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路过阵结而来,想必也看到了,此处均是他内心邪念所起,诸位可愿听老夫略说一二?”
序临:“请”
红叶:“请”
北明:“请”
白墨:“你说!”
四人几乎同时发声,只不过白墨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这上尊说话也很是着急,每次说一句似乎都要缓上许久,才能再次开口,白墨急得心肝脾肺都跑了几个来回,这才听到他开口。
“千年前,知命来到妖灵山寻老夫,不料中途遇见叛逃天阁的大者番戎,他也在寻访妖灵山,于是两人结伴同行,路径珷玞镇被卓安请去诛邪,说是镇子里有一个吃人的妖怪,有人亲眼见他吃了镇子上的人。”
“大者必是义不容辞,遂而前往,发现竟是一个乞丐妖化了,误打误撞,居然追进了妖灵山中,那一次他险些丧命……”
一声哀叹之后,上夜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继续陈述那段于他来说——算是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收他为徒时,他已无心,却要受蚀心之苦,邪念至深难以自拔,我用尽毕生修为也难以渡他出苦海,当时他想过以死求解脱,无奈成魔之人已是九天永绝,地狱无门,落得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境地,看他整日痛苦不堪,做师父的又怎忍心。苦思冥想许久,终于被我想出一条能解救他的办法,我将自己的魂元剥离出来打进他的体内。”
“……”
众人惊讶不已,传闻上夜上尊在千年前,就被自己徒弟夺丹而死,此时看来这传闻差太多,一个是弑师夺丹大逆不道,一个是师如其父舍命赠丹。
序临:“既然是上尊自愿舍丹,为何变成外面传的弑师夺丹?”
又过了良久,上尊才回答道:“可以说是他本性如此,或许他认为两者并无区别,我将元丹打入他体内才,后悔不已。”
“他当真杀了你?”激动不过白墨。
“并非如此,我后悔不该太过自以为是,生生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之中,我乃一万九千岁猫妖,灵丹早已澄澈可入上九,与普通的魂元不一样,我本想以灵丹灵气,去剔除他体内的邪魔,不料我元丹中的强悍魂力,刚巧冲破了他被别人刻意封印的一段记忆,这令他杀戮再现,转至珷玞镇屠尽世人,方才压制虐杀之气。”
白墨在梦术之中亲眼所见,此刻却听的不一样,不免又忍不住打断对方:“不对,梦术之中,他被打死后,就妖化了,当时便杀尽珷玞镇人。”
“梦由心生,故怖所起,他满心仇怨早已侵蚀神智,自真假难辨,”上夜缓缓道来,“原来他曾结过狐舍,只是被人强行夺走,弄巧成拙,我的灵丹开启了一段,他被人刻意封印的记忆……”
“叮……我、来嗦”
此时石壁之中传来另一人声音,这人舌头好像打不过弯,说话时就感觉舌头被人扯着的。
“还是我来说吧!”上夜语气沉缓,态度却很明确。
此时只听石壁内又是一阵骚动,叮叮当当似乎很急躁,白墨脑子一灵光,突然明白这家伙说的是啥。
不就是“我说”这两字,说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难怪上夜阻他,想必要他说来只怕能听懂的比考古的还难。
“此人乃珷玞镇人,曾做错了事,在此赎罪。”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做的错事,一定和你徒弟有关。”白墨接过道。
“不错,若要说逆徒成魔,罪不可恕,那此人也当同罪,若不是他觊觎那孩子母亲美色,也不会令其母受屈辱而死,亦不会用其母尸骸要挟他交出自己的狐舍,以至于最后,他蚀心妖化时无魂元聚灵,才导致万劫不复。”
“他便是那个亲手将善末一步一步逼入妖化的罪魁祸首,当他取走善末狐舍为己用后,便封印了善末的记忆,直到后来阴差阳错得我灵丹才冲破了封印,怒杀而去独闯黑翼最终将此人活捉了回来,他不杀他,却在他身上种下了三千八百八十七道寒铁索,每日都要尝三千八百八十七次蚀心之痛。”
上夜突然痛心疾首道出句:“他沦落到更深的深渊……为师也罪不可恕。”
当下,估计在场几人心中都已无语至极,这上夜真的有一万九千岁了么?
为什么行事如此糊涂,真不知道是做他徒弟的悲哀,还是他做了善末师父的悲哀。
“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
此时石壁之中传来嚎啕痛哭,沙哑干涩,凄惨至极,四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哭震到,此人有罪,却不能以命相抵,千百年来每日受此酷刑当真令人唏嘘不已。
“萨比背起包条荣明我交易几所……”石壁之内传来阵阵捶打声,夹杂着听不明白的言语。
白墨眉头早已皱得老高,急忙问:“他说什么?”
“三千八百八十七条链铁,我生不如死。”
石壁中的人,太想亲口说出自己的罪孽,只有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将自己所犯下的罪说出,道与他人听,那打在他身上的诅咒就会随之减轻。
可惜他的舌头被十几根寒铁索,死死地钉在了地上,想说清楚让对方听明白比登天还难。
“善末将珷玞镇三千八百八十七条人命的怨念,加注进他的身体,没日没夜撕咬着他的肉体,啃至白骨复又长出新肉,如此循环不死不休。”
“他叫什么名字?”
“卓安,也是善末的亲生父亲。”
“卓安?是他?”白墨神色骤变,整个洞中磷光澹澹,一时间白墨脸色青绿难看,眼眸凌厉波光震慑下瑟瑟抖动。
“你是那个……镇长?”白墨声色锐厉,头皮发麻,可梦术中,他记得别人说过,那孩子刚出生不久,他的父亲就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怎么会是他的父亲,是他父亲又怎么会窥觎他母亲的美色?”
白墨觉得这说不通,那肖大强亲口承认了,卓安指使诓骗他的母亲。
上夜上尊道:“他乃卓氏后人,终身大事自然要遵从父母之命,不过这人又贪求美色,在善末母亲刚成婚不久就强暴了她。”
上尊又停顿了很久,这期间在座四人,均被上尊的话震惊到。
特别是白墨,他亲眼所见善末从小被人践踏受人嫌弃的样子,那小小人儿蜷缩在角落,能依靠的,不过怀中那块无字牌位,那应该是他给他死去的母亲设的,他应该不识字,所以即便是将木牌摸得发亮,也未刻上一字,可那却是,唯一属于他的东西。
白墨亲眼所见,那些人毫不留情地将那孩子拖出去,而那个所谓的亲爹,就站在一侧。
他从小被视为瘟神,而他父亲却是一镇之长。
若都是真的……
白墨满腔怒火,那这人的确该死。
上尊道:“卓安是个天生不能结元之人,这个毫无感情的血亲结元了,他当然想要占为己用,有了这心思,他便利用善末娘亲的尸骨与他换取,事后还将这段记忆封印。”
在梦术中善末亲自揭穿丑行毕露的卓安,只因为善末太想将此人的恶行公诸于世,让世人都看清他的嘴脸。
可惜这样结局,最终只能发生在他的梦术之中,再无人出来为他,为他惨死母亲说句公道话。
哪怕少些唾骂,他也不至于沦落到万劫不复。
可那个和善正直,受人尊敬的镇长,却是害死乞丐母亲的人,是夺乞丐狐舍的人。
卓安趁人之危,将善末的母亲霸占了,事后倒也没有再骚扰过她。
可她母亲却觉得十分对不起自己的相公,就在怀孕即将临盆之时,她将卓安强暴她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相公。
没想到他相公一气之下去找卓安算账,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她苦等不到自己丈夫回来,只能偷偷去找卓安寻人,却不料反倒被卓安拿孩子威胁她。
她为了孩子只能忍气吞声,可丧心病狂的卓安,为了以绝后患,竟想着要杀了他的亲生儿子。
或许是孩子命大没死,但是孩子的母亲知道卓安的心思,才决定以死来消除他的担忧。
母亲都死了,谁还会知晓他见不得人的秘密,那孩子自然可以活下去。
后来,直到卓安舅父卓藏,感应出那乞丐结元了,他才又起歹心。
当时卓藏还嘲讽道:“可笑,这样一个人都能结元。”
上夜沉声说:“我失去灵丹后,无力阻止,被他困于结界之中,直到他浑身鲜血的回来,跪在结界外俯身大哭时,我方知大错已铸,悔之晚矣,当时他哀求我取回灵丹,可没想到逆徒受心魔折磨,竟结血精铸阵,魂元一时无法取出,后来逆徒再次疯魔,将我也关进了阵结之中,便是赤心金边黑莲。”
“他杀虐再起,独闯鬼域将珷玞镇的冤魂通通截进了阵结之中,还将所有人的尸骨容了进去。”
“好在没多久,来了两位故人之徒,与我那逆徒大打出手,这一次便险些打散我的灵丹,若不是我真身未陨,灵丹在受到危险时,强行带着善末逃离,他定死于那场对战中。逆徒逃脱妖灵山下落不明,但此处是他用我灵丹中灵力供养,虽下落不明,阵结不灭他便没死。”
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心中的怨念太深所致,他仇恨所有人,一直在自己不堪回首的记忆中苦苦挣扎,他恨他们将他们困于阵结之中,叫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他记得他们曾一碗一碗喂养过他,所以设了回食筵,将那一碗一碗的“恩情”通通归还。
四人桌面突然变得异常冰凉,白墨开始以为是因为被那个卓安恶心得发冷,待到他欲要收回手来时,才发觉原本与山体一色的磷光变成了血红色。
忙抬眼朝一侧的红叶脸上看去,红叶却双目紧闭,眉宇间总是隆起的眉峰却削去了,许久未有过的神定气闲之色,展露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白墨恍惚觉得他仿佛是睡着了。
可眸光一斜,周边序临与北明均是这般神色,想来从方才就没听见他们开口过,难不成早就被什么迷失心智了?
桌面的血色泛着诡异的光,里面依旧淌着丝丝流光,犹如一池清水无意落下几滴浓墨晕染叆叇,又似晴天之中几丝撕碎的闲云散高挂其上。
白墨觫然起身离开座位,连退两步,神色狠戾怒指那双眼睛,质问道:“你将他们怎么了”
“姑娘无须紧张,他们只是比你先一步离开了此处。”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不由看了一眼端坐于桌前的三人,更惊恐万分,桌边的三人刹那间消失不见了,再看空出的三个位置,正慢慢恢复成磷光色。
“你将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白墨认为这石桌有问题,言罢正欲动手催动魂力打出一道驱邪咒。
却被上夜阻止道:“此处为不可破结界,姑娘所用咒术,只怕会连累你的三位朋友,还是先稍安毋躁听我把该说的都说完。”
白墨手指的灵光闪烁,考量片刻,最终还是收了灵力,强压性子看对方究竟要说个什么。
“千百年前,知命与番戎大者来此处寻到我,托我留了几句话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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