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提前在电话里放了话,搞得夏竹十分忐忑,一路上做了不少心理建设。
许默见她如临大敌,轻飘飘瞥她一眼,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她“几句话把你吓成这样”
夏竹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哥那张嘴有多会说。”
“我是怕他待会儿故意整我。他这人,不太着调啊。”
许默闻言沉默两秒,很淡定地说“那你不用担心。他要整也是整我,不会拿你开玩笑。”
夏竹一听,眨眨眼,无辜道“真的吗”
许默顿了顿,故意逗她“假的。”
夏竹“”
车子开进二环,在什刹海一处缺口拐进胡同,往前开了不到一百米就到了周肆的四合院门口。
照常有人候在广亮大门下,瞄一眼许默的车牌号,恭敬地上前接过车钥匙,替许默泊车。
夜晚的胡同僻静,路口有几盏昏黄路灯照亮地面,地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碎影。
四合院门口立了俩石狮子,顶上挂了俩红灯笼,配上那古朴的建筑,说不出的雅致。
夏竹每回来就都会被入口处的那墙砖雕壁照惊艳,做工精细,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虽不像云南白族那边的照壁典雅,却也有它自己的味道。
许默见她在照壁前站了好一会儿,耐心等在原地,问她“喜欢”
夏竹昂了声,毫不吝啬地夸赞“挺好看的。”
许默沉吟片刻,提出想法“要喜欢咱俩干脆买套四合院搬进去养老得了。顺便种一池荷花,退休后天天逗鸟看戏、赏花喝茶。”
周肆听见动静出来迎接,结果刚走到垂花门就听见许默在规划未来的生活,他插着兜,毫不犹豫地插嘴“你要买四合院”
“我知道有两处位置还不错,老板急着出手。你要喜欢,我打电话让人给你留着给我点介绍费就行。”
说到这,周肆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夏竹、许默,瞧见他俩隔了段距离,依旧装出「不熟」的模样,周肆嗤了声,面无表情道“你俩差不多得了,都一户口本的人了还搁我这儿装不认识呢。”
“竹儿,你跟许狐狸待久了都学会骗人了是吧。”
“连三哥也瞒,这心思挺重啊。”
夏竹被周肆一顿说得面红耳赤,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解释。
倒是许默被人骂老狐狸也没什么不适的反应,反而噙着笑,轻飘飘地睨周肆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告你了不等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你这大嘴巴能管得住吗”
周肆那叫一个气啊,手指着许默,晃晃,半天才憋出一句“得,我就看你能嘴硬多久。”
“赶紧进去吧,外面怪冷的。妍妍在屋里等着呢。”
说着,周肆朝夏竹招手,示意她先进去。
夏竹意识到两人有话要说,默默眨眼,错过许默先一步进宅院。
夏竹没走多
远便听周肆在背后问“夏叔那儿解决了”
许默声色稍滞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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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顿了顿,贼兮兮地啧了声,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道“等着吧你,夏叔那儿你要能顺顺利利过去,我叫你一声爹。”
许默瞥他一眼,语气微凉道“周叔知道你改姓吗”
周肆“”
这人就是开不起玩笑。
夏竹进院里才发现人都到齐了,连驻美国使领馆的关寄舟都带着妻子回了国。
她适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规规矩矩叫人。
沈行最先注意到她,见她一个人怯生生地探出脑袋,沈行招手呼唤“躲门口干嘛,快进来。”
夏竹腼腆一笑,抬腿跨过门槛,走进棋牌室。
关寄舟也让开自己的位置,让几个女孩坐一块儿。
夏竹路过关寄舟身边,见他主动让位,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关寄舟大夏竹十来岁,这些年他工作任务重,很少跟她单独相处,这会儿见她这般客气,关寄舟爽朗地笑了笑,开玩笑逗她“汤圆儿什么时候这么讲礼貌了”
“小时候可没这么生疏。”
后进来的周肆听见这话,忙接了句“天天跟许默这老古董待一块儿能不拘束吗。”
“小时候竹儿天天跟老二和我玩,整天天不怕地不怕地跟男孩打架,见了许默撒腿就跑,恨不得没碰到。结果长大了,他俩倒成了关系最好的一对儿。”
说到这,周肆嫌弃地睨一眼旁边的许默,揶揄“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搞什么隐婚那一套,也不嫌丢人”
许默“”
夏竹“”
一屋子的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妍,眼见周肆那张嘴吧啦吧啦个不停,沈妍牌也不打了,起身疾步走到周肆身边,拽住他的胳膊,眼神示意他可以闭嘴了。
周肆被沈妍这么一瞪,摸了摸嘴,没再往下说。
倒是关寄舟看着两人,隐晦地提醒一句“你俩好歹等风头过了再闹。”
夏竹似懂非懂,许默晦涩地回望一眼关寄舟,没吭声。
一屋子的熟人,大家没了在外人面前的顾忌,招呼着进了餐厅,吩咐经理安排上铜锅,上菜吃涮肉。
一时间,院里热火朝天。
铜锅里冒着滚滚热气,夏竹夹起一片羊肉片扔进铜锅,撑着下巴等待肉熟的那一刻。
烫熟后,她果断夹起肉片往芝麻酱里一蘸,低头塞进嘴里,满嘴留香。
饭桌上几个男人坐一堆聊股票、聊市场、聊足球,女人们凑一块儿聊化妆品、护肤品、包包香水。
聊到最后,只剩残羹剩饭。
周肆一声吆喝,大家又动身回到棋牌室打牌。
过年过节图个新鲜,都没想着赢钱。
夏竹被推上桌打了几把,输得她泪流满脸,搞得跟周肆几人聊最近动向的许默吓不轻。
不顾几个男人的反对,许默搬了凳子往夏竹旁边一坐,手臂搭在她的椅背,替她「指点江山」。
没两把就扭转了局面。
周肆几人见了,纷纷骂他不要脸,跟一群女孩儿计较。
许默装没听见,照旧替夏竹看牌。
夏竹被逗得脸蛋滚烫,好几次差点埋头往桌下钻。
这牌是非赢不可吗她只是困得打哈欠,流了两滴生理眼泪。
玩到凌晨两点,大家吃也吃饱了,喝也喝饱了,玩也玩畅快了,该回家睡觉了。
这次夏竹坐上许默的车,周肆不再特意嘱咐许默「你顺带把竹儿捎回去。」
一群人站在四合院门口,周肆看着夏竹窘迫地钻进许默的副驾驶,懒洋洋地白一眼许默,凉嗖嗖提醒“路上开慢点,别吓到汤圆儿。”
“夫妻俩心挺黑啊。”
夏竹抱头捂脸,很想逃。
许默无言以对。
直到车开出胡同口,夏竹看着宽敞的马路才松一口气,想的是,终于逃出来了。
折腾一天,夏竹累得够呛,上了车就想睡觉。
许默看她昏昏欲睡,困得上眼皮贴下眼皮,侧身捞过后排的毛毯丢给她,让她盖着睡一会儿。
夏竹强撑着困意,抱着许默递过来的毛毯,犹豫不决问“天亮了跟我回大院吃团圆饭”
许默意外地瞥一眼夏竹,似笑非笑问“怎么,终于准备带我去见岳父了”
夏竹“”
谁给你的自信
夏竹撇撇嘴,开口“你不怕老夏骂你”
许默收住笑,难得正经道“走一步算一步。”
夏竹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住处,夏竹匆匆忙忙洗了个澡,然后倒床就睡。
许默处理完工作,进卧室看她已经睡下,拿着睡袍悄无声息走进浴室。
再出来,他动作轻柔地掀开一角被子,慢慢上床。
谁知他刚躺上去,夏竹的身体便滚过来抱住他。
许默还以为弄醒了她,准备说话时,却见她闭着眼睡得正香,许默无奈地笑了笑,将人往怀里带。
早上九点半,夏竹被手机铃声吵醒。
习惯性地翻身去捞手机,结果发现腰间横了一条手臂,压在她身上,弄得她动弹不得。
夏竹扭头对上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见他被铃声吵得皱了皱眉,却不肯睁开眼,夏竹玩心起来,捏住许默的鼻子不让他呼吸。
许默面无表情睁开眼皮,迎上夏竹得意的目光,他伸手拿下夏竹的手,握紧她的手指,嗓音沙哑道“不接电话”
夏竹恍然大悟,立马侧过身,捞起手机,忙不迭地接通。
丁舒桐打的电话,问她几点到家。
夏竹瞄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给出答复“一点之前。”
丁舒桐轻轻嗯了声,聊到最后,丁
舒桐意有所指地问“你一个人”
夏竹余光瞄一眼身旁的男人,舔了舔嘴唇,小声道“他也去。”
丁舒桐沉默片刻,猜测到她要做什么,警告一句“你最好祈祷今年的团圆饭吃得清净。”
夏竹被吓得不轻,手机掉床上,她缓了两秒才捡起来,打着哈哈道“小姨,没这么严重吧”
丁舒桐哼了一声,没再多说。
电话挂断,夏竹蹙眉,忐忑地咬着手指头,似在踌躇今天要不要带许默一块儿去。
许默察觉出她的退意,掐住她的腰微微收力,唇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威胁“现在想反悔晚了。”
夏竹“”
她也没想后悔,就是在想
能不能有个万全之策啊。
总不能站着挨骂吧。
夏竹磨磨蹭蹭到十一点才出门,许默今天穿得十分正式,三件套西装配大衣,连皮鞋都擦得锃亮。
不像回家过年的,像去谈判的。
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直接开车回大院,没曾想他出了小区,直接往国贸那边开。
夏竹傻眼,问他要干嘛
许默看她一眼,没回。
直到将车停在地下车库,许默领着夏竹去了超市一顿购买,夏竹才知道他这是买礼品,不能空手上门。
夏竹没拦他,由着他土豪似地买买买。
一顿操作下来,结账时超五位数,夏竹眨眼,忍不住想,他怎么不把超市买下来
将东西全塞进后备箱、后排,许默看着这些礼品盒,心里稍微安定一点。
夏竹以为他不紧张,直到瞥见他不停捞手机看时间才意识到他其实也挺忐忑
快到大院门口时,夏竹瞅了瞅面色平静的许默,故意问“你怕吗”
许默擦了擦手心的冷汗,不动声色地反问“怕什么。”
夏竹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笑眯眯说“怕老夏啊。”
许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没有。”
夏竹拖长语调哦了声,噗嗤一声笑出来,嗓音清亮道“你就装吧。”
许默“”
他真没有。
车子开进大院,直奔夏家。
路过许家的院子,夏竹偷偷瞄一眼许默,见他面不改色,夏竹忍不住多嘴“你不回去看一眼”
许默默不作声看她两秒,透过后视镜望向那熟悉的门牌号,简单解释“文女士如今住在四合院,许代山被上面另外安排了住处。”
“这处房子空了。我晚上过去陪文女士坐会儿。”
夏竹若有所思点点头,没再细问。
只是再次回头,她望着熟悉的建筑,多少有些唏嘘。
曾几何时,这也算一处乐园。
大院里的年轻人搬得都差不多了,只几个念旧的老人还住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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