画像,所以我们很顺利地过了所有排查的关卡,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多数是在夜间穿过山林回来的。”
“每一个地方都是检查的关卡?”
“是,而且那些人还拿着二公子画像。”
如果那个摊贩说的是真的,萧正礼比无极两人还要早出发来山城,但是为什么无极跟无棱都回来一天了,却没有半点萧正礼的消息。
萧正礼要么就是被敌军发现抓了,要么就是遇到排查现在又躲起来了,安然内心虽然有着极大的不安,但是还好,听到萧正礼还活着。
“我们要不要给萧太尉带个信,告知这件事?”无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安然摇头,“你们也只是半路听来了,等找到正礼再告知帝都那边,免得失望。”
而萧正礼那天从山林翻过去到了长风关,那是唯一一条可以进城的路,萧正礼在山林间躲藏了两天,观察敌军的换防时间,他潜伏后抓获一个士兵,更是换上士兵的衣服试图蒙混过关,但是上天好像故意跟他开玩笑一般,在他穿上军装试图蒙混过关的时候,遇到了前往北边支援的军队,刚好那个领兵的副将看到了他的脸,并且一眼就认出了萧正礼。
萧正礼试图反抗,逃跑,伤了不少士兵,奈何那是两万人的支援队伍,最后萧正礼还是被敌军抓获。
现在的萧正礼就在敌营里,现在正在被敌军主帅撒尼带着人好好问候着,萧正礼那刚刚有点好转的伤势,现在又废了。
萨尼跟萧正礼已经是老朋友了,萨尼今年已三十多,萧正礼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遇到的就是萨尼,那时候萨尼看不起萧正礼,嘲笑他一个毛头小子,竟敢领兵偷袭,但是他被他的勇敢机智所折服,他是个人才,是个难得的将才。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战役,萨尼没少跟萧正礼碰面,虽然是死敌,但是萨尼也当他是朋友。
“萧正礼,你怎么就成了俘虏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萨尼,要杀要刮,干脆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怎么舍得杀你!你还有大用处。”
山城破的那日,萨尼招呼人把萧正礼吊在宜城的城门口,当着所有的百姓,所有的士兵面前,不断地鞭打,萧正礼听到萨尼的辱骂,他知道叶远征带兵拿回了山城,剑南道来支援了,北边谢晗也把突厥人打得节节败退,需要这边派兵支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萧正礼这一条命,死不足惜。
哪怕把嘴唇咬破,萧正礼不出一声。
萨尼不是弑杀之人,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在萧正礼变成一个血人的时候,萨尼还是下令停止了鞭打,只不过,往后的每一日,萧正礼都会经历一遍鞭打。
城内其实还有不少老百姓,那些人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意义,便干脆留下不走了。敌军进城之后,虽然又杀了不少人,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侥幸存活下来,看到萧正礼被打,他们也很痛心,虽然是因为萧正礼他们才会城破,但是他们也明白,他们城破其实是因为那些可恶的土匪,是他们趁着萧正礼出城的时候进城烧杀抢掠他们的家,是他们在破坏了他们家之后打开城门让敌军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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