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柳尘,在听到李格非这个名字以后,却是一脸惊喜的说道:“可是那易安大家的父亲?”
“正是。”
管家答道。“快,快带我去。”
柳尘顾不上一夜未眠的疲惫,直接兴奋喊道。“可那小太监怎么办?对方是宫里出来的,咱们……”“一个死太监而已,管他做甚,待我招待完李大人再说。”
柳尘直接摆手说道。管家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就直接带着柳尘去了四环驿站。到了驿站,柳尘很快见到了李格非。但让他有些错愕的是,如今该有七十多岁的李格非,看上去却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这让柳尘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管家搞错了!“在下柳尘,字孝直,不知李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心里虽然怀疑,但柳尘还是把表面礼数做到了位。要万一人家保养得好,所以显年轻,那也说不定啊!“你就是柳庄主?”
李格非回头打量一眼,接着就冷不丁的说道:“好了,废话不多说,把我女儿交出来吧。”
“啊?”
柳尘闻言一愣,“原来易安大家竟然也在庄子里吗?哎呀!这可真是太失礼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柳尘的激动可不是做假的,因为李清照的的确确是他一直以来的偶像。曾几何时,常常做梦都想与她来上一次横跨千年的会面!如今得知居然就在自己庄子里,激动也是在所难免。“哼!你别想装作不知!她来这边,可不就是冲着你吗!你能没见过?”
李格非皱眉说道。“冲我?”
柳尘听得一头雾水。李格非见柳尘还在“装傻”,自以为他不打算交人,于是直接出言威胁道:“柳庄主,你可知拐人妻女者,照我大宋律当如何判决!”
柳尘一听,更是疑惑,“李大人,你这话我就真听不懂了,我虽然做梦都想与易安大家见上一面,但至今都未能得偿所愿,又何来拐走一说?”
他倒不怕什么大宋律,只是不想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尤其这事儿还牵涉偶像!“你还敢不认!”
李格非瞪着柳尘,然后顺手拿出一张纸扔给柳尘。而上面写的,正是之前易安寄给他的那首词:【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而这首词,至今都还被柳尘装裱在他书房的桌案上。“这死丫头!不尊父言,明明已经把她许给了赵家公子,可她却还敢私底下给你偷传如此伤风败俗的诗词!你还敢说没见过她?”
李格非瞪眼怒斥道。“……”柳尘听后,顿时愣在原地。把她“许”给了赵家公子?难道不应该说“嫁”吗?是李格非用词不当,还是自己不小心听错了?要知道,许和嫁可是两码事。前者是定亲,还未嫁。而后者则是已经嫁做人妇。“冒昧问一句,令媛今年芳龄几何?”
柳尘问道。“崇宁五年生。”
李格非皱眉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柳尘却没有理会,而是直接掰着手指算了起来。不对,这跟史料上记载的差着近二十年啊!接着,柳尘也猛然想起,之前跟婵儿还有师师争辩“易安”这个称号来历时,她们就很笃定的说他弄错了年龄。“柳庄主,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内,若你还不交出小女,那咱们就等着公堂上见吧!”
眼看柳尘直愣愣的不说话,李格非随即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之后,一甩袖子,便沉着脸独自走了出去。柳尘也没起身相送,而是仍然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庄主,还有个小太监等着呢。”
管家这时候上前提醒道。“嗯?哦,带路吧。”
回过神的柳尘随口说道。之后,两人便朝另一个房间走去。刚到地方。就见一个捏着手绢儿的白面太监,正斜眉歪眼,上瞧下看,一副嫌弃又不屑一顾的样子。小太监看管家对柳尘恭敬的样子,也知道他身边跟的应该就是庄主了,于是扭了扭脖子,给了柳尘一个白眼,“哟,你这个庄主,架子挺大嘛,这么久才来。”
“哦,不知这位太监有何指教。”
柳尘淡淡问道。对李格非客气,那是看在偶像的面子上。但对这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死太监,柳尘可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懂不懂规矩!要叫公公!”
小太监瞪着眼,嗑着牙喝斥道。“你就说什么事吧。”
柳尘不耐烦的摆手说道。“你!”
小太监胸脯子乱颤,“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来这儿,是传李公公的口谕,你这柳家庄的田地,原是属于咱们李公公的,只是这里以前又荒又破,才没功夫过来,如今得闲了,这地也该收回来了。”
“李公公?哪个李公公?”
柳尘皱着眉头不解问道。而一旁的管家这时候小声说道:“他说的应该是大内总管,李彦李公公。”
“前任大内总管死了以后,李彦就把他的东西都接了过去。”
“其中就包括,汴梁城周边的三万四千多顷田地。”
听完解释,柳尘这才反应过来。那个李彦,柳尘知道,是皇宫里有名的太监。他的前任就是个巨贪,喜好兼并土地,死后李彦接手,这厮更贪,直接造了个“西城所”,把汴梁城周边三万四千多顷土地,全都囊并到了他的手里。而这也导致,原本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很多百姓,直接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最可恶的是,这李彦在兼并土地的时候,为了镇压反抗,还直接杖杀千余不愿交出土地的无辜百姓!搞得天地生变,民怨沸腾!可以说他也是如今百姓起义的导火索之一。“我柳家庄的土地,都是正经买来的,地契田契具在,还有官府做保,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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