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白江城。
作为炎国三座超大型城市其中之一，城中依旧井然有序，似乎并未受到兽潮爆发的影响。
只是，城市的入口处，排满了等候入城的人。
好在即使是深夜，入城工作依然在进行着，坏处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城中，或者说，通过审核进入的，只是极少数。
秦家，作为炎国少数几个大家族，就座落在这座城中。
此刻，秦家大厅之中，聚集了不少人。
“宋家这一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右手边上，一位老者捧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笑眯眯地说道。
“他宋家这几年来，一直在处心积虑，讨好复兴会，想要借助枫国人的势力，在长老会中，占有一席之地，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可不是嘛，”旁边响起幸灾乐祸之声，“要只是死了一个约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结果，连卡尔都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宋家这一次，付出再重的代价，也难以获得复兴会的支持了。”
在场众人都面露喜色。
长老会席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们秦家，尽管已经连续两年，获得了席位，按道理来说，第三次还获得席位，也是很大概率的事情。
毕竟他们秦家的实力摆在这里，说一句不夸张的话，排进前三，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是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到最后关头，他们绝不敢掉以轻心。
就拿宋家来说，他们家族之中，拥有三位天人境武者，实力与秦家相比，有差距，但也不是那种威胁不到的地步。
尤其是这些年来，宋家东奔西走，花了巨大的代价，争取众人的支持，如果真到了选举的那一天，宋家，还真有可能选的上。
可现在，说什么也不行了。
因为卡尔死了，这位在复兴会中，颇具影响力，宋家带着这位去找人报仇，到最后，不到仇没有报的了，把人家的命，都搭了上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别说是其他复兴会的成员，就是他们，也要怀疑，宋家这群人，到底行不行？
就算这件事，宋家之后能给复兴会一个交代，后者，大概率也不会再支持他们了，最多，想从宋家身上，再捞一些好处罢了。
“话说，你们觉得，宋家那个老七，死了吗？”
突然有人问道。
屋内一静。
众人先看了一眼，坐在主座上的看者，见后者没有什么表示之后，才继续议论起来。
“根据传闻，是下落不明，但是又有小道消息说，宋家那个老七，也跟复兴会的卡尔一样，死在了叫做陈凡的青年手中。”
“不会吧？那可是天人境武者啊？”
“卡尔那家伙的实力，也不比天人境武者差，最终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江南武道协会总部？城中几位天人境武者，都感知到了，我想这件事，应该是做不得假的。”
“也就是说，那个叫做陈凡的人，杀死宋家老七，随后在几分钟之后，又杀死了卡尔，连续两场战斗，他真的能行？”
“我也觉得，但是宋家这一次，就是吃了这个大亏，就派去了一位天人境武者，结果阴沟里翻船。”
众人看向说话的人，心道，天人境武者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要多少有多少的。
天人境初期，足以碾压这世上，999的人了。
包括他们在内。
“这么说，是那个陈凡，杀了宋家老七？”
就在这时，坐在主座上的老者发话了。
他一身白衣，须发皆白，有一种仙风道骨的韵味。
“是，是的。”
众人纷纷应道，态度十分恭敬。
因为这一位，正是他们秦家三位老祖之中的一个。
实力，是天人境中期。
只是，他们秦家所拥有的天人境武者，不仅仅是这三位老祖，还有两位后辈，也达到了天人境初期。
当然，这里所说的后辈，是相对于族中三位老祖而言，对于在场众人来说，都是长辈之中的长辈了。
“五叔祖，宋家说，他们宋家那位，是下落不明，但是我想，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怎么可能出去之后，不返回呢？毕竟宋刚他们，都还留在江南武道协会总部之中，那两名枫国人，也是在的。”
“是的，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宋家那位老祖的消息，我也觉得，他八成是死了，死在了那个叫做陈凡的人手中。”
“嗯。”白发老者点点头，随即轻叹一声，道：“真是想不到，我出来的这一天，就收到了他死亡的消息，想当初，他也算是一个人物，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
“是啊是啊。”
众人闻言，都附和起来。
其实他们内心，一个个巴不得宋家那位老祖死呢。
最好另外两个天人境中期的老家伙，也死掉。
如此一来的话，他们就不用担心宋家的威胁了，反而还能够联合其他家族，将宋家蚕食掉，毕竟能够活到现在的家族，谁手上没有一些好东西呢？
“那个陈凡，是个什么情况？”
白发老者好奇道：“我似乎，并未听说过炎国天人境武者之中，有这么一个人。”
“这个……”
众人相视一眼，脸上的神色，也都有些精彩。
“老祖，实不相瞒，那个叫做陈凡的人，他不是天人境武者，或者说，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们压根儿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存在。”
“是啊是啊，老祖，江南武道协会上的资料，说他只是真元境武者。这不是扯淡吗，怎么可能有真元境武者，能够杀死天人境武者的？更别说，连续杀死两位了。”
“肯定是那江南武道协会，故意藏拙，好让人放松警惕，没想到，还真让他们得逞了。”
白发老者微微颔首。
真元境武者，越级挑战，杀死天人境武者这种事，不能说没有，至少他就听过一两个例子。
但是那一两个真元境武者，哪一个都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天才，今后的成就，让他也自愧弗如。
可无数尝试越级挑战的真元境武者，都败在了天人境武者手中。
这一次会是例外？
他不相信。
“最恐怖的是，听说那个陈凡，还不到二十岁，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你们觉得，这可能吗？”有人说道。
“什么！”
白发老者一惊，“多少？十七八岁？”
在他看来，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连续击杀两位天人境武者，实力起码也得是天人境中期了。
怎么可能，才二十岁不到？
“老祖，江南武道协会的资料上，确实是这么写的，”之前说话的那人，一脸惶恐道：“您如果不相信的话，也可以去问问其他人。”
白发老者，目光看向众人。
“是的，老祖，他说得没错，江南武道协会的资料上，确实是这么写的。”
“我觉得做这件事的，可能另有其人，二十岁不到的天人境武者，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出现在江南武道协会之中。”
“对，一定是那群人，故意放出的消息，故布疑阵，宋家的人，好像就已经被吓唬住了，从得知消息到现在都没有采取什么大的行动，我还以为，他们得知消息不久，就会带人去江南城呢。”
大厅中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显然，所有人都不相信，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白发老者，也是不信的。
开什么玩笑，十几岁的天人境武者，还是天人境中期武者。
就是在他那个时代，也没有这么妖孽的人存在啊？
想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那个什么江南武道协会，还真有点意思，不过得罪了宋家，貌似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他倒是想去看一看。
“咳。”
他轻咳了一声，立刻，大厅之内的气氛，再次安静下来。
“这次我来，除了了解一下宋家发生的事情，也想问问，济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仔细算一下的话，他们离开家族，也有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那本长生诀的消息吗？”
丢失了武学，可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以他们的阅历，也无法明白，那门长生诀上的内容，但是肯定是不能流传出去的，要不然，他秦家当初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得到长生诀，不是亏大了？
另外一方面，在他的心中，秦济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晚辈，尽管这次犯了错，但是具体的责任也不在他，只要等他带着东西回来之后敲打一下就好了。
这个后辈还是有十分有培养的潜力的，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天人境武者，为家族增光。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整个大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大多数人，一开始还笑呵呵地盯着白发老者，此刻，都低下头，沉默不语。
白发老者的五感，极其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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