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她是剑修 > 章两百零八 以神御形,炼剑为躯
    燕仇行欲乘胜出击,将那持剑法身几拳轰碎,他拳拳带风,臂上玄纹随肌肉一齐张弛有度,打得持剑法相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步步向后退去。

    吕案昇面色一沉,旋即将玉拂子向空中兜甩一圈,便见捧镜法相把手中八卦镜往前一送,立时就有许多金辉从中洒落下来,在持剑法相与燕仇行之间横开一道屏障,又把前者给尽数罩了进去。

    砰!砰!

    仗着有三重阴阳禁制护体,燕仇行却是哼过一声就往眼前屏障上撞去,直把捧镜法相投下的一层金辉往前砸出了一方凹陷,叫吕案昇都不得不为之捏了一把汗。

    好在他这载元金光罩韧性极佳,最是不惧燕仇行这等倚仗蛮力而行的修士,见其几番冲撞皆未能把这屏障撼动,且还为此脸色阴沉了些许,吕案昇亦是爽快不已,并轻笑着握起拂尘向前点划,使两具法相之身供他驱驰自如,而自身倒是远远避开斗法之处,摆出一副倨傲神色望着此方。

    “嘁,什么王八壳。”几次轰撞未果,燕仇行便也知晓,仅凭蛮力当是破不了眼前这层屏障的。他向后撤出约有三丈,将身外禁制向内一收,须臾间只见黑白法光分作两团,却又在燕仇行身前左右各化出了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躯来。

    北炬燕氏最负盛名的传承,《阴阳体锻之术》,自小成之后便可得到一门神通,以此化出阴阳假身与本体协战。

    在赵莼的记忆中,燕仇行在归合境界时便已将此法推至小成境界,从前也曾以阴阳假身与池藏锋斗过一回,那还是在珲英大尊的择徒大会上,迄今已是过去了百多年之久。而今日再见这阴阳假身之术,倒是与从前的那一回十分不同了。

    若说择徒大会上的阴阳假身尚还在气息上有些混浊,如今的两具假身却是气机分明,一个身怀清气往上走,一个则浊气下沉有钝重之感。两者间并非毫无关联,而是相互牵引离分,各有一股气机与本体相合,使阴阳清浊两气在本体之中得以循环交织,亦使得三具躯体气机交融,难分你我。

    燕仇行已至真婴境界,《阴阳体锻之术》自也不会停留在当初的第三重,以今日赵莼所见的程度,此人至少也是将此法接近大成了!

    而看池藏锋同样沉凝的目光,便知燕仇行的进境绝对称得上令人惊讶。

    他甫将阴阳假身化出,其人便已如一道流光般向前撞去,五肢锁神术能将他体内真元压入皮肉骨髓,更使燕仇行浑身冒起一层上等法器才会拥有的奇异光泽,在这一刻,他达成了天下体修所共同推崇的极致,肉体即神兵!

    而两具阴阳假身亦随之而动,一个向上跃起,寻着捧镜法相便是闷头一拳,另一個则舒展身形向前一扑,趁着捧镜法相受到阻挠的功夫,驾起遁光就往屏障内冲撞过去。

    五肢锁神术运转到了极致,燕仇行很难再感知到自己的这具躯体,他的意识向上浮起,游离在了肉身之外,但这一刻,他真正地驾驭着自己的躯体,并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地、不受束缚的畅快!

    他的躯体像一把重锤,猛地砸落在持剑法相之上!

    噼啪——噼啪——

    先是法剑破碎的声音,继而是皮肉迸裂的闷响,最后才到筋骨,到骨骼粉碎,法相破裂。

    他听见吕案昇怒不可遏的嘶吼,但燕仇行显然已经无暇顾及其它,充盈的力量从体内沸腾而起,逐渐蔓延至四肢,至脏腑,至颅内,那样强大的、能够主宰生死的力量,能够暂时将理智挣脱,而带给人前所未有的快意。

    一拳!

    两拳!

    三拳!

    燕仇行的意识驾驭着躯体,却像握住一把无往不利的神兵,他把持剑法相轰成了碎片,又将捧镜法相一拳洞穿胸膛!

    血色从眼前漫开之际,他想到燕枭宁那张总是盛满冷漠的眼睛。

    他们是血缘相系的同胞至亲,但燕枭宁却要比他年长许多。随着父亲越发年迈,其对膝下儿女的看重也是日趋上涨,燕枭宁乃是天纵奇才,亦是北炬燕氏有史以来第一个,在真婴境界就将《阴阳体锻之术》修至大成的弟子。那些异母所生的兄姊远不如她,所以她也是父亲最疼爱的那个孩子。

    姐姐在族中有着不容置喙的地位与权威,燕仇行不止一次听过,那些趾高气扬的族老们,私底下总称她为少族长,此外还要配上一副与有荣焉的傲然神色。只要她顺着这条路走,还有什么不能得到的呢?

    “只要你试过一回,”在彻底与父亲决裂前,燕枭宁曾这样对他讲过,“只要你试过那样无所束缚,能够真正驾驭自己的滋味,你就会知道,这样浑浑噩噩受人摆布的日子,与死无异!”

    理智终如野兽归笼,燕仇行呼吸渐缓,这种力量从四肢流散而去的感觉,好似一场缓慢而痛苦的凌迟。他目光向下落去,吕案昇正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躺倒在地上,四肢随着痉挛而微微颤抖,他的胸膛与肚腹几乎成了一滩肉泥,只能看见雪白的骨碴混在其中。

    无需多想也能知道,此人腹下丹田早已被打得粉碎,而在尚未修成法身之际,肉身受到如此重创,除了元神转世之外,便也没什么更好的结果了。

    他看见吕案昇苍白的头颅上,有一枚元神缓缓浮出,正欲往场外逃去,燕仇行冷眼横来,却是在一声虚弱的呜咽中,一脚把那元神踩得粉碎!

    便在这时,他耳边如蚊蝇一般杂乱的声音才终于清晰起来,那大概是一些呼喝怒骂之声,来自吕案昇的师长、友人,亦或者同门弟子,他们大抵也没想到,这一场比斗会直接要了这名天才弟子的性命。几个吕家长老为此气得跳脚,却又无法将手伸进斗台之上救人,便只能眼睁睁瞧着吕案昇丧命,心中寒凉一片。

    他们不止一次朗声呼唤,欲让燕仇行手下留人,只是后者下手狠辣,全然将场外声音抛之脑后,等回过神来时,台上情势已然不可逆转。

    “大成。”许乘殷笃定而言,唇角轻轻勾起,到不像殿内其余昭衍长老般,因吕案昇之死而隐约有些忧虑,“这算是北炬燕氏除了燕枭宁之外,第二个在真婴期就将《阴阳体锻之术》修至大成的弟子了吧。”

    长老们各怀其思,应答她的只有亥清,后者语气轻快,伴有些许笑意,道:“看来燕辙是想彻底放弃燕枭宁这个女儿,所以将全部精力都投到此子身上了。”

    见两人神情愉悦,下头的长老们却是有些坐不住了,有人请示一番后掀帘上前,跪拜禀道:“两位大能,如今吕案昇已死,太元那边折损了如此天骄,定是不愿善罢甘休,我派剩下的弟子应当如何,还请两位示下。”

    吕案昇虽死,可场中的太元弟子却仍有许多,座中长老们所忧虑的,无非是太元一方为此事掀起报复,以至于叫其他弟子们陷入险况。

    “怕什么,”亥清的眼神一经横来,立时便叫那长老低下了头,背脊上仿若压来一座山岳,呼吸间就有冷汗从额上滑落,“要嫌死得不够多,放马过来便是。”

    许乘殷摇头笑了一声,接着这话向那长老道:“风云会上不禁生死是自古就有的规矩,纵是我等洞虚修士也无法出手挟制,不过尔等也不必过多担心,太元并非铁桶一片,那吕案昇就是死了,为此心焦的多半也只有同族之人,又岂会因此罔顾自家性命?”

    此些长老们从前并不如此,今日突然有所顾虑,无非是因吕案昇的死,而担心起自家宗门的天骄来。像赵莼、池藏锋这样的天之骄子,哪怕折损一位,怕都是要叫人失悔不已的。

    而鹤渊浮宫内,萧应泉的说辞倒也与许乘殷不谋而合。

    “此旧时规矩,焉能为尔毁之。”他神情微冷,却也是因吕案昇的死而心生不悦,“既是技不如人,余下弟子也当吃了今日的教训,回去勉力修行。况此子性情骄矜自满,今日丧命亦有轻敌之故,尔等身为族中长辈,下来也要好生教诲弟子才是。”

    吕家的几名长老求情不成,反还受了萧应泉一通训斥,登时也是脸色涨红,面上火辣辣一片。

    吕案昇固然算是少年英才,却也只有真婴修为,哪怕日后前程无限,今朝在上头的洞虚修士眼里,怕也不如一名外化期的真传弟子来得重要。

    中道陨落的天骄如过江之鲫,萧应泉见得可太多了。

    而比起长老们的忧思,各家弟子的希冀却来得更为简单。

    吕案昇死了,他的位置会由胜下此战的燕仇行取而代之。如此一来,原本属于燕仇行的莲台便会随之空置,按照风云盛会的规矩,在他之下的修士会依次递进一位,同时最末位的莲台就会重新空出,由那些在之前战斗中落败的修士出手争夺。

    好叫风云榜上的修士,始终保持在一百名,不多也不少。

    末位的争夺并不能叫众人瞩目,他们更想看的,实是燕仇行与池藏锋这一战,究竟谁能得胜。

    不错,吕案昇与燕仇行的排名相差不多,过他之后,不久便轮到了燕仇行选择向上邀斗的对手,而他要与池藏锋一战,却是早在昭衍弟子预料之内的。

    此二人相争已久,如今燕仇行将《阴阳体锻之术》大成,倒叫众人也难以分辨出,台上两人究竟孰强孰弱。

    与面对吕案昇不同,此刻的燕仇行明显要谨慎许多。甫一出手,他便将阴阳假身祭了出来,自丹田翻涌而上的真元将四肢关节震得噼啪作响,他的意识先行一步,把身躯掌于神识之下,通身气势若排山倒海般滚滚而来,又节节攀高,似乎不见止境!

    《阴阳体锻之术》的大成,是以神御形,超乎于物。

    看燕仇行出手的速度,已然是不下于剑修出剑,池藏锋下颌微收,下刻却是剑出飞星,一连将对方四肢关节破开。在他的剑下,燕仇行坚如磐石的皮肉竟是寸寸炸开,其将真元注入其中,以求力道无穷,而池藏锋知晓此点,便以剑锋为阻隔,将这股力道分割开来,寸寸敲散!

    “狡猾!”

    燕仇行暗骂一声,当即张开双手,趁着池藏锋挥剑斩落的功夫,将他一柄长剑死死捏在手中!八壹zwm

    这一回,布满他双臂的玄纹却是尽数显露在了掌心,让他一双手掌有如世间最坚硬的金铁所浇铸,甚至能受剑气斩切而分毫不损!

    “没有剑,我看你要如何胜我!”

    闻此挑衅之言,池藏锋面上却是毫无波动,他几乎是细微地、不能为人察觉地笑了一声,随后将右手一松,便就叫燕仇行将法剑给夺了去,而下一刻,他眼帘掀起,目中爆出两道厉芒,其手臂高抬,五指成掌,随着一声轻喝,便如落剑般斩了下来!

    分明是肉身躯体,此刻却携着无边剑意一起落下,手中无剑,而剑在心中,是以无往而不利,犹如法剑在手一般!

    燕仇行悚然一惊,连忙抽身闪躲,其手中所缚的法剑却趁势一挣,剑锋向上挑起,就要脱手而去。

    他秉性也非犹疑之辈,眼见是避无可避,便干脆拿五肢锁神术定了身躯,奋力向池藏锋轰出一拳。

    只是他未料到,对方面对这一招数,却是把动了手腕将法剑收起,从体内迸发出一股锋锐无极的剑势,一时间将身化剑,也是选择拿肉身与他相斗!

    燕仇行心道他不自量力,竟是舍了自己的长处,而来攻敌之强项,却又在拳与掌相接的一瞬,感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池藏锋像是一柄剑,轻而易举地割开了他的皮肉,以叫鲜血迸溅而出,难阻他的攻势!

    “原是如此。”

    赵莼在莲台上看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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