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起身继续朝村子深处去。
这里的屋舍布局,不是一排排或者一列列,而是东一间西一间,没有什么规律,只不过挨得比较紧密,屋子有高有低,有大有小,门口都是一扇红色拱形木门,很多都已经脱落得只剩斑驳的红渍还能窥探出以往模样。
在村子尽头有一棵参天巨树,树下有一口井,井边早已被高高的杂草覆盖,只露出了一角井壁来。
这树白墨认得,与上次和红叶一起掉落的那棵大树是一种,枝繁叶茂,遮蔽了很大一片上空,在下面站着犹如站在一个绿色的山洞里,阴森森凉飕飕的。
“这里什么都没有,”序临似乎一刻也不愿在此处多待,“我们可以走了。”
白墨看向序临,带着轻蔑的口吻,说:“这么厉害,胆子怎么那么小?”
序临反驳道:“我这不是胆子小,是惜命。”
“怕死和胆子小一样。”白墨望着头顶的茂密大树,感觉这棵树的寿命,估计也已上四位数。
“唉!你当真是……”
不待序临说完,白墨却敛去笑容,问道:“你说当年这里是不是很热闹,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荒村了呢?”
序临将目光落在树下那口枯井上,沉默须臾,开口回道:“千百年前,相传在考煌城附近有个村的人一夜之间都失踪了,当时天阁出动了许多人,四下追查都没有找到,或许说的就是这个村子,至于为什么消失,过了这么久了也没人在意了。”
这时,林间细细碎碎作响,白墨眉头一动:“这两个家伙,怎么来了。”
序临双手一挠后脑,神情突然有些烦躁。
“老大。”
大宝背着那妇人,与小宝正朝着他们跑来,神色很是慌张,而那妇人手中仍死死抱着小儿白骨。
“你们干嘛也进来了啊?”白墨问。
“不来不行啊!那边来了几个很厉害的人,我们打不过。”小宝回答道。
白墨第一反应是刚刚那个下暗手的人:“他们与你们动手了?”
大宝:“恩,我和小宝对了几招,打不过,就往林子里跑,他们倒没有再继续追来。”
这时序临却疑道:“你们打不过,他们追过来才是,为什么会不追了?”
“他们多少人?”
“三个人,”小宝揣着气,说,“但是我认识他们,就是在灵云崖里那三个黑衣人。”
三煞!
白墨神色顿变,当即就怀疑那妇人儿子,是被三煞杀的,不由看了一眼那妇人,神志还是不清醒。
可他们为什么要攻击这小孩?
就在白墨陷入沉思时,大宝指着村子的方向,大叫了一声:“那是什么?”
除了地上神色涣散的妇人外,都顺着大宝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整个村子寂静得甚至有点诡异。
“什么都没有啊?”小宝扫了一圈,回头问大宝,“你看到了什么?”
“这里四面都是树林,有一些野物也不足为奇,兴许是野猴或者别的什么动物,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序临催促道。
“不对,不是那些,”大宝十分笃定道,“我好像看见有个人影,从那边的屋子走到对面的屋子里去了,速度很快,而且……”
白墨警惕地扫过整个村子,即便他如今能感知方圆几里之内的一切动静,说实话也没察觉到有任何响动,见大宝神色也不像看错,追问道:“而且什么?”
大宝瞪着双眼,始终落在他指的方向:“我感觉那人是透明的……”
众人皆是一惊,唯有序临笑出声来:“哈哈……怎么可能,兴许是这位脸上的兔皮面罩迷了眼,看花了。”
序临说罢伸手如第一次遇见那般,扯住白墨的衣袖,催促道:“我们出去再说,你还得想办法给我凑银子去呢!”
白墨被序临这样一扯,惯性地跟着走了几步,心想这家伙胆子还真是小,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可惜了一身本事。
说实话听大宝那样一说,白墨也有些不安,他的运气一向不好,要是真的遇到个什么,在这种杳无人烟的地方,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便由着序临拽着他,可没走几步,他察觉身后的大宝他们没有跟上来,一回头却发现他们三人都消失不见了,顿时惊道:“不好,他们去了哪里?”
白墨迅疾折回,刚刚他完全没感觉到任何动静,怎么会凭空消失。
序临跟了过来,面色凝重道:“这里不干净,我们尽量在一起,不要走散。”
说罢就伸手抓起了白墨的手,神色有些凝重。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白墨总觉得自从来到这里,身边这家伙就古里古怪的,“这里到底有什么?”
序临带着白墨朝村子走去,回道:“也没什么,原先不想和这种东西打交道,既然你兄弟被拐了进去,只好去会会,别怕,有我在。”
“你的手生汗了……”白墨本担心大宝他们安危,可听到序临故作坚强的话,还是没忍住说道。
序临连忙将手放在自己洁白的衣衫上蹭了两下,又去拉白墨的手,却被白墨给错开了:“别,男女授受不亲,那东西既然不可怕,不用手拉手,我跟着你走就是。”
序临却置若罔闻,上前一步一把扣在白墨的肩上,再次将白墨的手拽在手里,强调道:“这东西虽然不可怕,但不可大意。”
白墨白了他一眼,表示无奈,以为他是在害怕,只好任由他拉着。
没多久,白墨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处惊愕道:“你看”
他发现突然开了许多曼陀罗花,比之前看的那束开得更为艳红,似血欲滴,而且开得并不在屋外,而是在一处半开着门的屋内。
他不记得开始走过这里那扇门是否打开的,但是印象中似乎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着的。
序临手中微微一紧,不安道:“……阴使开了。”
“你什么意思?”白墨目光跟着之前那株阴使而去,“这花本来就开着的呀!”
“不对,你方才进过一间屋子,可曾看过半朵阴使?”
“没有,”白墨想了想,回道,“除了苔青,什么都没有。”
序临微微叹出一口气,牵着白墨就朝着那扇半开的门走去,神色犹如揉过又铺展开的宣纸,很不好看,对白墨道:“你记住,不管一会儿遇到什么,你只要守得本心,便可逢凶化吉。”
白墨看着序临那张绝世容貌,心中忽然有所触动,虽说认识序临不过几个时辰,可这一刻,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像极了遇到危险时银楚宸给他的感觉一样,有这个人在身边,他居然也生出了安全感来。
这不免更叫他怀疑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只是目前,他没有时间追究这个。
他随着序临迈进屋子,脚下踩着那些曼陀罗花没走几步,就感觉有七七八八的棍子就落在他两人身上。
序临情急之下将白墨朝怀中一揽,弯曲着身子任由那一顿乱棍打在自己身上。
“你两个家伙,怎么也舍得回来,方才不是还说再也不回来了么?怎的又回来作甚?”
序临见对方住手,站起身子,见白墨并无大碍,这才抬眼看去,身边端立着几个农夫打扮的汉子,手持长棍围着他俩。
白墨一脸迷惑,单手揉搓着被打得生疼的胳膊,没好气的道:“你有话好好说,干嘛打我们?我们第一次来,什么叫才出去一会儿,我就没来过这里。”
“啊!疼……”白墨又端端挨了一棍,连连叫疼。
“你才出去一会儿就疯了?”
说话之人是一位花甲老者,一头白发简单地梳理在脑后扎在一起,耳鬓两侧编织了一些玛瑙珠的饰品,脸上很是干净,气色极好,中气很足,面貌刚劲,颧骨高凸,双目炯炯有神,身着布衣却很威仪。
老者厉声说着已从床榻上站起朝白墨走来,两人四目相对,白墨竟被对方那一双眼睛看得有些发虚。
突然白墨一只耳朵被那老者捏住,似乎是要给扭下来,疼得他只能踮着脚尖不断求饶。
“你这丫头竟这般与我说话,当真是翅膀硬了啊,看我戒儿不好好修理你一番。”
说话间已拽着白墨朝另一屋子走去,序临情急之下,一个健步跑至两人跟前,双膝一弯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两手合十,一副讨好神情,求饶道:“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她舍不得老人家,这才回来的。”
白墨疼得脸色发青,还不忘询问序临:“你认识她?”
“啊啊啊啊啊”
老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斥道:“死丫头跟我过来,跪在祖宗面前,好好给我反省反省,看你还敢不敢胆大妄为,信不信我通知你爹回来,让他来教训你?”
白墨顺着老者的力气跪在了地上,抬眼见前面,当真摆放着一排灵位,顿时无语。
序临急急跟了过去,乖乖地挨着白墨跪着,手指却轻轻扯了下白墨的衣裳,递去一个眼色。
此时白墨才如梦方醒般朝四周扫了一圈,顿时吓得险些跪不住。
这里哪里是先前那般模样,分明是一间简朴的小屋,很是温馨,一处壁炉里还生着火,噼里啪啦地作响,屋内摆放的东西不多,但是墙上是琳琅满目,挂着许多色彩鲜艳的饰品,一时也不知道有何用途,但是能感觉这是有人居住的屋子。
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口气倒腾不上来,瘫坐在腿上,也不知老者责备的究竟是何人,为何看她就像是看到不孝子一般。
“外面的世界当真那么好奇?春莛的例子还没得到教训?”那老者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之色,看着老实跪着的两人,最后警告道,“我跟你们小两口说,要是再想偷偷溜出半月村,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白墨本来还在云里雾里飘着,一听你们小两口,顿时惊恐万分地看向一旁的序临,只见对方皆是一脸的错愕,两人心下无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们……”
“我们……”
两人异口同声,又都被老者的话给打断:“你们如何?难不成还要跑?”
“……”
“……”
白墨被这老者的话,吓得脑子直犯懵,要不是不知道能不能跑得掉,他真想立刻就跑掉。
老者见两个家伙耷拉着头,以为规矩了,神色松了些:“一会儿到你大伯家,帮着春莛把地里的活儿干了,等做完了就在他家吃,我也会过去吃。”
说罢才对着门口抱着木棍看笑话的农夫,说道:“你们也都去忙自己的吧!”
只听门口一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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