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凭借这些,已足够让他知道,那山中异怪究竟生在何处,待日后徐徐摸索,不定就能发现玄机。
巩安言暗暗一笑,心中大感松怀,这时又听殿门外有弟子求见,令其入内方知,是师兄庞北河欲要见他。
“可知何事?”
那弟子只是摇头,口称:“不知。”
便应当是有隐秘事情要与他商量了,巩安言略一颔首,旋即往庞北河处行去,还没等他唤出师兄,就见对方三步并做两步前来,面露急色道:“师弟,那边已经将今年的妖婴送来了。”
“哦?”巩安言有些讶异,道,“竟这般快么,我倒以为那边会顾忌那新任督事的存在,先将此事按个一两月的。”
又见庞北河目光闪烁,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他不由眉头皱起,问道:“我看师兄神情不对,可是那送来的妖婴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一问,便叫庞北河大叹一声,连忙将巩安言引入座处,提防四下无人后方才敢道:“若无异常,我哪会急急唤了师弟你过来…师弟,你瞧!”
应着话语,庞北河单手翻起,便从袖中取了一方墨玉匣子来,将匣子打开之后,只瞧见三枚颜色不一的真婴浮起,前两枚一黄一紫,弥漫着浓重的妖气,浑浊而无形,正是修士口中的妖婴无误,而第三枚真婴略泛青光,细看去竟是个拳头大小,通身赤裸的婴孩,其外表晶莹剔透,五官清晰可见,巩安言哪能认不出,眼前之物乃是人族修士所凝真婴!
而感第三枚真婴上的气息,只怕其主还是位正道修士!
“师弟…这,这该如何是好啊?”庞北河满面煞白,小心翼翼地将这三枚真婴收到了匣中,他便再是心思浅显都能知道,此事要是传了出去,他霓山派根本洗脱不清。
毕竟这三枚真婴的来路就已经不正!
巩安言深吸口气,沉声道:“那边把东西给你时都说了些什么?”
庞北河“嘶”了一声,凝神作思索状,后才应道:“叶小妖女将此物给我时,只说静山原中已无多少妖王可寻,便是有真婴期的大妖怪出现,不是实力绝群,令旁人不敢招惹,就是血脉不凡,身后势力强大,是以妖婴愈发难寻,要价也愈发高昂。
“这回见我派至少要三枚妖婴才肯买账,便只有另拿一枚人修真婴来补上,说是,说是静山原最不缺的就是死人,如若我派愿意,以后寻不到妖婴,便都可以另想办法。”
而这办法,自然就是改用人族真婴了!
“糊涂!”巩安言大怒,声音骤然抬高几分,道,“你既知晓匣中有人修真婴,又怎能不明不白地就将之带了回来,如若不知怎么办,便先该与我商量才是!”
他难道还能不清楚庞北河的性情?
先前甄止盈传书之时就说清楚了,静山原今年只能给到两枚真婴,他亦是这般同师兄庞北河说的,而今庞北河却说,霓山派至少要三枚真婴才肯买账,这事他并不知晓,便只可能是庞北河私下里与甄止盈做的决定!
他这师兄一向目光短浅,偏又贪婪成性,等发现这第三枚真婴是从人修身上得来的后,因怕连两枚妖婴都会失去,便不会轻易拒绝,甄止盈定是猜出事会如此,才敢那人修真婴来补。
庞北河见师弟动怒,身子一缩便有些胆怯,可他自诩霓山掌门,乃是一宗之主,此刻被师弟大声训斥,亦倍感羞恼,道:“那,那就将这人修真婴给送回去,我等只要两枚妖婴便是了。”
他转念一想,觉得这也是个可行的办法,不料却被巩安言冷眼瞪住,讽笑道:“师兄不会以为,甄止盈那妖妇会让你这么容易地将真婴还回去吧?
“这些年里,我派借着庾罗之手,方能在静山原中买来妖婴,而光是一个庾罗教,又哪能在静山原有如此人脉,你我都知,那庾罗教实则是冥影宗的势力,而冥影宗所打的主意,便是将整座罗峰山都握在手里。
“不然你以为,庾罗教凭什么要和我派一齐针对含光观?”
巩安言心中久久不能平息,道:“冥影宗早就想将我派拉上贼船了,只是单凭着购取妖婴这一项,尚不能叫我派与正道对立,向冥影倒戈罢了,哪晓得你如今拿了人修真婴回来,这才是真正的犯禁!”
并不是说以人修真婴修行就一定是邪魔外道,只是人之贪念所起,往往难以遏制,一旦尝到其中的甜头,就极难不走向歪路,故而正道修士中,才一向以此为禁忌。
庞北河听了,顿有些垂头丧气,他大感无望,不由戚戚道:“难不成,我霓山派以后也要像那庾罗教一般,成为魔门爪牙?”
要知道,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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