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被人破了法术,陈婉君也是面色一白,忍不住呛声道:“若不袖手旁观,难道要妹妹我眼睁睁看着阿兄送命不成!”
她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阿兄可仔细瞧见了,王方敬在我几人面前趾高气扬,可到了赵莼跟前,却是连还手之力也无,你我连王方敬都多有不如,要是与赵莼为敌,又与寻死有什么两样?”
陈潮生自然知道族妹所说有理,只是他性情孤傲,又是个颇为正派的人,今见同门接连殒命,便难免对赵莼心生怨怼,道:“依你所言,我二人看见她屠戮同门,她又怎会轻易放过你我?”
“若不是有意放过,你我现在就已经是死人了。”陈婉君极少用这般冷硬的语气说话,所以陈潮生也没想到,她那双温婉柔静的眼眸沉下来后,会是这样的阴冷瘆人。
“赵莼此人恩怨分明,不杀我等,亦不过是为了报答老祖宗的指点之恩。我是凭着挪移符箓,与几门障眼法术才带着阿兄逃了出来,而赵莼有剑遁之法,一旦有心,想要追上你我也只是片刻功夫的事。
“所以我与阿兄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就足以证明她没有杀我二人的意思!”
赵莼杀死王馥的那一刻,陈婉君只觉浑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而那时候鼓动在她胸膛内的,并非是如族兄一般的激愤之情,而是一种让人想要大喊的恐慌。她浑身都在战栗,背脊上只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
她会死!
不只是她,王方敬,陈潮生…他们都会死!
赵莼的剑来得太快,仿佛调转剑锋指向王方敬,就只是件顺手之事一般。而杀死王方敬后,又会轮到谁?陈婉君不敢猜测,所以连遁逃都是一场豪赌。
她赌赵莼真如她所想那般恩怨分明,因为蒙受过陈家老祖的指点,不会对她二人痛下杀手。
而这,也得是在陈潮生动手之前!
“阿兄,你想害死妹妹我吗?”陈婉君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就如往常一般,略带打趣地嗔怪了一句身边之人。
只是陈潮生早已一身冷汗,神情恍惚地立在当场,似乎现在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做出了一件追悔莫及的蠢事。
窗棱下的花大抵是要死了,细弱的茎干无力地垂落下来,两个干瘪的花苞吊在上头,像冷风中摇摆的灯笼。
屋中人撑着下巴在看,又百无聊赖般拨动起额前的乱发,忽然间,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开始剧烈起伏,一股酸楚的痛苦忽然浮上心间,然而却无根由,叫人无端心慌。
屋外的侍女听见了什么,偷着窗纸能看见一个晃动的人影,在恭敬地问道:“姑娘怎么了?”
倏地,这股异样的痛苦在一瞬间烟消云散,王月薰摇头说没事,心下却觉得惊异。只因在这痛苦消却之后,那困扰她数月的暗伤忽然开始消退,一股蓬勃的力量自此充盈在丹田,犹胜以往。
她高兴地站起身来,用双手轻捂住脸颊。
沉疴尽除,此本该为一件值得欣喜的事,但为何…
为何她会如此痛苦呢?
王月薰松下双手,然而掌心之间,已是一片水意。
层层殿宇之中,交叠的屋檐投下浓重阴翳,数道身影从中穿行而过,尽皆是步履匆匆,神情惊惶。
此些修士面貌衣着皆有不同,然却在一处完全一样。
他们都是剑道修士,虽剑道境界有高低之分,甚至其中多数还未曾悟出剑意,但也是实打实的剑修之辈,此点毋庸置疑。
淮樽洞府称得上尊卑有序,其本尊所在的主殿位居正中,另七名弟子则各居一宫,如同七星拱卫,分别列于正殿四方。众修士一入地宫深处,便急不可耐要往正殿而去,不想几番探索后,却发现正殿紧紧闭锁,自外无法进入其中。
不多时,又有修士惊觉,七位通神大尊坐化的宫阁殿宇处,又都有一道虹桥架起,而虹桥尽头,则正是淮樽所在的洞府主殿!
若所想无错,他们应是无法直接从外头进到主殿之内,而想要进入其中,就必须经过七座宫殿中的一座。
至于如何选择,则就要看修士自己的意思了。
而淮樽七位通神弟子中,只一人为剑道修士,其生前剑道境界为九窍剑心境,比赵莼、谢净此等剑道奇才自是多有不如,但对进入地宫的真婴修士而言,便已是不可多见的强大剑修了。
眼前这些急于奔逃的真婴期剑修,便就是被宫殿中的剑意气息所吸引,而来到此处探索,并欲往洞府主殿行进的修士了。
只是此行远不如他们心中所想的那般顺利,此刻在这一座宫殿内穿行遁走的修士,眼底无不有着惊慌与惧怕,只后悔自己怎么选了此处,来与当中那位凶人遇见!
“真是失算,此宫坐化之人身家并不丰厚,仅有的一些五行玉露也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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