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月自从十三岁过后,就没再睡过一天懒觉,生物钟让他养成了在七点之前睁眼的习惯。不论是前一晚工作应酬到凌晨两点还是三点,次日,他都会精神抖擞地在七点半坐上餐桌,喝一杯瑞叔泡的普洱或者龙井,吃一份清淡的汤面、粥、或是沙拉配牛排。
这么多年,瑞叔是深知谢琮月的生活习惯,所以六点就起床收拾,火急火燎赶七点半之前把西装和两套女士衣物送到吉云山庄,守在门口按了五分钟门铃,没响应,他只好在隔壁的休息室等,顺便安排好早餐。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到九点半,谢琮月终于起床。
看见自家少爷在九点半还穿着睡袍的那一瞬间,瑞叔心里颇为复杂,觉得自己对少爷的滤镜的确太重,不该有盲目的自信。
谢琮月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西装,散落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后梳,线条流畅的额骨,清霁的眉眼,纤尘不染的细边眼镜架在挺直的鼻骨上,穿衣镜里,是一如既往的样子,不论是精神还是状态都饱满无比。
他从主卧的衣帽间出来,看了一眼还在迷糊酣睡的秦佳苒,抿了下唇瓣,脚步放缓,出卧室时轻轻带上门。
“早。”
谢琮月跟正在煮茶的瑞叔打招呼。
瑞叔直言不讳:“少爷,十点了。”
十点,谢琮月怎么不知道是十点。
不过是有一只猫窝在他怀里,他一动她就嘀咕,把腿搭上来,毫无仪态地将他缠住,估计是在梦里把他当成了抱枕。
他七点就醒了,但动不了,也不太想动。就这样一边石更着一边抱她,手掌克制地不要去碰她的柔软,只放在她腰侧,在床上静躺了两个小时,把昨晚的画面在脑中翻来覆去倒了四五遍。
温香软玉令人沉沦。
原来他没有自己想象的理智,冷静,以及强大。
原来喜欢秦佳苒就要和秦佳苒做,明明昨晚做了四次,一早上醒来又觉得难忍。
越来越难忍了。
“我知道十点。”
谢琮月眸色暗了暗,拉开椅子,坐下,神态自若地拿起平板点开今日大盘。
瑞叔见谢琮月不怎么搭理他,倒了一杯茶,又继续装作很不在意地问:“昨晚睡得好吗?”
谢琮月:“瑞叔,你最好不是在收集情报。”
“”
瑞叔老脸通红:“少爷!我可不是二臣!夫人还收买不了我!”
“所以她收买过你。”谢琮月闻言一笑,掀起眼眸打量他。
瑞叔:“”
他羞愧满面,赶紧地把头垂下来,伺候谢琮月用早餐。
瑞叔和谢琮月的关系不是单纯的雇佣,而是一种旧社会才有的老式主仆关系。方瑞和从小是在谢家长大的,从民国时,他们家就已经在跟谢家做事了,他的祖父就是谢家的家仆,他对谢家有超乎寻常的感情,这是世代传承下来的忠诚。
他从小看着谢琮月长大,不仅有主仆的感情,更像亲人,所以易思龄很多时候想收买他,那都是开开玩笑,不可能的事儿。
“瑞叔,我和秦佳苒事不要告诉家里人,等时机成熟,我会亲自去说。()”
“——()_[(()”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谢琮月颌首,很淡地说:“算吧。”
“才一晚就决定了??”
谢琮月失笑,想到昨晚,清冷的眸色很难不染上热与欲,偏音色端得正:“你知道我不是冲动的人。”
自然不是一晚就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一晚,似乎也够了。他沉沦得太快,快到他措手不及。
“可夫人她不喜欢秦家。”瑞叔开始发愁,不敢想象夫人知道这事了会怎么办。
虽然他是很喜欢秦小姐,也知道秦小姐是特别好一姑娘,但恋爱归恋爱,若是这关系还要往上再走一层,那就不是当前这一套体系和规则了。
恋爱可以只看长相外貌身材性格,看来不来电,有没有感觉,喜不喜欢,但婚姻不同,婚姻要看门当户对,尤其是谢家的少奶奶,体面和尊贵是摆在第一位的。
虽说老太太是中意秦家的女儿,但这事是真八字没一撇,整个谢家根本没承认,就算不出秦佳彤那事儿,易思龄也会想尽千方百计让老太太松口退步。所以港城传的什么秦谢两家联姻,纯属攀龙附凤,京城这边的人都不当回事,这么多年,多的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要和谢家攀姻亲。
易思龄看不上秦佳彤,更别说会让谢琮月去娶秦佳苒。
这道理瑞叔懂。谢琮月当然也懂,他从出生起就是谢家未来的接班人,他的人生不是他一个人的。
谢琮月只是很淡地一笑,白玉似的手指握住茶杯,烫人的温度透过皮肤热到心脏处,“瑞叔,我活了三十年,也就想要她一个。我不想再浪费三十年去尝试喜欢其他人。”
和她做过,才知道同床共枕不是谁都可以的。
他曾经以为,只要到了结婚的年龄,相敬如宾也可以,但现在,不可以。
-
秦佳苒从酣甜的美梦中醒来,眉眼透出一股媚态,睁眼时打了个哈欠,在一片朦胧里,看见阳光穿过淡青窗纱,洒落在一盆长势喜人的南天竹上,木纹地砖上投下摇晃的竹影。
“唔——”
她动了动两条酸麻的腿,腿没有力气,像人类蜕化掉的鱼尾巴。
怎么会这么酸?浑身都是酸软的,像是被人狠狠揉成了废纸。
秦佳苒侧头看向窗外,昨晚的暴雨早已消散,今天的京城居然是个艳阳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这是哪里啊,她眯了眯眼。
谢琮月呢怎么不见了…
脑中闪过这个名字,秦佳苒忽然睁大眼睛,算是彻底醒了。
她艰难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原来这间卧室长这样,昨晚在黑暗里,视觉被削弱,只有感觉,
() 听觉,嗅觉,占满了她整个人。
手心仿佛还握住那只庞大又灼热的恶龙,无孔不入,钻进她手心还不够,还要钻进她身体。
不停地钻,往深处更深处,顶撞。
是做了。
真的做了。
她和谢琮月做了。
眼前不停地出现少儿不宜的画面,画面里,她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她直着腰眯眼坐在谢琮月身上…在他简单的指引下就掌握了要领,撑着他线条紧实的胸膛…快乐地要飞起…
她甚至软软嘟囔,她是不是在坐飞机呀。
天啊。
她怎么能这样!
秦佳苒!你居然是这种人!
“啊——!”
秦佳苒猛地拍了下脑袋,勒令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画面,咽了好几下干涩的喉咙,她想喝水,可床头只有两瓶空掉的普娜玻璃瓶。
想喊人,但喉咙痛喊不出,只能掀开被单,这样一来就看见来自己寸缕未着的身体,以及一连串的红痕,包括大腿内侧和小腹。
她本就羞红的脸更是烧起来,好烦啊,能不能不要想了!她又羞又烦,随便在地上捡了一件男士衬衫套在身上,光着脚走了出去。
谢琮月喝了一盏茶,吃了两口烤芦笋,熬得软糯的杂粮粥一口没动,他拿餐布擦了下唇,“我去看她醒了没有。”
刚起身,就看见卧室门打开了,女孩局促地站在那里,一双可怜巴巴地眼睛望着他。
像是…嗔怪?
谢琮月勾唇,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手指碰了碰她莫名其妙红彤彤的脸蛋,明知故问:“怎么还这样烫。很热吗?”
跟昨晚一样烫,烫得他快要融化在她的玫瑰花中。
秦佳苒咬唇,默默瞪他一眼,然后又把脑袋垂下去。
“我想喝水。”
“先穿鞋。”
谢琮月去卧室拿了一双新拖鞋,放在她脚边,秦佳苒脚趾蜷了蜷,穿上去,心里觉得好不可思议。
他怎么突然变得温柔了?好奇怪啊。不对,不是温柔不温柔的问题,他怎么都不提昨晚的事?
秦佳苒偷偷打量他一眼。
穿着笔挺而昂贵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神清气爽,不见半分靡靡。
又看自己身上那件随便捡的他昨晚的衬衫,头发没梳,脸没洗。
相较之下,她活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的可怜倒霉蛋。
谢琮月把人带到餐桌,把那杯为她准备的温牛奶放在她手边,看见她满脸复杂,欲言又止,大概能想到她那一肚子的坏水。
“想说什么就说。”他语气挺淡,可这种淡只是他常见的情绪,并非疏冷和傲慢的淡。
秦佳苒看着白花花的牛奶,总觉得有些别扭,犹豫再三还是喝了一口,牛奶加了蜂蜜,甜味让整个口腔都是暖融融的,她嚅了嚅舌尖,开口就不客气:“休想把昨晚的事一笔勾销。”
说完她就在心底咋舌,
她现在可是出息了,
胆子真大。
都敢和谢琮月当面锣对面鼓。
转念一想,那又怎样?她昨晚都敢抓握那大家伙呢。
谢琮月轻笑出声,眼眸沉在镜片后面,他的绅士风度面对她只能打上引号。
礼貌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秦佳苒一口牛奶差点要喷出来,小手紧紧攥着水晶杯,不可置信又愤怒地与他对视:“昨晚发生了什么你问我吗?谢先生!做人不是这样的!你难道忘记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情绪近乎难过了。
谢琮月一双眼睛藏着笑意,深黑的瞳眸灼灼注视着她,语气和口吻都慢条斯理:“秦小姐,你坐在我身上摇得起劲,我怎么能忘,舍不得。”
“??”
“噗——”
有人喷了出来。
不是秦佳苒喷的,是瑞叔,刚到喉咙口的热茶,就这样洒了一身。
喂!能不能别忘了他这个老人家还在这里啊!
他老脸通红,不敢接谢琮月冷锐如刀的眼神,“咳咳——咳——少爷,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赶紧走赶紧走,有些瓜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吃的。
瑞叔走后,秦佳苒快把脸埋进盘子里,只差零点一秒,鼻尖就要亲吻那碗香甜浓郁的杏仁露。
凌乱的头发里露出一对鲜红的耳尖。
秦佳苒对着那碗杏仁露,快崩溃了,怎么都是白色的!杏仁露,牛奶,燕窝
白而浓郁,挂在腿上,要落不落,她茫然不敢去碰,只能睁着一双委屈的眸子看着他。
他笑着来吻她唇,在她耳边柔声安抚,又没种进里面。怕什么。
这种安抚,似乎作用不大。
秦佳苒深深闭眼,妄图把这些画面压下去,眼球转动几圈,她睁眼,随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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