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用的东西!”
齐伯崇探出此人识海业已不堪重负,再行施压即会立时崩溃,便只得停手,任其满头大汗向后仰躺倒下,另一只手亦将掌中邪物镇压下来,并愠怒斥骂一声。
他惯是个喜怒无常的脾气,赵莼虽与齐伯崇接触不多,却也知晓一二,待他将怒意收起,又听其言道:“你们先前所说那枚我不知晓,但这一枚邪物,我敢认定的是,此必是以分玄修士的元神祭炼而出,若施用到这人身上,会反噬其元神,使其意识荡然无存。不过…”
话音方落,赵莼等人便瞧见他手中邪物光华大放,待齐伯崇凝眉捏握后,散出的光华浅淡几分,却未见消失。
“看来我所想无错,”他胸腹起伏一瞬,冷冷说道,“这东西一经施用,就无法再次复原,不管是分玄元神炼制,还是凝元元神炼制,都只能施用一次。”
趁着邪物还未完全用尽,齐伯崇丹田一动,引出一缕真元从经脉注入掌心穴窍,顷刻间,邪物就像是被点燃一般,霎时爆出更为强盛的光辉来,直至那一缕真元完全燃烧殆尽,它才彻底熄灭,直至消弭散去。
“果然,这东西怎会只给人好处,而没有后果,”他目露嘲讽之意,嗤笑两声才为众人解释道,“此邪物以燃烧修士体内真元为引,方能使施用之人实力暴涨,待其体内真元尽数烧尽后,整个人就像那内里被虫蛀而空的枯木一般,活一两刻钟都算是久的,且本身原身又被反噬,下场便只有形神俱灭这一个罢了。”
“杀鸡取卵,不过如此。”赵莼咂道一声,沉沉吐出一口气来,首次听闻这些异谈的空谷道人却只觉得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凉意,面色青白。
“看来谢茯苓的特殊之处,就出在那一门功法上,毕竟她在肃阳派中地位不低,此派掌门亦不会甘心放弃她。”曲意棠磨了磨牙,暗道有赵莼在此,倒是令肃阳派奸计不曾得手了。
“适才齐前辈将邪物施用那人身上时,其元神完全无法抵挡邪物之威,可见肃阳掌门应当是没有赐下功法于他的,那便是存着牺牲此人,也要胜下两派争斗的念想了。”赵莼说话时,殿外已有修士进来,将失了反抗能力的分玄押离此处。
几人都未分神过去,神情严肃听赵莼道:“不过那时肃阳、和光都不知晓我派曲掌门会前去,按两方分玄数目而言,七藏几乎是必败之局,即便如此也要以牺牲一位分玄为代价施用邪物,所为只能是…”
赵莼、曲意棠与齐伯崇皆侧身向殿内第四人看去。
“道友,此物乃是神道修士所有。”曲意棠叹道。
上辰宗,方从府地。
少年长发束冠,负手踱步于殿内,他面容虽是俊朗,现下却带着毫不耐烦的郁色。
殿门吱呀一声,有持握木柄拂尘的中年道人缓步进来,先向他躬身行礼,复才半支起身子来,待其发问。
“刘生回来了吗?”少年语中含怒,眉睫微敛,眼神斜视过去时,令那中年道人不由打了个寒颤,咬牙应道:
“禀掌门,还没有刘生的消息。”
“砰”的一声巨响,立在中年道人身前那尊龙首四方大鼎应声而碎,滚滚飓风在殿内轰然暴起,伴随少年不可遏制的怒意,使中年道人两腿一弯,登时匍匐在地上,头颅磕出轻响来。
而少年尤觉不够,冷哼走上前来,四落的大鼎碎片顷刻又化为齑粉:“自遣那刘生出去,到今日已有足足五个日夜,本道赐了他云渡飞舟之宝,来往一回不过只需要两日,现下仍旧未归,怕是连生死也不知晓了!”
正是在大怒之中,中年道人丝毫不敢触其霉头,只得等少年怒气渐消,拂袖再次踱步起来,他才冒死言道:“掌门,肃阳派来人已在殿外暖阁候了数个时辰,您可要接见一番。”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令得少年怒气复起,哼道:“他们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想要本道助他们去重霄门要回门中那几个分玄罢了。”
想到此处,他神色更是郁闷,踱步上了数道玉阶,振袖往椅上一坐,抿唇道:“那重霄掌门不知施了什么神通,八位分玄竟是在空谷眼皮子底下被收了个干净,对方实力如此强悍,肃阳派自觉能力不足,还想要我上辰折损分玄进去么?”
提及空谷道人,少年似是想到了什么,蹙着眉头问道:“本道那师叔最近可忙得很,一力领下裁决两派胜负的职去,现在另两位太上长老都回来了,他却没返宗,人呢,去哪儿了?”
中年道人面色一白,虽然知晓据实回答会令少年不悦,但仍是咽了咽口水应道:“前去查探的弟子回禀说,太上长老…似是去了重霄门。”
“他去重霄干什么?”少年直起身子来,半撑起下巴,两只眼眸中显现的不是怒意,而是极为冷峻的忌惮之色,“遣人去召他回宗,再传讯给余下的几位太上长老,明日辰正时分在方从前殿众议七藏与重霄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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